楼主: dickd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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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品朝请大夫

发表于 2009-1-30 02:43:06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玩在江州 十六、帮晓笛作弊

回到秦府,汤小三和胡统两个人还在,受的外伤已经涂上了消肿药水,据说是秦小姐亲自涂的,这让周宣发了一阵呆,考虑是不是也大病一场,让秦小姐服侍服侍自己,秦小姐是医生兼护士,哇,这太让人浮想联翩了,邪恶,邪恶!

    周宣让胡统先回家免得家人担心,汤小三暂时留在秦府,因为还有事要请他帮忙。

    为了两天后的“张苞”战“徐晃”,周宣开始积极备战,不靠天不靠地不靠运气,靠的是自己丰富的蟋蟀知识,当然了,吴胖子手下的那个涂帮闲将会是他有力的臂助,哈哈。

    周宣吩咐来福和汤小三或买或捉,备齐大豆、米粥粒、鸡蛋白、绿叶菜、胡梦卜、生芝麻、血羊肝、牛骨粉、菱肉、蚂蚁、苍蝇、熟蟹肉、熟虾肉、熟鲫鱼肉,或蒸或煮,荤素搭配,定时定量喂养“小将张苞。”

    “小将张苞”伙食如此丰富,把来福羡慕得恨不得变成一只蟋蟀。

    忙乎了半天,又是午后了,周宣看到秦晓笛到外院上厕所,跑过来看了两眼蟋蟀匆匆忙忙要回内院。

    “晓笛,这么急急忙忙干什么?又做功课了,围棋死活题吗,没事,姐夫教你。”

    秦小姐管晓笛管得挺严,上午是诗书课和书法课,下午是围棋课和祖传医术课,不完成课程就不能玩耍,小小六岁儿童活得也挺累,周宣深表同情。

    晓笛说:“这回不是死活题,是姐姐和晓笛对弈,让晓笛五个子,小笛喜欢下棋,不喜欢做死活题。”

    周宣心中一动,如果能和秦小姐面对面下棋那感觉一定很妙,以前大学里有几个容貌一般的女棋友,就被称作美女棋手了,那时要是有秦小姐这样的会下棋的漂亮女生,那估计大学里的围棋就彻底普及了,不对,秦小姐才十七岁,还是高中女生哦。

    “让五子,晓笛能赢吗?”周宣不知道秦小姐是什么棋力。

    晓笛摇头说:“难赢,晓笛争取少输一点,去年时,姐姐让晓笛九个子,现在是五个子了,姐夫,晓笛进步很快是不是?”

    周宣嗯嗯说:“是很快,晓笛真聪明,不过你想不想现在让五子就打败你姐姐?”

    “想。”晓笛高兴地说:“姐姐说如果赢了她,就奖励晓笛三块油酥饼儿。”

    汗,油酥饼儿是昨天周宣买来给小舅子吃的,没想到被秦小姐收起来当作晓笛赢棋的奖励,老婆大人真是太抠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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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品朝请大夫

发表于 2009-1-30 02:44:20 |显示全部楼层
“好,姐夫帮你——你和姐姐在哪里下棋?”

    “在姐姐房间呀。”

    周宣抿了抿嘴唇,弯腰低头,和晓笛说了几句悄悄话。

    晓笛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连连点头。

    周宣捧着装有“小将张苞”的瓦盆进内院,放在自己房里,也就是原先秦小姐的闺房,然后等在门边。

    没过两分钟,就听一个仆妇急匆匆进来,喊道:“夫人,小姐,晓笛少爷扭到脚了,坐在那哭。”

    门帘“窸窸窣窣”响,脚步声急促,一伙人都赶往前院去了。

    周宣看到秦小姐也出去了,便“噌”地蹿出门去,使出百米跑11秒8的速度,冲到秦小姐现在住的那个房间,掀开斑竹帘,差点和正要出门的小茴香撞个满怀。

    周宣“嘘”的一声,小茴香就不吭声了。

    临窗一张雕花小方桌上摆着一块棋枰,疏疏落落布着黑白两色棋子四十余枚,还好,还没入中盘,棋子不多,多了的话就记不住每个子的位置了。

    “周公子你干什么,小姐马上就要回来的。”小茴香担心地说。

    周宣说声:“就走。”又扫了一眼棋盘,掀开帘子,大步出去,刚走到大槐树下,就看到秦夫人和秦小姐一左一右牵着晓笛的手走进内院来了,晓笛毕竟还是小孩子呀,不晓得拖延一下时间,差点把周宣堵在秦小姐房间里,那就尴尬了。

    “晓笛,你扭到脚了吗?让姐夫看看。”周宣热情地迎上去,表达作为姐夫的关心。

    “没事,姐夫,晓笛只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晓笛脆声回答,一边挣开母亲和姐姐的手,跑过来拉住周宣的手,“晓笛要先和姐夫说一下话,姐夫,走。”拉着周周宣往过厅的小书房走去。

    晓笛“姐夫姐夫”的叫得亲热响亮,秦夫人和秦小姐母女俩对望一眼,都觉得尴尬,秦小姐有点恼怒,一反常态地大声说:“晓笛,你的棋还没下完。”

    小书房里的晓笛答应道:“知道了,晓笛马上就来,晓笛要打败姐姐。”

    周宣双手并用,很快将刚才看到的局面摆出来,问:“现在是轮到晓笛走棋是吧?”

    晓笛点头。

    周宣说:“让五子棋,只要你不被杀大龙,一般就很难输出去,姐夫教你,接下来的五手棋下这些地方,不管你姐姐下哪里,你都只管下这些地方,你放心,你姐姐不会和你抢这些地方的,因为这是分先棋的下法,让子棋不会这么本分的,然后呢,你姐姐下哪里你就跟着应,不要和她拼杀,只管仗着子力优势把每块棋做活,那晓笛就赢了,记住没有?”

    晓笛兴奋地说:“记住了。”小脑袋瓜信心膨胀,小跑着进了姐姐房间,说:“姐姐,继续下。”说着,抓起一枚黑子“啪”地一声落在周宣指定的位置上。

    秦小姐对这手棋没在意,问:“晓笛,你和那个周——公子在小书房里说了些什么?”

    晓笛摇头说:“我们什么也没说。”

    “哼,肯定说了什么,告诉你,不要和他说姐姐的事,那个人专会骗小孩子——”说到这里,秦小姐横了边上的小茴香一眼,补充说:“还有小丫头。”

    晓笛大声说:“姐夫才不会骗人呢,姐夫对晓笛最好。”

    小茴香在一边帮腔说:“就是,周公子是个大好人。”

    “安静,不许说话!”

    秦小姐酥胸起伏,气得不轻,将一枚白子重重拍在棋盘上:“好好下棋,输了的话明天一整天不许玩,尤其是不能和那个姓周的玩。”

    晓笛就等着姐姐落子呢,赶紧照着姐夫的指示黑棋占了另一个位置,嘴里说:“晓笛这次一定要赢姐姐。”

    接下来的五手棋,晓笛分别是把棋盘上三处大场占住了。

    秦小姐秀气的眉毛蹙起来,晓笛什么时候有了这样清晰的大局观了,奇怪!

    棋局进程正如周宣预想,秦小姐千方百计要杀晓笛的大龙,晓笛牢记姐夫教导,一块块棋都两眼做活,委屈点也没关系。

    下到一百五十多手,棋局已经进入大官子阶段,黑棋总共七块棋,虽然零敲碎打被被白棋吃了不少残子,但每块都做活了,白棋没有争胜的余地了。

    秦小姐看了弟弟一眼,故意说:“晓笛,周公子教你的法子没用啊,你还是输了。”

    “啊!”六岁的晓笛算术不行,不会点目,惊道:“怎么还是输了,姐夫说了的,只要不被杀大龙,晓笛就不会输。”

    秦小姐恨恨地把手中的一枚白子丢进棋子盒里,站起身气冲冲朝外走,竹帘使劲一掀,荡起一股风。

    这两天来,秦小姐一直非常压抑,情绪很不好,表哥逾期不来,为了不入宫她只好找个莫名其妙的人假婚,原以为几十两银子就能打发,没想到姓周的不缺钱,还把府中上下打点得这个说他好那个说他好,连弟弟晓笛和贴身丫头小茴香也不例外,最可恼的是,糊涂爹爹竟让这人住进内院,还是她的闺房,这以后怎么向表哥解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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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品朝请大夫

发表于 2009-1-30 02:46:04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玩在江州 十七、偷看我春睡

周宣拿把躺椅在槐荫下半坐半躺着歇凉,折扇遮在脸上,听到脚步声从秦小姐房间出来,这不是晓笛的脚步声,晓笛走路连蹦带跳,这也不是小茴香的脚步声,小茴香脚步小而密——

    脚步声在周宣跟前停下,可以听到有细微的呼吸声,还有淡淡的少女汗香,和昨天在后园捡到的“蔽膝”一个味,秋老虎天气,深闺小姐也容易出汗。

    周宣等了一会,见没动静,就突然撤下扇子,看到秦小姐又是恼怒又是羞怯地站在她面前。

    “哇,秦小姐你怎么这样,偷看我春睡!”周宣夸张地大叫起来。

    秦小姐脸红了一下,却没被周宣无耻言语吓倒,板着脸说:“周公子,你不觉得你一个外人住在内院不合适吗?”

    周宣知道来事了,站起来说:“没有不合适呀,我觉得很温馨,让我找到了家的感觉。”

    这时,小茴香牵着晓笛也出来了,站在一边看周宣和秦小姐两个人说话。

    秦小姐心想你这人真不识相,非要人家把丑话挑明,说:“那秦雀就直说了,秦雀觉得周公子住在内院严重妨碍了我们秦家的日常起居,所以请周公子还是搬到外院去为好。”

    “搬到外院去?”周宣提高声音问:“和家丁们住一起吗?”

    秦小姐丝毫不怕周宣的目光,迎着说:“会收拾洁净房间让周公子住的,反正周公子只是暂住。”

    周宣有点怒了,他苦心孤诣、费尽心机、展示才艺、收买人心,不都是想改变秦小姐对他的看法吗,没想到秦小姐非但不领情,还想把他赶出去和家丁一起住,真是太气人了,这是绝不能接受的,不能因为你长得象林青霞我周宣就要对你低声下气!

    周宣浓眉一挑,说道:“我周宣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是秦博士把我请来的,我不骗财,只骗——呃,我肯住在这里是为了帮助你渡过难关——对了,是不是秦小姐改变主意了,又想当秀女去,妄想争个皇后妃子啥的当当?”

    “我没有!”秦小姐哪见过这样说话的,俏脸通红。

    小舅子为姐夫打抱不平了,跑过来抱着周宣的腿说:“晓笛不让姐夫搬出去,就要让姐夫住在这里。”

    “小孩子别说话。”秦小姐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的胸脯起伏得太厉害,姓周的那双眼睛正瞄着呢,说:“周公子肯为秦雀担当,秦雀自然感激,可是周公子住在内院的确不便,就说晓笛吧,自从周公子来了以后,他就再不肯安心做功课,整天就闹着要玩,还有,周公子你为什么教晓笛用那种方法赢棋?”

    周宣心道:“好哇,拿晓笛来说事,看我驳得你哑口无言。”说:“没错,是我教了晓笛两招,这不算舞弊吧,靠的还是晓笛的真本事,晓笛很聪明,我只是给他指明让子棋应该注意哪些问题,怎么了,秦小姐输了不服气?”

    秦雀是名医世家,平时讲究调息养气,修养很好,轻易不动气,但周宣这嚣张态度让她很不舒服,说:“秦雀教晓笛下棋,是为了开发他的心智,收束他野马之心,培养他审时度势的能力,但周公子教他苟活避战,这样就算赢了又怎么样呢,对晓笛只有害处没有益处。”

    周宣哈哈大笑:“谬论,谬论,秦小姐你完全是谬论!下棋为了什么,就是争胜,你培养晓笛这心智那能力,但如果忘了争胜的宗旨,那只能培养出一个懦夫,一个能说不能行的懦夫——晓笛,你是想当一个英雄,还是甘心当个懦夫?”

    “英雄!”晓笛响亮地回答。

    周宣继续教训秦小姐:“棋局上也有英雄,那就是永不言败的拼搏精神,每一步棋都朝一个目标前进,就是要打败对手,就是要胜利,你境界再高,审时度势再精明,可老是下不过对手,一战即败,这对晓笛有好处吗?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害了晓笛。下棋,只要在规则允许的前提下,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能赢就行,我那个国家有个聪明人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棋也一样,不择手段,赢了就是好,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指点晓笛,他就能在受五子时赢你,而你秦小姐教来教去,晓笛却进步不快的原因。”

    秦雀头有点晕了,周宣这种富有侵略性的赌徒理论和她平时信奉的平和中正、阴阳消长的医和棋的理论完全不一样,周宣又这么咄咄逼人,秦小姐有点招架不住,勉强辩道:“可是晓笛现在变得很贪玩,不爱做功课,这怎么行?”

    周宣洋洋洒洒地说:“贪玩是孩子的天性,你不能强迫他学这学那,这样只会害得孩子对什么也不感兴趣——”

    晓笛脖子一梗,说:“就是,书法和医术晓笛都不爱学,晓笛要向姐夫学斗蟋蟀。”

    周宣摸摸晓笛的脑袋,说:“兴趣要靠培养和引导,不是强迫的,我也是自幼贪玩,不也成才了吗?”

    秦小姐抿着嘴唇,没说话,心里想:“你成什么才了?”

    周宣知道秦小姐想的是什么,说:“如果秦小姐一定要我现在当上大官才算是成才,那我无话可说,但我相信秦小姐见识不会这么庸俗,以前我当王子的时候——唉不提了,我现在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应该算是成才了吧?我来唐国时间不长,发现这里的百姓生活得不错,不再以解决温饱为首务,不再认为吃饱喝足就是生活幸福,很多人比较悠闲,艺术产生于悠闲,不是产生于劳动,斗蟋蟀、下围棋,这都是生活的艺术,是正经事,不是不务正业,懂不懂?”

    秦小姐被那些从没听过的新名词搞得云里雾里、半懂不懂,不过觉得小茴香说得没错,这个周公子似乎真的有点才,不过呢,有些强词夺理,如果就这样被他说服那就太没面子了。

    秦夫人一直在房里听着,这时听女儿说不过周宣,就出来打圆场了:“雀儿,不得对周公子无理,周公子这是在帮我们,以周公子的身份和人品,他是不会无理纠缠的,等你表哥一来他自然会搬出去,是吧,周公子?”

    周宣心想:“这丈母娘不厚道,亏我买了那么贵的进口猫孝敬你,却拿这话挤兑我,哥们不吃你那一套。”说:“其实要我现在搬出内院和家丁们一起住也可以,秦小姐,我好赌,我们来赌一把,下一局棋,你赢了,我搬出去,也算给我个台阶下,不至于太没面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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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品朝请大夫

发表于 2009-1-30 02:48:16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玩在江州 十八、摧残女名医

秦雀自认为在棋道上很是颖悟,江州徐刺史的女眷都不是她的对手,要知道,徐刺史门下可是养着当今天下最著名的十八位大棋士之一的古六泉,那些女眷都是古六泉亲自指导的。

    “若是我输了怎么办?”秦雀已决定应战,不过先要问清楚条件。

    周宣笑道:“放心,你输了我也不会强迫你入洞房。”

    秦小姐又羞又恼,嗔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粗俗!”

    周宣耸耸肩:“没办法了,我本来很高雅的,可这两天和家丁来福呆的时间长,受他影响了,我想在内院呆着沾点雅气,有人却又要赶我。”

    秦小姐“哼”了一声,冷冷道:“说吧,你赢了想干什么?”

    周宣说:“不干什么,只有两个小小的请求,一是把你给你表哥准备的夏衫全给我拿来,你说我只有这一件衣服怎么换洗,穿了两天了臭烘烘的不粗俗也得粗俗——”

    小茴香,还有秦夫人身边那个丫环都捂着嘴偷笑。

    秦小姐脸一红:“好,我答应,那另一个条件呢?”

    周宣说:“另一个条件嘛,就是在外人面前你还得称呼我一声夫君,摆摆样子也行嘛,你看昨天蒋助教他们来,你的表现哪象个贤妻!”

    秦小姐脸红得要滴血,下唇齿印深深。

    周宣继续说:“不要以为我是想占你便宜,其实我是为你好,为秦府安危着想,我看那个蒋助教不大对劲,好象是故意在试探我们,他和我岳父大人会不会有什么嫌隙仇怨吧?”

    秦小姐没好气地说:“只要你不害我们,就没人能害我们。”

    周宣轻轻一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

    这次事关居住权之争的性别大战就在大槐树下举行,秦小姐不愿意在房里和周宣下棋,孤男寡女的对太暧昧。

    棋盘摆上四颗座子后,由秦小姐执白先行,这秦小姐还真不知道客气,古棋不贴目,先行占好大便宜的,算了,就当是女士优先好了。

    周宣从秦小姐对晓笛的让五子棋中粗略判断出了秦小姐的棋力,布局业余初段、中盘业余二段稍强,官子嘛不知道,因为只看了四十余手棋,估计也强不到哪去,周宣是业余强四段的棋力,中盘尤其厉害,如果不是官子稍弱,业五是站得稳稳的。

    几十手棋下来,秦小姐鼻翼两侧浸出细细的汗珠,周宣的招法她是从来没见识过,角部的手筋层出不穷,防不胜防,一个局部接触战下来,白棋已经亏了很多,先行的优势早已没了。

    周宣呢,摇着折扇,眼睛不看棋盘看美女,看美女那蹙着眉、咬着唇苦苦思索的样子,哈,真是太可爱了。

    秦小姐下棋很专心,因为局势不妙,更是全神贯注,一缕秀发披垂下来,发梢都触到棋子了,也无暇掠一下,搞得周宣心痒痒,很想替她把乱发掠到耳后。

    秦小姐苦思良久,自以为找到了打开难局的妙手,喜孜孜落下子,这才抬眼看了周宣一眼,却看到这位老兄正盯着自己看得入迷。

    “该你下了。”秦小姐指节叩响棋盘不满地说。

    “哦哦,该我下了?”周宣扫了一眼棋局,“啪”地落下一子。

    秦小姐“啊”的一声,这手棋她完全没想到,她原先设计的招数都没用了,这条白龙还是看不到活路,这人下棋怎么这么狠,要赶尽杀绝呀。

    周宣是笑面虎,表面看起来笑嘻嘻似乎是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下起棋来狠着哪,大学时那几个所谓的美女棋手都曾被他杀得抹眼泪,发誓再也不和周宣下棋了,做个美女棋手容易吗,不就是图男棋手让着点吗!

    一个仆妇过来说:“姑爷,昨天那位姓林的先生又来了,在前厅坐着。”

    周宣喜道:“是给我送蟋蟀陪练来的,秦小姐,这棋是不是等会再下?”

    秦雀站起身,低声说:“不用再下了,这棋我输了,我会让小茴香把夏衫送过来的。”说罢,转身朝房间走去,细腰款动,背影阑姗。

    周宣没心没肺地说:“秦小姐,胜不骄败不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有空我们再深入切磋。”

    ——————————

    林黑山这次带了一个随从,就是上次周宣见过的那个少年家丁,青衣小帽,白白净净,还有点书卷气,来福和人家一对比就看出差距了,太粗蛮,明显不上档次呀,不过来福够忠心,作为家丁有这个优点就足够了。

    林黑山一看到周宣就爽朗地大笑:“听说周兄弟在和娘子下棋,真是快活逍遥胜神仙呀。”

    周宣笑道:“不小心赢了拙荆一把,拙荆正生闷气呢。”

    林黑山大笑:“没想到周兄弟下棋也这么厉害,秦府女华陀的棋名可是仅次于医名的。”

    周宣说:“是吗?那我倒不清楚,也许是拙荆故意承让,哈哈,林老哥把那只勾头带来了吗?”

    林黑山说:“带来了,带来了。”

    一边的小家丁捧着个黑陶罐递上。

    周宣接过,看着小家丁白嫩的小手说:“小兄弟,辛苦了,上次宝琴没让你多玩一会,抱歉,这次让林老哥也给你玩玩。”心里疑心这个小家丁是个女的,不明白林老哥干嘛带个女的出来!

    “老哥正要为这事找你。”林黑山从怀里掏出那把布鲁斯口琴,“这宝琴老哥我不会吹奏,周兄弟你给示范一下。”

    周宣接过,遥遥的嗅了嗅,还好,没什么讨厌的气味,反而有点甜香,这林老哥是不是嚼了口香糖呀?

    周宣双手握着口琴两端,随着吹奏,两只手忽握忽放,增加轻重缓急的效果,吹的一首很有名的口琴曲《切尔西假期》,这曲子最适合小提琴演奏,但口琴吹出来也很有表现力。

    那小家丁眼睛盯着周宣的嘴唇在口琴上移动,听得入了迷,林黑山反倒是茫然,也许是对这种现代西洋曲子不感兴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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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30 02:50:54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玩在江州 十九、女扮男装小家丁

一曲吹罢,周宣抹抹嘴唇说:“就是这样吹的,其实与排箫和笙这两种乐器差不多,多吹一下,就明白高音低音了,注意,不要使劲吹,也不要摔到,如果里面的小铜片变了形,音调就不准了。”说着,把口琴递给林黑山。

    林黑山看了小家丁一眼,将口琴纳入怀中,赞道:“周兄弟真是奇才,这曲子吹得真好听,那个什么余音绕梁三日,老哥我看不止,起码绕七日。”

    小家丁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破颜一笑,丽色嫣然,明显是女孩子嘛。

    周宣自然不会去点破,笑道:“老哥过奖了,多谢老哥送来勾头,这样我就多了一分把握赢那吴宽了——汤三山,过来。”

    汤小三走上前,这少年比较乖巧,向周宣施了一礼,又向林黑山施礼。

    周宣说:“就是他,被吴宽推了一跤,额角一个大包到现在还没消。”

    林黑山点点头,忽然间好象有什么心事似的,迟疑了一会终于说:“周兄弟,昨天你也看到了,这勾头挺厉害的,老哥担心你那小张苞不是勾头对手,折了锐气就——”

    女扮男装的小家丁突然“咳”了一声,林黑山立即尴尬地闭了嘴。

    周宣心里暗暗奇怪,猜不透这两人的关系,林黑山的气度明显不象是下人,说:“不管那么多,如果连勾头都斗不过,那我自认倒霉。”

    林黑山问:“要不要现在斗一斗试试看?”

    周宣摇头说:“今天不行,小张苞还没调教好,不瞒老哥,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最多只有三分把握,只是气不过那个吴宽仗势欺人,所以冒险搏一搏。”心想:“林老哥是厚道人,但这个女家丁就不厚道,刚才还咳嗽,哼哼,肯定是巴不得我输,那么口琴就是她的了,对,这口琴不是林老哥想要,而是女家丁想要,这女家丁到底是什么人?”

    林黑山摇摇头,很替周宣惋惜,不过小家丁在边上他也不好说什么,起身告辞,出门时遇到下班回来的秦博士,秦博士看到林黑山时神情有点错愕。

    林黑山拱拱手,道一声:“叼扰。”带着身材苗条的小家丁上车走了。

    秦博士惊奇地问周宣:“贤婿,你怎么认得他?”

    周宣反问:“他是谁?”

    秦博士皱着眉头扯着山羊胡子说:“老夫也不敢确定,昨日江州大小官吏去湖口迎接选秀使,老夫看到此人和林都护站在一起。”

    “林都护是谁?”周宣问。

    秦博士有点责怪地看了周宣一言,随即想起周宣是海外王子,来江州不久,便解释说:“贤婿有所不知,这江州乃是奉化节度使驻地,节度使又称都护,林都护讳岱,统帅精兵五万,镇守江州,防备的是西边的宋国的蜀州和西南边的南汉——贤婿,刚才那人什么名字,怎么会与你相识?”

    周宣说:“是在沐风楼斗蟋蟀时认识的,与小婿一见如故,他姓林名岩字黑山。”

    秦博士瞪大了眼睛:“啊,原来他就是林黑山,此人是林都护麾下的猛将,力大无比,传闻还是林都护的远房亲戚,以前一直在西境把守要隘,回江州应该是向都护大人禀报军情吧,武将也爱斗蟋蟀吗,奇哉怪也!”

    周宣心想:“原来林老哥是一位将军,那么小家丁又会是谁?林老哥好象还挺怕她,就算她是林岱林都护的女儿也不至于这样啊。”

    晚饭后,秦府上下一片鸡飞狗跳,为什么?抓老鼠呀,周宣需要老鼠的胡须来代替芡草,把鼠须用一种特制的药汤泡过后粘在竹签上,斗虫时点在“小将张苞”的大牙上可以起到止痛去痒、振奋精神的作用,这种方法是清末以后才有的,在南唐那绝对是独家秘笈。

    秦博士老两口都知道了周宣后天豪赌之事,三千两银子呀,所以都支持周宣,并没有因为周宣把秦府搞得鸡犬不宁而责怪他。

    鼠须芡草做好后就浸泡在药汤里,周宣对来福、汤小三几个人说:“没事了,都去休息,明天让勾头和小张苞练练。”

    汤小三先前听周宣对林黑山说只有三分赢的把握,这少年很为周宣担心,说:“周公子,如果张苞实在斗不过那徐晃,我们可以找个理由就说张苞逃跑了,捉不回来了,这样决斗自然取消,然后小三和胡统去多守几夜,一定要捕到更强的蟋蟀,再和姓吴的比。”

    周宣哈哈大笑,拍了拍汤小三瘦弱的肩膀说:“小三,你脑子很好用,有前途,不过你要想想,你们接连捉到张苞和徐晃这种好虫已经是非常幸运了,不要老指望有这样的好运,就算我们运气实在太好,捕到了更强的蟋蟀,但吴胖子肯定不会和我们比,所以这次是个好机会,后天一定要斗垮吴胖子,让他大破财、大出血,杀杀他的威风,为你脑门上的包报仇。”

    汤小三笑了起来:“可是,周公子不是说只有三分把握吗?”

    “小三不用担心,以弱胜强是我的拿手好戏,而且有人会暗中帮助我们,这个人是谁先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我教你一点,你别看吴胖子神气活现,养个蟋蟀用新出的越窑青瓷,其实养虫用旧瓦盆最好,黑陶也行,虽然样式粗陋点,但透气性能好,青瓷中看不中用,新出的还有火气,碱性大,对虫没好处,光是这一点,我们的三分机会就增加了两分。”

    当夜无话,第二天,也就是农历七月二十六一早,秦博士和秦雀去州衙听差,因为选秀女即将开始,医署的职责就是保证选到宫中的秀女身体健康,没有传染病以及其他隐疾,秦雀作为医署唯一的女医生,给秀女检查身体的任务自然要落到她头上,不过初选时没有那么认真,复选过关的才需要检查身体,江州下辖十二个县,需要遴选一百二十名宫女,秦雀工作量不小。

    周宣这天没出门,一心调教“小将张苞”,下午时,给“小将张苞”称了一下体重,重了不少,这两天伙食好哇,在野外哪有这样的待遇,现在的“小将张苞”,乌背透黄,方头白牙,两根触须翘着,比原先威风了很多,而且求战欲望强烈,鼠须一拨上去,就振翅狂鸣,大牙戟张,满瓦盆找对手。

    “现在可以让陪练上场了。”

    周宣一挥手,汤小三捧着林黑山送来的黑陶罐上前,摆开斗盆,那勾头一到斗盆就伸腿翘须,鸣声高亢,和那次斗“东吴甘宁”时畏缩的样子判若两虫。

    周宣笑道:“这虫上次赢了一场后,士气大振,现在神气了,比吴胖子还嚣张,小三,开闸,让张苞教训教训它。”

    木闸一开,勾头率先冲上,张口就咬,真把自己当无敌猛将了,“小将张苞”错身躲开。

    勾头接连几个平夹,没有咬到“小将张苞”,突然一个虎扑,出重口了,就象前天对付“东吴甘宁”那样,想要一口致胜。

    “小将张苞”避开了要害,但牙尖被咬住,那勾头一咬住,脑袋就左右疯狂地甩动,想把对手掀翻,“小将张苞”调整着步伐奋力抵抗。

    围观的汤小三、来福、晓笛、小茴香等人都为“小将张苞”捏了一把汗,一个个两眼圆睁,紧张得大气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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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品朝请大夫

发表于 2009-1-30 02:53:17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玩在江州 二十、美女大姨子

如果是实力稍弱一点的虫,遇到这样凶猛的勾头,这时已经一败涂地了,“小将张苞”不愧是上校级的好虫,重心很稳,扛过了对手一轮疯狂的甩动,等到了勾头停歇的空档,猛然向前一顶,两只蟋蟀都几乎竖立起来,勾头的牙松了,被“小将张苞”反客为主,叨住左边单牙,向右一个狮子摇头,勾头被狠狠摔在盆壁上,连翻几个筋斗,然后只在原地打转,任凭芡草的拨弄再也不开牙,做缩头乌龟了,反观“小将张苞”,则振翅长鸣,威风凛凛。

    “哦,赢了!”晓笛拍手欢叫起来。

    汤小三、小茴香、家丁来福几个都兴奋得脸通红。

    来福两眼放光地问:“姑爷,小张苞这么厉害,那姓吴的应该输定了吧?”

    周宣微笑道:“如果现在让小张苞和徐晃斗,估计是五五开,胜负难料——”

    “啊,才五五开!”家丁和丫头们都惊了。

    周宣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可是决斗是在明天,到明天,小张苞就有八成的把握赢。”

    汤小三他们都崇拜地看着周宣,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明天“小将张苞”就能变得厉害起来,但他们都相信周宣,觉得周宣应该拿把羽扇,羽扇纶巾,决战赤壁的周瑜呀,江州人都崇拜周瑜。

    这时大约下午四点多钟,府门外马车响,秦博士和秦雀小姐回来了。

    周宣牵着晓笛迎出去,要亲自迎接老婆大人,又有工作又生得漂亮的老婆不容易找呀,得珍惜不是。

    秦博士走在前,秦雀在后,秦雀身边还有一个梳着高髻的女郎,这女郎个子比秦雀略微矮一些,一米六二左右,披着粉红纱帛,淡青色交领襦衣、小簇团花长裙,非常象电视剧里唐朝宫殿里的女子装束,脸也象秦雀那样蒙着面纱。

    “岳父大人辛苦了,娘子也辛苦了。”周宣笑呵呵地招呼着。

    秦博士其实不喜欢老婆娘家的侄子做女婿,秦博士喜欢周宣这个贤婿,笑道:“贤婿,这是老夫新认的义女,姓苏,芳名纫针,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来,相见相见。”

    周宣心想我这老丈人真有意思,喜欢到处认亲,前两天拣来我这个贤婿,现在又带个义女回来,当即抢上两步,对那个梳高髻的女郎施礼说:“原来是纫针妹妹,周宣这厢有礼了。”

    那名叫纫针的女郎有点吃惊,小声问:“这是雀儿妹妹的夫婿吗?”

    周宣微笑道:“正是。”
纫针赶紧敛衽展裙要给妹夫施礼,却被秦雀一把拖住说:“针儿姐姐,进房我和你细说。”

    两个女子衣裙飘飘从周宣身边掠过,纫针好奇地回头打量周宣。

    周宣有点生气,对着秦雀背影喊道:“秦雀,不要忘了你输棋的承诺,夫君也不叫一声。”

    秦雀头也不回地说:“我答应的是在外人面前,纫针姐姐又不是外人。”拉着纫针的手,轻快地转过屏风,入内院去了。

    秦博士见周宣发愣,过来拍拍周宣的肩膀,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周宣问:“岳父大人,这位纫针妹妹哪里来的?”

    秦博士说:“是唐宫里的宫女,服役三年后依例要放还归家,纫针是江州人,这次随选秀使的船队还乡,其他几十名江州藉的宫女都有父兄来领回去了,纫针等了两天没见父兄来领,托人去幕阜村一问,原来她父母和哥哥都去世了,有个嫂子也已改嫁,纫针无家可归了,坐在驿馆掉眼泪,雀儿看到了,问知缘由,就和她结为姐妹,认老夫做义父,带回家来了。”

    周宣感叹说:“也是个苦命红颜呀,多亏岳父大人仁慈、雀儿善良,不然的话就纫针妹妹就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去了。”

    秦博士点头说:“是呀,雀儿心地很好的,有一颗普世济人的医心——贤婿不必惆怅,老夫觉得你和雀儿还是有缘的,那个姓卢的小子耽误了婚期,会以为雀儿被选去皇宫了,怕是不敢来了,等过了个把月,小卢不来,老夫就做主让你和雀儿真正完婚。”

    周宣感动哪,岳父大人够哥们,肯撑腰,不过想法有点太简单,秦雀那个姓卢的表哥不会就这样不来的,打探消息也要来一趟,是颗大炸弹啊,随时会引爆。

    周宣心想:“要是认识守城门的士兵就好了,凡是姓卢的一律不许入城,乱棍打出,哈哈。”

    且说秦雀领着纫针到内院拜见母亲秦夫人,秦夫人可没有秦博士这么仁慈,见老头子没向她请示就莫名其妙认个义女回来,有点不高兴,但看到纫针容貌端庄,乖巧伶俐,秦夫人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对纫针的态度顿时不一样了,针儿针儿的叫得亲热,立即命仆妇清理出一间房子来给纫针居住,还告诫仆妇丫环们称呼纫针为大小姐,秦雀是二小姐。

    纫针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受到这样的礼遇,感动得呜呜直哭,跪在地上对秦夫人说:“蒙母亲不弃,收留孩儿,孩儿愿终身不嫁侍奉母亲。”

    秦夫人慈祥地说:“傻孩子,别哭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安心住下就是。”

    晚餐时,周宣惊奇地发现秦雀带着苏纫针竟破天荒地出现在饭厅,和他同桌吃饭,当然了,夫君的称呼还是听不到的,但周宣已经很乐,暗叫:“有进展有进展,先同桌吃饭,接下来——接下来,哈哈,意会吧哥们。”

    都在一起吃饭了,自然不会再戴面纱,周宣一边吃着美食,养胃,一边看着美女,养眼。

    秦雀十七岁,纫针十九岁,在周宣的那个时代,这都是九十后非主流,眼影文身、耳洞舌环,那叫一个疯狂,周宣不喜欢疯狂的女生,还是古代少女好,你看坐得多端庄,小口小口的咀嚼,嗯发育得也很好,胸部不小。

    纫针椭圆形的杏脸,丹凤眼,眼梢上挑,目光有神,容貌虽然比不上秦雀秀美,但看上去很端庄,初来乍到,稍微有些羞缩,可毕竟是在宫里混过的,见过大场面,倒也是落落大方。

    周宣只瞄了纫针两眼就没多看,因为没有老婆大人美,老婆大人都没看够,哪有空看别人!

    奇怪的是,秦雀知道周宣在看她,不但不恼,嘴角还含着笑。

    周宣不禁心猿意马,胡思乱想起来,记得明朝人凌濛初写的《拍案惊奇》这部书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围棋高手扮作小道士游历天下,在辽国赢了一个美女高手,这美女高手就死活要嫁给他,一时传为佳话。

    周宣心想:“莫非是我昨天那剽悍刚烈的棋风让秦小姐心生爱慕了?那我得找她多杀几盘,以棋为媒,一直杀到入洞房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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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品朝请大夫

发表于 2009-2-17 01:15:53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姐妹易嫁计划

夜里,秦雀和纫针秉烛夜谈,两个女孩子很谈得来,纫针说了很多宫里的趣事,说小周后惊人的美丽,都四十多岁了,看上去还象妙龄少女,和她女儿清乐公主站在一起就象是两姐妹。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夜深了,纫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雀儿妹妹不用陪我了,回房歇息去吧,等下——等下周妹夫要怪我了。”

    秦雀脸一红,握着纫针的手说:“姐姐不要取笑,不瞒姐姐,雀儿和这个周宣公子其实是假婚,为的就是不想去宫里做秀女嘛。”

    “啊!”纫针惊得张大了嘴:“假婚,那位周公子没有怨言吗?哦,是你们许了他钱财是吧?”

    “没有,周公子不要我们的钱。”秦雀倒是实话实说:“周公子挺有才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昨天我和他下一了一盘棋,被他杀得大败,估计至少可以授我三子,他这人性格也很好,来我们府里三天,上上下下都夸他。”

    纫针狐疑地看着秦雀:“既然周公子这么好,妹妹你为什么要假婚呢,干脆真嫁给他岂不是好,免得有人说闲话。”

    秦雀说:“姐姐有所不知,雀儿自幼与表哥卢生有婚约,本来是前些日子要来完婚的,可是表哥他有事耽误了,而选秀女又急,没办法只好找周宣公子代婚,渡过难关再说。”

    “哦,原来是这样。”纫针点点头,又问:“可既然是假婚,怎么又让周公子住进内院,这岂不是尴尬?”

    秦雀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向纫针解释。

    纫针察言观色,试探着问:“雀儿妹妹是不是有点喜欢这个周公子呀?”

    秦雀吃了一惊,赶紧否认:“姐姐怎么这么说,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说实话,我有点讨厌他。”

    纫针说:“讨厌?那你刚才还说周公子这好那好,雀儿妹妹真奇怪。”

    秦雀有点着急,说:“其实我不是讨厌他,他真的很有才,性情也很好,很仗义,反正优点很多,针儿姐姐你明白了吗?”

    纫针摇头:“不明白。”

    秦雀咬了咬嘴唇,想了想还是直说吧:“针儿姐姐,雀儿是不可能嫁给周公子的,不过呢,周公子这么肯帮我们秦家,我爹我娘都很感激他,真的很想招他作女婿,天幸有了针儿姐姐,母亲让雀儿问问姐姐,愿不愿意嫁给周宣为妻?”

    纫针愣住了,慢慢低下头去,眼泪流了出来。

    先前秦夫人对秦雀说让纫针易嫁,秦雀就觉得不是很妥,但秦夫人说了周宣的种种好处,纫针嫁给周宣绝对是纫针的福气,绝不会委屈纫针的,秦雀这才答应和纫针说的,这时见纫针哭泣,秦雀慌了,赶紧说:“姐姐别难过,雀儿没有别的意思,姐姐不愿意的话,那这事雀儿就再也不提了,别哭呀姐姐。”

    纫针拭干泪,展颜一笑说:“我的好妹妹,就算我愿意,你也要问问那个周公子愿不愿意。”

    秦雀高兴起来,说:“只要姐姐愿意就好办,我会给你们创造机会,让你们有相处的时间,姐姐这么温婉可人,女红又这么好,周公子一定会喜欢上姐姐的。”

    纫针淡淡一笑,在秦雀走后,独自抱着枕头哭了好久,心想:“这姓周的肯定没有秦雀说的这么好,真有这么好的也不会上秦府帮人代婚,秦府肯定是许了他钱财又许了他妻室,雀儿妹妹不嫁给他,只好找我顶上,唉,我真命苦,什么事都不能自己作主,被人这样安排那样安排,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能怎么样呢,没办法,只好从了他了,不知道他的性情到底怎么样?有雀儿说的一半好我就满意了,不过他相貌似乎还不错——”

    …………

    周宣自然不知道丈母娘和老婆大人已经把他给出卖了,仿佛滞销商品被处理了,他还沉醉在秦雀对他态度的改变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睡着后就做了一个春梦,梦见秦雀小姐偷偷溜进他房间试穿那条兰雁牌牛仔裤,哇,那两条腿好长,比广角镜头照出来的还长,而且又白又嫩,他性欲高涨,凶猛地从后面把秦小姐推倒,不由分说就嘿咻起来——

    清晨,床头瓦盆里“小将张苞”的叫声把周宣惊醒,想起今天是三千两豪赌的日子,周宣不敢怠慢,起身先给“小将张苞”喂食,用鼠须训练了一会,然后去洗刷刷,换上昨天赢来的簇新的夏衫。

    汤小三的好朋友胡统天还没亮就从山村赶来,到东门时城门还没开,六点钟城门一开就急急赶到秦府,这少年也是心系“张苞战徐晃”。

    秦府只有一辆马车,秦博士和秦雀小姐要乘车去上班,周宣就让来福去雇了一辆宽敞的双辕马车来,“小将张苞”出征,派头是要的。

    晓笛死活要跟去,秦夫人拗不过,只好叮嘱周宣照看。

    周宣、秦晓笛、来福、汤小三和胡统,一共五个人,乘车来到“沐风楼”,却看到“沐风楼”里里外外都是人,这些都是风闻今天有三千两的虫战赶来看热闹的。

    吴宽带着涂帮闲还有四个身有武功的粗壮家丁也到了。

    周宣见到涂帮闲,显得非常亲热,问:“涂帮闲,徐晃被你调教得怎么样了,是不是欲火中烧、横冲直撞?”

    涂帮闲藐视了周宣一眼,说:“等着拿你的张苞泄火呢。”

    吴宽记性不错,还认得汤小三和胡统,冷笑着对周宣说:“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新得一好虫呢,原来是为这两个小子出头来了,很好,楼上见。”

    说话间,一骑黄骠马伴着一辆精致油壁车来到楼前,黄骠马上乘客胡须戟张、狮鼻阔口,正是林黑山,林黑山矫健地跃下马背,伸手撩开车帘,精致油壁车下来的却是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家丁。

    围观人群“咦”声一片,心想这谁家的家丁,比小姐还讲究!

    周宣上前拱手说:“林老哥来得正好,也给兄弟助助威。”

    林黑山压低声音问:“周兄弟,你那虫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见周宣一时没答话,以为他把握不大,便恳切地说:“兄弟,就是输了也不必太难过,老哥我打算用四千两银子把你那宝琴买下,你输了三千两,还有一千两,不至于两手空空。”

    周宣真的感动了,握着林黑山的手说:“老哥,你对我太好了,我们结为兄弟吧?”

    林黑山扫帚眉一挑,喜道:“好,老哥我早有此意,怕兄弟你嫌我是个粗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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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品朝请大夫

发表于 2009-2-17 01:16:40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惩治凶奴

打铁趁热、赴宴要早,周宣当即让“沐风楼”的冯老板准备香案,与林黑山双双跪倒宣誓,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南唐时还没有这样煽情的誓词,林黑山听得是热泪盈眶、热血,激动地握着周宣的手,力气大得差点把周宣的手骨捏碎。

    一报年龄,周宣二十三,林黑山才二十九,林黑山满脸大胡子显老,周宣还以为他四十多了。

    两个人“山哥”、“宣弟”的叫得热乎,携手登上“沐风楼”,那小家丁跟在后面捂着嘴直乐。

    冯老板主持本次斗虫超级大赛,一口红木箱子放在他脚边,打开看,是满满一箱银锭,财气凛然,让人眼冒银星。

    “这是周宣周公子出的赌银三千两,请吴宽公子点阅。”

    吴胖子红袍白肉,很是鲜艳,阔气地一摆手:“不用点了,开斗吧。”

    冯老板问:“吴公子,周公子的赌银在此,那你的赌银呢?”

    吴胖子呵呵笑道:“我吴宽也是江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多人都看着,我难道会赖帐?如果我输了,我自然会交出三千两银子。”

    冯老板含着笑、不紧不慢地说:“吴公子当然是江州城有名的人物,不过虫社的规矩吴公子也是知道的,决斗双方一定要交验赌银的。”

    涂帮闲手捧青瓷罐,上前一步说:“我家公子不会输的,带来的四个壮家丁就是为了抬这三千两银子回去的。”

    围观人群发出阵阵窃笑。

    冯老板摇头说:“既然吴公子出不起三千两赌银,那本次决斗就要取消,按例罚银十两,吴公子,请交罚银。”

    吴宽白脸胀得通红,怒道:“难道我吴大公子的脸面就不值三千两?各位都看着,我吴宽若输了,立马回府搬银子,少了一分我以后就做乌龟缩着不出门,谁在街上看到我尽可以拿石头砸我。”

    周宣笑嘻嘻说:“谁敢拿石头砸我们吴功曹吴大人的公子,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吗?”

    围观人群又是一阵笑。

    周宣看到那小家丁踮着脚在他义兄林黑山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林黑山就走上前说:“让这姓吴的小子写张欠条,他敢赖帐,老子剥他的皮。”

    吴宽大怒,这次赌虫他根本没作输钱的打算,所以不带赌银来,而且说实话,他一下子也拿不出三千两银子,因为这事是瞒着他老爹吴功曹的。

    冯老板要按规矩办也就罢了,但这个大胡子这样赤裸裸的威胁,一向作威作福惯了的吴宽哪受得了,看来不立威不行了,这不长眼的大胡子是周宣小子的结拜兄弟,揍他一顿正好折折周宣的锐气,骂道:“狗东西,老子先让你脱层皮。”

    他身后的四个家丁打起人来都是训练有素的,一听吴大公子发话,立即冲上来两个,一左一右夹住林黑山,各抓住林黑山一只手,要扭到背后,然后让吴大公子狠抽他耳光。

    吴府的这两个家丁孔武有力,一个打三、四个壮汉不在话下,两个人可以打七、八个,所以这一招抓手反扭百试不爽,虐人无数。

    吴胖子一捋袖子,就准备上前打耳光,却听到“咔嚓咔嚓”两声响,随后就是那两个壮家丁杀猪一般的惨叫,一个抱着左臂、一个抱着右臂,弓着腰在那叫痛。

    原来这两个家丁没把林黑山的手扭到背后,却把自己的手给扭断了,痛彻心肺,发狂嚎叫。

    冯老板赶紧让涂帮闲和汤小三两个人端着虫罐进侧间,不要惊了虫儿。

    吴宽见两个得力家丁被扭断了手,大惊,白胖的手指着林黑山,叫道:“你敢行凶,你可知我是谁,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下辈子在大牢里过?”

    这话声色俱厉,充分展现了一个公安局长儿子的气魄。

    周宣站到林黑山身边,笑着应道:“我不信。”

    吴宽盛怒,扭头冲身后两个手没断的家丁吼道:“快去叫捕快来,抓住这个行凶的大胡子!”

    这时,冯老板走过去附耳对吴宽说了两句话,吴胖子脸色顿时就变了,嚣张狂怒的表情变得尴尬惶恐,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林黑山拎着两个大拳头问吴胖子:“欠条你写还是不写?”

    吴宽赶紧说:“我写,我写。”当即写上一张三千两银子的欠条,画上押。

    冯老板接过欠条,朗声道:“诸位虫友,小将张苞与大将徐晃的决战将在两刻钟后开始,要看虫下注的请抓紧时间,注意,肃静。”

    “沐风楼”的两个伙计举出两块木牌,分别写着:

    “小将张苞,零胜零负。”

    “大将徐晃,零胜零负。”

    因为还没开始下注,所以赔率没出来。

    两个断了手的家丁还蹲在地上哀号,吴宽走过去一人屁股踢了一脚,吼道:“嚎什么嚎,赶快自己滚回府找人医治去。”

    不一会,看虫的人陆续出来下注了,赔率第一次显示是“小将张苞”十赔十五、“大将徐晃”十赔六,看来吴胖子虽然不得人心,但赌徒们看好的还是他的“大将徐晃”。

    周宣也踱进侧间去看虫,看“大将徐晃”在光滑的越窑青瓷里威风凛凛地蹿动,就好象在辕门外求战的敌将。

    “小将张苞”这两天来喂养得好,个头大了一些,但和“大将徐晃”比还是显得弱小,卧在盆底一动不动,没有大战前应有的亢奋。

    周宣看了一会,走出来再看那赔率,已经变成“小将张苞”十赔二十、“大将徐晃”十赔五。

    吴宽看着赔率,更有信心了,他不敢恨林黑山,只恨周宣,心想:“看你小子神气到几时,有这个姓林的正五品守备将官为你撑腰了不起是吧,他再厉害帮不了你的虫子,这三千两银子老子赢定了。”

    周宣问来福:“来福,本姑爷上次赢来的银子还剩多少?”

    来福暂时充当周宣的出纳,答道:“还剩四两多。”

    周宣摇着折扇说:“那就把这四两银子押上。”

    来福财大气粗地说:“姑爷,咱们马上就要白花花三千两银子到手,还在乎这么点小钱!”

    话没说完,脑门上挨了一扇骨:“你这个败家的家丁,钱没赢到你就不在乎这小钱了,江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大,懂不懂?”

    来福赶紧去买了四十注,自然是押“小将张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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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7 01:17:15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张苞战徐晃

林黑山身边的小家丁一直观察着周宣,这时终于忍不住好奇心,过来说:“周宣——”

    来福不干了,瞪起眼珠子说:“咦,你这个家丁无礼,周宣是你叫的吗!”

    那小家丁看着林黑山,说:“黑山,你来说说,我可以直呼周宣的名字吗?”

    林黑山有点尴尬,扯了扯胡子,对周宣说:“宣弟,这个这个,你我既已结为兄弟,那她是可以这么叫你,因为她也是你的长辈了。”

    周宣问:“是什么长辈?”

    林黑山很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她是我小姑婆,名叫林涵蕴。”

    周宣目瞪口呆,心想:“山哥辈份也太低了吧,要我叫她姑婆,晕死,我怎么叫得出口!名字还叫林涵蕴,你怎么不叫张含韵,酸酸甜甜就是你呀!”

    那小家丁得意地拖长声音:“周——宣——,我问你,你有把握赢吗?”

    周宣一握拳头,发狠说:“一定能赢。”

    小家丁惊道:“为什么?”

    周宣瞪大眼睛说:“怎么,你这口气好象不希望我赢,你都成我长辈了,怎么能这么不慈祥,还帮外人!”

    小家丁不知说什么好,一跺脚,发嗔说:“我不管,你一定要输,那宝琴归我了。”

    周宣看着林黑山喊冤:“山哥,你说有长辈这样的吗,我不认她做长辈了,她不仁我不义。”

    林黑山只是扯胡子。

    “叮”的一声清脆的铃响,冯老板催促各虫友赶紧下注,决斗马上开始。

    木牌上的赔率最终固定为“小将张苞”十赔二十、“大将徐晃”十赔五。

    决战开始,周宣捧着瓦盆出现在圆形斗虫场上,周围是高出两米的环形栅栏,一个个脑袋从栅栏上探出来,几十对目光凝聚在他的手上。

    三千两银子,一百五十万元人民币呀,周宣心里陡地沉甸甸起来,决定比赛胜负的因素很多,谁敢说必胜,更何况是两只无知无识的虫子在战斗!

    涂帮闲捧着青瓷罐出来了,他是吴宽的全权代表,涂帮闲留着两撇小胡子,看上去比较猥琐,但在此时的周宣看来,自信满满的涂帮闲真是可爱极了,使他彻底打消了紧张情绪。

    放虫、开闸。

    “大将徐晃”不用芡草撩拨,雄赳赳、气昂昂,挥舞着一副紫花大钳,凶相毕露,向“小将张苞”冲过去。

    “小将张苞”原地不动,看“大将徐晃”到了跟前,双须一振,六足撑开,白色大牙一张一合,摆出迎敌架势。

    “大将徐晃”见对手似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也稳住虫身,二虫对峙,四须相碰,“大将徐晃”调整着进攻方位,那样子明显是想一口将对手解决,不想拖泥带水。

    周宣暗暗揪心,这上校级的好虫果然非同一般,虽然调养不得法,但面临战斗还是能够做到攻守兼备、法度谨严,“小将张苞”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突然,“大将徐晃”方头一晃,闪电一般出招,“咔”的一声响,还未看清如何发口,“小将张苞”竟已经斜着身体飞出斗格,落在桌上。

    “啊哟!”环形栅栏后的虫友们发出一片惊呼声,都没想到形势会这么一边倒。

    吴宽在两个壮家丁的护持下,占据了一个有利的观战位置,清楚地看到他的“大将徐晃”骤然发威把“小将张苞”甩出斗格,狂喜:“我赢了,哈哈,三千两——”

    冯老板双手举起往下一按:“诸位,肃静,决斗还没有结束——周公子,请用芡草撩虫。”

    按虫赛规矩,只有一方被咬得完全丧失斗志,用芡草也鼓舞不起再战的信心才算是落败。

    观战的虫客都安静下来,看“小将张苞”敢不敢再战?

    周宣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的跳得厉害,心想:“不会就这么输吧,难道徐晃是张苞的克星?”取出药泡的鼠须,正要过去撩拨。

    就在这时,斗格里的“大将徐晃”“嘟嘟”地叫了两声,犹如铁锤敲击破锣,雄浑刺耳,显然志得意满,发表胜利宣言。

    斗格外的“小将张苞”也叫了,叫声粗犷暴躁,略带几分沙哑,很明显是被激怒了,绕着斗格游走,想觅路进去厮杀。

    周宣心下一喜:“虽遇挫折,斗志不失,很好。”

    周宣用鼠须在“小将张苞”大牙上点了两下,发现它并没有受伤,刚才肯定是四牙相交,“大将徐晃”仗着体重优势才把“小将张苞”甩出去的。

    “小将张苞”再次落入斗格,獠牙开启,前后左右刷动,原地发威打转,霸气十足,显然对刚才被打出斗格之事恼怒之极,等闸板再次打开,愤怒的“小将张苞”就瞄着对手发声的方向大踏步冲去。

    两虫相遇,“咔”的又是一声响,全场的人都瞪大双眼,周宣屏住了呼吸,涂帮闲拳头一握,手中芡草被他下意识的折断了。

    就见“大将徐晃”被“小将张苞”一记张牙捉夹死死的按在地上,任凭“大将徐晃”死命反抗,“小将张苞”岿然不动。

    满场鸦雀无声,就看着这两只虫子在殊死搏斗。

    大约过了十秒钟,“小将张苞”双钳终于松开,“大将徐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转过身体,双须拖地,一步一栽的退到一边,牙齿再也没有合上。

    围观的虫友赌客都被“小将张苞”的凌厉一口惊呆了,居然忘记了喝彩。

    那涂帮闲两撇小胡子乱抖,慌里慌张还想找芡草撩拨呢。

    冯老板摇头说:“没用了,这虫完全废了,你看它大牙都合不拢了。”

    涂帮闲面如死灰,抬头朝栅栏后的吴大公子望去,吴大公子张着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从大喜到大悲,这变化太快了,他胖,他心脏有压力,难以承受哇。

    周宣把“小将张苞”收回自家瓦盆,看着这争气的小家伙,赞了一声:“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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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7 01:17:56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四、年轻貌美小姑婆

“不行。”林涵蕴说:“别人的东西我玩得不自在,总要买下才安心,不然的话刚学会吹就被你要回去,那有什么意思!”

    周宣问:“你会吹了吗?”

    林涵蕴说:“会吹简单的曲子了。”

    周宣心想:“吴府的银子没那么快送来,还得等一阵,且听听这个小姑婆的口技——呃,邪恶!”指着那边的侧间说:“去那边,吹给我听听,看你是不是吹牛。”

    两个人走进侧间,晓笛跟了进来。

    林涵蕴问:“这谁家的小孩,挺可爱。”

    周宣摸了摸晓笛的脸蛋说:“我小舅子,是我重点巴结的对象。”

    林涵蕴嘲弄地一笑,从袖底摸出那支光灿灿的布鲁斯口琴,举到唇边试了一下音,吹了一支短曲。

    周宣虽然不熟悉这是支什么曲子,但也能听出林涵蕴找音不准,该吸气的音孔她吹,该吹气的音孔她吸,不成调子,不过呢,看着林涵蕴薄薄的樱唇噙在口琴吹孔上左右移动,周宣不自禁的就咽了一下口水,担心她娇嫩的嘴唇会被磨破。

    “怎么样,我吹得还行吧?”林涵蕴一曲吹罢,脸有点红,气有点喘,小胸脯也起起伏伏。

    周宣笑笑,说:“你把宝琴拿反了,这边是低音部,然后是中音部,到这边是高音部,吹奏的时候应该低音部在左,高音部在右。”

    林涵蕴脸一红,噘着嘴说:“那你上次又不讲清楚,存心看人家笑话——来,你再吹给我看。”把口琴递过来。

    周宣接过,看到口琴吹孔两侧的金属片上一抹亮亮的口水痕。

    林涵蕴赶紧掏手绢:“我来擦拭一下。”

    周宣已经“溜”地从低音吹到高音,笑嘻嘻说:“没事,我不嫌你脏,在我们澳国,嫌女孩子脏是很不礼貌的。”

    林涵蕴脸通红,恨恨地低声骂了一句:“登徒子!”又大声说:“快点吹。”

    没想到小鬼头秦晓笛这时发话了:“家丁姐姐,登徒子是一种什么子?是和孔子、老子、韩非子一样的吗?我姐姐也这样说过我姐夫。”

    林涵蕴脸上红潮退而又起,捏着小拳头威胁说:“小东西,没大没小,要叫林姑婆。”

    晓笛说:“姑婆都是又老又难看的,家丁姐姐好看,不是姑婆。”

    周宣心中惊叹:“哇,这么童真的奉承杀伤力太大了,晓笛这小家伙有潜力,日后的成就必定在我这个姐夫之上。”

    林涵蕴果然回嗔作喜,轻轻刮了一下晓笛的鼻子,轻言细语地说:“嗯,你很乖,不过我的确是你们的姑婆,我是个年轻好看的姑婆——来,姑婆告诉你登徒子是什么意思,这是个好词,夸人的,夸你姐夫最合适,你以后就叫他登徒子姐夫,他一定很乐意,记住没有?”

    晓笛正要象个乖孩子那样大声说“记住了,”被周宣及时制止,瞪着林涵蕴说:“你这是长辈吗,有这样和小孩子说话的吗,林小姐,你可是个大家闺秀哎。”

    林涵蕴翻白眼,她眼睛大,眼白也多,翻起来很吓人,说:“我是长辈,你管得了我,快吹,吹得好,姑婆有赏。”

    林涵蕴很喜欢当别人的长辈,但她是林岱林都护的小女儿,上面有哥哥姐姐管着,心情不舒畅,这次林黑山回都护府述职休假,林涵蕴一见大喜,远房侄孙呀,足足高两辈,太好玩了,就叫来陪她玩,可惜这个侄孙过几天就要回边境去,长辈瘾就快没得过了,所幸黑山侄孙结拜了这个义弟,很好,以后就找他玩。

    周宣想了想,吹现代歌曲嘛,林涵蕴欣赏不了,古代曲子嘛他又不会吹,有了,王扶林导演的电视连续剧《红楼梦》里的音乐不错,是王立平作的曲,既有古典韵味,又具现代气息。

    周宣就吹了一支《红豆曲》,乐曲悠缓深情,旋律宛转往复。

    小房间霎时安静下来,隔间嘈杂的人声似乎一下子离得好远,只有《红豆曲》如水般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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