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饼、铜饼、陶饼与铅饼西安 －－ 高曼 永启

齐桓公

汉长安城遗址今在西安城西北郊约十公里处，曾在遗址内及周围出土了金饼、铜饼、铅饼与陶饼，对它的研究有助于了解汉代京城政治经济发展与衰退，现介绍如下：
金饼
（1）1966年5月讲武殿村西北方向出土5枚。底部内，表面隆起不平展，似浇铸时留下的痕迹，内底戳印形符号。其中一枚变形，从表面观察，原完好，后经打变形，并有明显打痕迹。
（2）1973年6月叶家寨出土1件。当地农民挖土时在0。80米左右深处发现，形式同上。
（3）1975年3月徐家寨一少年在挖水沟时出土2枚。金饼造型同上。
（4）1974年5月袁家堡大队出土1枚。
（5）1999年11月2日西安市北郊谭家乡北十里铺东南侧数百米处，该地砖厂用推土机推土时发现两坑窑藏金饼，共计219枚直径约5。67-6。60厘米，平均每枚重约247。11克，这批金饼与以往长安城内出土的形制，大小相近，而不同处主要是戳记，戳印和刻画文字，数字较多。
铜铜饼
（1）1982年在西安市西安机床厂汉墓出土铜饼1枚，同时还有陶仓2件，陶钟2件，陶缸4个，铜带钩1件，铁剑1把五铢钱30枚。铜饼呈圆形，直径6。3厘米，鎏金，正面隆起，与金饼造型相同。
（2）1974年西安市北郊红旗机械厂西边墓葬出土铜饼1枚，直径6。3厘米，鎏金，造型同上。
陶饼
（1）1982年6月17日未央区谭家公社郑玉店汉墓出土陶饼4枚，圆形，直径6。1厘米，正面突起，中心高低不平，周围圆弧形绳纹一至二周，类似金饼。
（2）1981年5月30日西安市第二机砖厂交了一批文物，其中陶饼6枚，直径6-6。2厘米，顶部如水滴形成的花纹突起，周围弧形绳纹。
（3）1974年11月西安市南郊小寨南长安路西侧出土陶饼12枚，直径6-6。2厘米，圆形，正面突起，顶部有高有低，似浇铸痕。
（4）1978年5月西安北郊雷家寨一队修水渠时发现一汉墓，出土陶饼45枚，直径6厘米，顶部浇铸突起。
（5）1979年西安大明宫遗址西北汉墓出土陶饼2枚，造型同上，直径6厘米。
（6）1980年3月，西安红庙坡基建工地出土陶饼4枚，直径6-602厘米，造型同上。
（7）1999年4月西安北郊范南村汉墓M2出土文物107件，其中陶件40枚，圆形，一面突起，造型与上述相同。从这一地区发现的墓葬与出土器物看，多数是当时社会中，下层的富庶户。
铅饼
    1983年在西安西郊红寨征集一枚铅饼，直径5。5厘米，圆形，一面突起。
    1984年在西安北郊征集一块铅饼，直径5。5厘米，造型与上述同。但在中间有一小孔。
    金饼出土地点在汉城遗址内外，具体遗址地点分别是讲武殿，叶家寨，袁家堡，北十里铺均为汉代墓葬区，本人在20世纪60年代70年代初，曾多次来到此征集文物。从出土金饼看，属重要遗址与窑藏，金饼是贵族遗留下来的。
    西汉初期，国势增强，生产发展，长安城作为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呈现一派繁荣景象。当时长安城周长65公里，立十二门，九条大街，长乐宫，未央宫，建章宫等三大建筑，规模宏大，还有武库，楼阁，阊里等住有帝王，皇室等。商业区主要在城北东部和西部。据《三辅黄图》记载，当时有九市，市场繁荣，商业发达，富商大贾囤积居奇，家累万金。上述在长安城遗址内外出土的金饼，定与城内的达宫贵人有关。
    西汉初期，公私铸钱形制不同。据载元鼎四年悉废郡国铸钱，专令上林三官铸钱五铢钱，实行钱币由中央统一造。上述的金饼形制一样，大小重量相近，成分足，当属上林三官铸。《汉书武帝纪》太始二年三月诏曰有司议曰往者，朕郊见上帝，西登陇首，获白，以馈宗庙，渥洼水出天马，泰山见黄金，宜改故名。今更黄金为趾，袅蹄，以协瑞焉。因以班赐诸侯王。这里明确指出，将所铸金币改名，以协瑞焉。唐颜师古注：今人往往不动声色中得马蹄金，金甚精好，而形制巧妙。宋人沈括《梦溪笔谈》中也提到汉金饼，如今乾柿，土人谓之柿子金，这里所指的是金饼。关于金饼研究已有很多学者发表过论文，阐述得比较清楚。在西安汉城遗址内外出土的金饼铜饼陶饼与铅饼是一批珍贵资料，可对金饼认识作补充与印证。
    圆形金饼在战国时期已出现，到秦代沿用，例如陕西省兴平县念流寨和临潼且武家曾出土15枚，金饼的造型，大小相同，重量相似。念流寨下是《正兴县志》所载南佐村，槐里故城，归县东南十里章邯为雍王所都，当地人民一直称之为章邯古城，金饼出土的地层为战国晚期到达秦代，在念寨南可见到秦代建筑材料——陶空心砖，瓦当，陶并与围与板筑土墙遗迹。临潼县武家管庄东村掘土时发现一件铜釜，内装金饼8枚，在附近的农田发现很多云纹瓦当，水道，铁铲等战国晚期到秦国器物，该村距秦栎阳古城很近，是秦栎阳古城遗址范围。金饼上面刻的益两半，寅，两半属秦文字，因此断定两批金饼为战国晚期至秦代。在全国其他地方也多次出土汉以前金饼外，还有遗址内六村堡西南出土一枚金郢爱，另又从民间征集一枚汉墓出土的金郢爱。郢爱金版是战国时期楚国带有铭文的金币，在长江流域楚国地域遗址多次出土。经测试含金量在90%以上，使用时根据需要将金版切割成小块，称量使用，所以出土的郢爱外，还发现有陈爱，专爱，鬲爱，卢金等，但以郢爱最多。从考古发掘资料可知，郢爱金币流通时间长，曾与汉代货币同时出土，说明直到西汉时期还在使用。当时还有用陶来仿制的，如1959年上海市嘉定县外岗战国墓出土陶质郢爱，呈陪葬用冥币。湖南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也曾出土数百块陶郢币，也是金郢币在汉代仍在流通使用例证。
    1971年冬在西安市南郊鱼化寨北石桥兴修水利时发现6枚马蹄金，面椭圆背突起中空，马蹄形上分别刻有王闫，十五两二十铢，斤六铢，等。出土地属西汉上林苑遗址范围，从出土状况分析属汉代。1968年，1978年在陕西省咸阳窑店毛王沟出土2枚民蹄金，同时出土的汉五铢与汉文帝半两钱，因而断定为西汉时期，与鱼化寨出的马蹄金属同类。当时汉承秦制，汉初沿用秦币，仿秦铸货币。秦国统一货币定为二等，黄金为上币，以镒作为单位，铜为下币以半两为单位。汉代使用货币同样为金与铜，把黄金单位改为斤，黄金一斤为一金，约250克。太始二年更名，以协瑞焉，便于推广使用。金饼与马蹄金每枚平均约重250克，正好等于西汉时期一斤重。《汉书，食货志》云：黄金方寸，而重一斤。据史料统计，自汉高帝至汉平帝12代，仅帝王对臣下赏赐用金就有九十万斤。此外还用黄金赂贿，例如刘邦于陈平金四万斤，以间疏楚君王，笼统匈奴用金等。王莽称帝为聘史氏女为后，用金达三万斤，看来，汉多黄金之说是可信的。
    汉代盛行黄金，仅出土金饼就可证实。这时黄金来源是多渠道的，主要是历代积累。春秋前，视黄金为宝，战国至秦，特别秦国最盛，兼并天下，搜罗黄金，都聚于秦王朝宝库中。其实是通过丝绸之路，以丝绸换西域诸国黄金，即外贸交易，据载一斤丝绸价等于一斤黄金。第三西汉采矿生产黄金增加。另外还通过各种赋租及各诸侯贡金，助祭，买爵等集中于朝廷。
    金饼在当时影响很大，人们用铜，陶仿制金饼，作为冥币，随葬埋入墓内与主人到另一个世界去，仍视为贵重币。上述出土铜饼，陶饼的墓主都是社会中中下层人物。陕西省博物馆还征集一件铜马蹄金也属冥币，在外地河南省洛阳西郊汉墓，湖南长沙湖桥汉墓，广州南古头西汉墓均出土铜鎏金金饼，与金饼大小相近，造型相同。陶质金饼数量最多，这也是西汉时期大量使用金饼的佐证。当时盛行厚葬，除上述的金币有陶金币冥钱外，一般铜币也有冥币，福泉山汉墓出土仿铜五铢陶冥币，河南南阳县英庄汉墓出土陶质大泉五十冥币。当时现实生活中使用各类钱币几乎都有同样的冥币，所以不能忽视冥币的认识。1957年在杭州市老和山汉墓出土的陶金饼冥币中刻有令之金一斤，令，一斤，还有1961年5月山西太原市东南郊东太堡西汉墓出土的5枚金饼，其中一枚刻令之，从这些铭文就知金饼称为趾金。也就是汉朝太始二年诏曰更黄金为趾。那么袤指的是一种马，那么袤蹄指的就是马蹄金。在考古发掘中，西安汉城遗址内外出土趾金当属汉代。其上限应在汉初，下限应在西汉末。仿金饼制造的冥币在西汉墓中出土数量丰富，特别是西安北郊范南村一带汉代初期墓葬出土的陶冥币，它是汉初使用金币的反映。总之趾金流通使用广泛。
    铅饼，从同时出土物与造型类似金饼看，应为西汉时期所铸。突面文字许多学者都在进行研究，约32个字母为古希腊文字，对其意至今难以理解。1965年在西安市郊汉城遗址内出土13枚外文铅饼，装在一个汉代罐内，属窑藏。在陕西省扶风县，长武县分别出土2枚与10枚。在甘肃境内也有出土，特别是甘肃省灵台出土的274枚铅饼，每枚直径约5。5厘米，出土于距地表约一米的深坑中，整齐地放在两块筒瓦上，周围是汉代瓦片，可见是有人有意埋下的。从形制，花纹，铭纹看，与上述出土铅饼相同，与中国历史博物馆所藏有的一枚有外国铭文的铜饼也相同，灵台出土的铅饼重量在110-118克间。
    从出土情况与分布看，铅饼多在陕甘地区发现，且在墓葬中发现的为少。但是对它的看法不同，认为是外国币。冥币或者是汉白金三品龙币的都有，不同的认识都有一定的理由。从文献资料看白金三品是罕见的，它是武帝首次铸造的三种银币，当时发行银币是用度不足，请收银锡，造白金及皮币以足用。白金三品为银币，《汉书音义》曰白金，白银也，赤金，丹阳铜。这是明确指出白金为白银。金有三等，黄金为上，白金为中，赤金为下。据载白金三品其一曰重八两圜之，其龙，直三千，二曰重六两，差小，方之，其文马，直五百，三曰重四两，腹小，椭之，其文龟，直三百《平准书》。当时通行铜三铢钱，对于白金龙纹币来说值三铢钱三千枚，从而可知白金货币确属贵重币。《武帝纪》载白金始造于元狞四年，废于元鼎二年，历五年。白金三品使用时间很短，以后太始二年武帝又铸金趾与马蹄金，白金三品发行早于改铸的趾金与马蹄金。笔者认为白金三品龙币就是铅币就是铅饼，是有一定道理的。是否白金三品指的是另一种银质币，还有待考古发现进一步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