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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鹘西迁诸事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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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1 11:22:02 |显示全部楼层
贾丛江
2004-07-26 20:02:49
阅读 146 作者提供,原刊《西域研究》2001年第4

长期以来,中外学者一直对唐开成五年(840)回鹘西迁之事有着不同看法。唐宋时期官修正史分别记录其事如下。《旧唐书 回纥传》:“有将军句录莫贺恨掘罗勿,走引黠戛斯领十万骑破回鹘城,杀厂盍馺,斩掘罗勿,烧荡殆尽,回鹘散奔诸藩。有回鹘相馺职者,拥外甥庞特勤及男鹿并遏粉等兄弟五人、一十五部西奔葛逻禄,一支投吐蕃,一支投安西。”《新唐书 回鹘传》:“诸部溃,其相馺职与厖特勒十五部奔葛逻禄,残众入吐蕃、安西。”《资治通鉴 唐纪62》:“回鹘诸部逃散。其相馺职、特勒厖等十五部西奔葛逻禄,一支奔吐藩,一支奔安西。”《旧唐书》与《资治通鉴》记载一致,但“(一)十五部西奔葛逻禄,一支奔(投)吐藩,一支奔(投)安西”一句语意模糊。《新唐书》对《旧唐书》进行了修订,改成“残众入吐蕃、安西”,语意倒是清楚,但学人据此得出的西迁回鹘析为三支、主力一支迁至七河葛逻禄领地的结论,目前还缺乏可靠史料的有力支持。否认回鹘曾经西迁七河流域的学者,先后提出许多依据论证西迁回鹘只是在东部天山地区(今新疆境内)活动,然而对三部正史中“西奔葛逻禄”一说又难以做出合理的解释。本文拟对回鹘西迁诸事再做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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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1 11:23:32 |显示全部楼层
一、西迁之前的西域政治格局

对回鹘西迁的不同认识,除源于史料简约、错漏之外,与学人对840年之前半个世纪的西域形势的不同认识有关。回鹘西迁西域,与9世纪前半叶漠北回鹘汗国的经营战略和由此导致的东部天山地区的政治格局有直接关系。自8世纪60年代吐蕃攻占甘、凉等河西重镇以后,唐朝安西、北庭两府辖地已成西陲孤地,唐军一直依靠漠北回鹘的支援以抗吐蕃,西域赖此驻守了20余年。然而,贞元五年(789)吐蕃与葛逻禄联兵进攻北庭,西域形势为之大变。北庭之战的爆发,不仅造成唐朝势力很快退出西域,也使已经迁居七河流域的葛逻禄部正式加入了回鹘、吐蕃争雄天山南北的角逐,两方三角的政治格局开始确立。
起初,回鹘与葛逻禄保持着通和关系,但因回鹘对葛逻禄和沙陀、白服突厥“肆其抄夺”,造成各部不满。吐蕃乘机“厚赂见诱”,使葛逻禄等转而与其结盟。贞元五年(789)岁末,吐蕃率领葛逻禄、白服突厥大举进攻北庭,大败回鹘大相颉于迦斯的援军,第二年(790),攻克北庭。当年“秋,颉干(应作于)迦斯悉举国兵数万,将复北庭,又为吐蕃所败。葛逻禄乘胜取回鹘之浮图川,回鹘震恐,悉迁西北部落于牙帐之南以避之。[1] 回鹘在西域遭受重挫,吐蕃势力则迅速扩张,很快蚕食掉唐朝西域的辖地。和田出土的唐代汉文文书最晚的纪年是贞元六年(790)十月四日,[2] 于阗陷于吐蕃或在此后不久。《资治通鉴》(7522页)记北庭失陷后称“自是安西阻绝,莫知存之,唯西州之人,犹固守焉”,表明唐廷已无安西各镇的消息,正史中确实没有其余三镇陷落时间的记载,[3] 西州陷蕃晚于北庭,敦煌出土的P.3918(2)号文书《佛说金刚坛广大清净陀罗尼经》的跋文为“西州没落官、甘州寺户、唐伊西庭节度留后使判官、朝散大夫、试太仆卿赵彦宾”于贞元九年(癸酋岁)所写,跋文中有“其经去年西州倾陷,人心苍忙,收拾不着,不得本来”一句,从跋文判断,这个甘州寺户赵彦宾是“去年西州倾陷”以后被掠卖到甘州的,“去年”即贞元八年(792),西州陷蕃。
短短数年间,吐蕃、葛逻禄连败回鹘,接管了原来唐朝所辖的几乎整个东部天山南北地区。学界有种观点认为,回鹘不久展开反攻,夺回北庭并重新控制了天山北部。这主要是将《九姓回鹘可汗碑》第15行收复北庭的记载比定在怀信可汗(795—805年)即位前后并参以汉文史籍所得出的结论。笔者认为第15行所记收复北庭之事发生在保义可汗即位之初(下文论述),而汉文史籍的记录也有问题:《旧唐书 回纥传》记贞元七年(791)“八月,回鹘遣使献败吐蕃、葛禄于北庭所捷及其俘畜。先是,吐蕃入灵州,为回鹘所败。”《唐会要》卷98和《册府元龟 外臣部 交侵》也记同年九月回鹘遣使献俘,似乎回鹘在北庭又赢得了胜利。但此事不足信,《资治通鉴 唐纪49》和《旧唐书 吐蕃传》都明确记载在同一时间即贞元七年秋天,回鹘大相颉于迦斯数万余人(一说5万)第二次惨败于北庭。《资治通鉴》的编者已怀疑此事,认为回鹘献捷仅指灵州小胜,其文曰:“贞元七年(791)八月,吐蕃攻灵州,为回鹘所遁,九月,回鹘遣使来献俘。”同书十年(794)正月条记载:“[正月],先是,吐蕃与回鹘争北庭,大战,死伤甚重,征兵万人于云南”,没有说回鹘获胜。考虑到消息从西域传到云南所花的时间,这场战役就是791年八月第二次北庭之战。吐蕃虽然获胜,针对5万余回鹘军队,自身也损失惨重,故而征兵云南。虽然文书材料显示790年以后西州在回鹘与吐蕃之间几度易手,但总体而言,吐蕃在东部天山地区占据优势的格局没有改变。回鹘扭转在东部天山的劣势则是在保义可汗(808-821年)即位以后的事了。
导致790年以后西域形势巨变的一个关键因素是葛逻禄部的加入。以前游牧于阿尔泰山西麓的葛逻禄部,因面临漠北回鹘向西扩张的压力和突骑施可汗苏禄死后七河草原群雄无主的机会,于8世纪70年代向西迁至七河流域,尽据碎叶、怛逻斯诸城,迅速崛起成为七河草原的主宰。《唐会要》记其西迁之事在至德年间(756-757)以后,《旧唐书》认为在大历(766—779)年间以后,这也正反映出西迁是一个逐步的过程。从北庭之战葛逻禄活动的位置判断,叶护政权的东部边界可能从伊犁河上游河谷向东沿伸到今阿吾拉勒山和连依哈比尔尕山附近,否则它又何必夺取北庭附近的浮图川呢!从因北庭之战而使七河葛逻禄主体部落全部陷入与回鹘的争战来看,葛逻禄各部在政治上是统一的,游牧地是连成一片的。
前文已述,唐贞元五年(789)到元和三年(808)间,蕃、葛联盟控制了东部天山南北的局势,这一时期葛逻禄的势力范围迅速扩展。穆斯林和汉文史料显示,原来驻牧于七河草原上的部分葛逻禄人,在8世纪90年代初已经南下进入了西部天山南麓地区。据伽尔迪齐记载,大食呼珊总督赫特里夫ž本ž阿塔(Ghitrif b.Ata,792—793年)曾派遣军队去费尔干纳地区驱逐葛逻禄叶护的军队,[4] 说明葛逻禄已经进入西部天山南麓。葛逻禄能够顺利南下,显然得益于与吐蕃的联盟。吐藩早在盛唐时期就已进入葱岭西地区,唐衰以后,与大食展开竞争。《旧唐书ž大食传》称:“贞元(785—804)中,(大食)与吐蕃为劲敌,蕃军大半西御大食”,《新唐书ž南蛮传》记:“(贞元)十七年(801)春,(南诏)夜绝泸(水)破虏(指吐蕃)屯,žžžžžž又战,虏大奔,于时,康、黑衣大食等兵及吐蕃大酋皆降,获甲二万首。”这些向南诏投降的康国和黑衣大食(阿拔斯王朝)的军队,是被吐蕃从葱岭西一带调往东方的战俘。葛逻禄南下费尔干纳和纳林河地区,与双方789年结盟几乎同时,这不是巧合,而是蕃、葛联盟经营东、西部天山总体战略的一部分。吐蕃经营葱岭以西,需要葛逻禄南越天山,使西部天山南麓与葱岭(帕米尔高原)以西地区南北连成一体。阿拉伯文献记录了蕃、葛联盟在西部天山和葱岭地区给黑衣大食带来的麻烦,806年拉费厄在撒马尔罕起事反对黑衣大食时,就有吐蕃、葛逻禄的支持。[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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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1 11:23:46 |显示全部楼层
由于汉文史乘对790年北庭之战后双方的情况很少提及,故《九姓回鹘可汗碑》(全称《九姓回鹘登里罗汩没密施合毗伽可汗圣文神武碑》),就成为了解当时西域政治形势的主要资料。其汉文碑铭第11-15行的碑文如下(符号囗表一个缺字):[6]

(11行)žžžžžž崩后。登里罗羽囗没密施合汨咄禄胡禄毗伽可汗继承。

(12行)囗合毗伽可汗当龙潜之时。於诸王中最长。都督刺史内外宰相

囗囗官等奏曰。天可汗垂拱宝位。辅弼须得囗囗囗囗囗囗治之才。海岳

之量。国家体囗。法令须明。特望天恩允臣等所请。

(13行)囗汗宰衡之时。与诸相殊异。为降诞之际。祯祥奇特。自幼及

长。英达囗武。坐筹帷屋之下,决胜千里之外。温柔惠化。抚囗囗囗囗

世作则。为国经营。算莫能纪。初北方坚昆这国。控弦  余万。彼囗囗

(14行)囗囗。英雄智勇。神武威力。一发便中。坚昆可汗应弦殂落。

牛马谷囗。囗械山积。国业荡尽。地无居人。复葛禄与吐蕃连囗囗囗囗

偏师于匀曷户对敌。智谋弘远。(阙文)

(15行)囗囗庭半收半围之功。天可汗亲统大军,讨灭元凶。却复城邑。  

囗土黎庶。含气之类。纯善者抚育。悖戾者屏除。遂囗囗囗囗媚碛几诸行

人。及於畜产(阙文)

学界对碑文前11行所叙内容看法略同,第11行最后一位继位可汗(即上文所引)的名号与汉文史籍所记怀信可汗(795—805)[7]的名号一致。但是,中外学者对碑主身份、尤其第12行开始叙述的是哪位可汗的业绩等问题,存在不同观点。1913年伯希和、沙畹在《摩尼教流行中国考》中提出“保义可汗(808—821)碑说”,并据拉得洛夫研究该碑残存粟特文碑铭记录建碑于马年的结论,将立碑时间确定在保义生前的814年。[8] 王国维、羽田亨从之,笔者亦持“保义可汗碑”说。另外,笔者不同意将第12行开始叙述的事迹看成是阿跌氏王朝创建者怀信可汗的业绩的观点,[9] 我认为第12行开始叙述的是保义可汗即位前(14行以上)和即位后(15行以下)的事迹。检索唐代正史——保存了780—839年历代回鹘可汗汉文音译名号的全称,其中只有保义和昭礼(两人汉文音译名号与碑题完全一致)两可汗的最末三字是“合毗伽”,与第12行开头处的“囗合毗伽可汗”一致,昭礼可汗(825-832年)与怀信可汗隔代,故而这个“合毗伽可汗”只能是保义可汗名号的简称。而碑文中的“天可汗”一词其实是回鹘臣子对当世活着的可汗的固定尊称,犹如汉地臣子面君时称“皇帝陛下”或“陛下”而不能称其庙号如太宗、或称其年号如康熙等一样。因此,第15行以后多次出现的“天可汗”均指保义可汗并且是其即位(808)以后,即位以前则称其名号简称“合毗伽可汗”(12行)和“可汗”(13行)。

碑文第12行叙述的是,大臣向怀信可汗推荐还在“龙潜”的保义出任宰相,因此奏文中称怀信可汗为“天可汗”;第13、14行叙述保义“宰衡之时”(衡疑为衙),大破坚昆,并与葛逻禄、吐蕃战于匀曷户地区。第15行记回鹘对北庭“半收半围之次”,天可汗亲统大军,收复北廷。这是保义第一次以“天可汗”称谓出现,为界定碑文所叙事件的时间提供了可靠依据,即北庭收复于元和三年(808)保义即位当年。不久,回鹘再一次开始大规模征讨(第16行),打败了围攻龟兹的吐蕃军队,吐蕃“奔入于术”,被回鹘围歼于城中。于术乃唐代于术守捉城,按《新唐书ž地理志》,它西距龟兹460里,东距焉耆70里,回鹘控制了塔里木盆地北缘。接着(17-19行),回鹘军队又从龟兹向西,越过西南走向的天山南脉,进入真珠河谷地,即今锡尔河上游的纳林河,“大败贼囗,奔逐至真珠河,       天可汗矜其至诚,赫其罪戾,遂与囗王,令百姓复业,自兹以降,王自朝觐,进奉方囗囗囗囗厢沓实力(后阙)”,这个被征伐后归顺进贡的“王”,不是葛逻禄君主(碑文记为“叶护”),而是当地政权的君主。作为葛逻禄三部之一、分布于纳林河谷地区的沓实力(踏实力),经过这次打击也归顺了回鹘。碑文第20、21行记载了回鹘最后一次征讨,“攻伐葛禄吐蕃,搴旗斩,追奔逐北,西至拔贺那国”,拔贺那即费尔干纳,从“西至”一词可知回鹘仍然是从塔里木盆地北缘进入西部天山南麓的,说明回鹘已经完全控制了焉耆到阿克苏一带地区。此次使西部天山南麓的葛逻禄、吐蕃势力遭到沉重打击,葛逻禄“叶护为不受教令,离其土壤”,回鹘“复与归顺葛禄册真珠智慧叶囗为主”,另立了忠于自己的叶护,使葛逻禄部出现了两位叶护,葛逻禄彻底分裂。从记载此次战役的文字位于碑文最末几行判断,事件发生于立碑的814年前不久。

我们不清楚回鹘此时与大食的关系如何,只知道不久之后,大食军队从西面对蕃、葛进行了打击。据穆斯林史料,[10] 马蒙(al-Mamun)在回历198年(813—814年)继任哈里发后,便立即派法德勒(Fadl b Sahl)大举东征。法德勒先败吐蕃属国迦布罗,次于瓦罕地区重创吐蕃,将吐蕃首领、战俘解送巴格达。816年法德勒挥师北上,在锡尔河附近俘获葛逻禄叶护的妻妾、子女,叶护本人向北逃入基马克人(Kimak)地区。这位叶护显然就是被保义可汗于814年前不久从费尔干纳赶走的那位叶护。已经分裂的葛逻禄一位叶护归属回鹘,一位叶护北逃基马克部,兴盛的国力一时中衰,它与叶蕃的联盟也宣告终结。

由上述可知,790-808年间由蕃、葛联盟主宰东部天山的格局,在保义可汗(808—821)时期已被彻底扭转,回鹘控制了东部天山北麓和塔里木北部。我们认为,保义可汗全力经略西域的战略有着深刻的政治、经济上的考量。回鹘自河西陷于吐蕃之后,一直力图完全控制丝绸之路,它以前帮助唐军驻守西域,就是为了从唐朝获得岁赐和开马市的权益,通过将丝绸等汉地消费品输往西方而获取暴利。而回鹘又是一个半域居化、经济发展较高的有别于一般游牧政权的社会,它把主要作战方向放在东部天山南北和纳林河谷、费尔干纳谷地一带,而不是西距北庭不远的伊犁河至七河的草原地区(也是葛逻禄领地),显然是为了控制那里的农业城邦,以榨取赋税和消费品。这种战略意图终于在保义可汗手中实现。回鹘控制东部天山北麓和塔里木北部的政治格局一直持续到唐开成五年(840)回鹘西迁之前。据缪勒研究、刊布的摩尼教《赞美歌集》(Mahr namag)断简第一片前部分的内容,是对回鹘可汗及其廷臣的祝福,这些廷臣包括北庭、高昌(西州)、龟兹、疏勒、拨换、焉耆、温宿等地的长官,而祈词中“光明使者的辉煌手足、充满信心的缔听者回鹘登里罗汩没密施合毗伽可汗是使徒的保护者”一句,[11] 说明它写于保义(808—821)或昭礼可汗(825—832)时期。长庆元年(821)六月,回鹘曾奏报唐廷:“以一万骑出北庭,一万骑出安西,拒吐蕃以迎太和长公主归国”。[12] 这些都说明840年之前,回鹘牢牢掌控制东北天山北麓和塔里木盆地西北缘。虽然840年之前西州又被吐蕃掌握,但西域的整个格局没有发生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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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1 11:24:03 |显示全部楼层
二、回鹘“西奔葛逻禄”的原因
9世纪前期,塔里木盆地西北部的居民成分发生了急剧变化,那就是大批葛逻禄部众迁居到塔里木盆地西北缘地带──东北至龟兹(库车)、焉耆之间,西南到喀什噶尔这一长条形地带上。这一情况一直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世界境域志》有如下记录。[13]
第15章“关于葛逻禄国及其城镇”:“第13(城)B.Njul(温宿),
在葛逻禄国境内,但过去其君主代表九姓古斯(Tughuzghuz),现在被
黠戛斯人所占据。第14(城)Aq.Raq.R,是一个居民众多的城镇,位于
一山和一河之间。第15城Uj(乌什),位于一山上,约有二百人。(
最后)这两个地方被葛逻禄人占据。”
第13章“关于样磨及其城镇”:“第1(城)喀什噶尔,属中国,
但位于样磨、吐蕃、黠戛斯与中国之间的边境上,喀什噶尔的首领过去
是葛逻禄人或是样磨人。žžžžžž第3(城)Khnirm.Ki(下阿图什),žžžžžž
是阿图什人(bartuji),这里有三种突厥人:样磨人、葛逻禄人和九姓古
斯人。”
据米诺尔斯基研究,葛逻禄的第13城B.Njul位于温宿县附近,第14城Aq.Raq.R“位于天山以南,在从楚河及伊塞克湖到库车及九姓古斯城镇的路上”,第15城Uj(乌什)即唐代的于祝城,位于库车和焉耆之间,西距库车460里,东距焉耆70里,而样磨第3城Khniram.Ki位于今下阿图什。上引材料说明东起焉耆以西、西南到喀什的广大地带都分布着葛逻禄人。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世界境域志》的这些史料反映的什么时期的情况。据米诺尔斯基考订,成书于982年的这部地理著作的内容,大都取材甚至抄录于9世纪伊本ž胡尔达兹比赫、10世纪的伽尔底齐、哲汗尼、伊斯塔赫里等多人的著作,书中汇集了作者以前时代的历史材料,这在学界已属共识。那么,前文所引属于什么时期呢?引文称喀什噶尔“位于样磨、吐蕃、黠戛斯与中国之间的边境上”,而吐蕃在塔里木南部的统治在9世纪中叶前后就已崩溃,可见,史料的下限在吐蕃垮台之前。引文中黠戛斯的出现也提供了精确的时间座标:840年回鹘西迁之前,黠戛斯从未涉足塔里木盆地,而咸通七年(866)仆固俊的北庭回鹘兴起后,黠戛斯也不可能越过北庭、高昌一线在南疆立足,黠戛斯占据温宿、抵近喀什之事只可能发生在840—866年之间。有关黠戛斯攻灭漠北回鹘汗国以后尾随西迁回鹘进入西域、一度占领北庭和安西(库车)一事,已有多位学者研究证实。[14] 所以,温宿“现在被黠戛斯占据”一句中的“现在”是指840-866年之间,喀什周围现在有吐蕃人、黠戛斯人也是这一时期的情况。而引文中的“过去”就是指840年回鹘西迁之前,喀什的“首领过去(即840年以前)是葛逻禄人”,温宿不但“过去”已经居住着葛逻禄人,而且,“过去其君主是代表九姓古斯人的”,这个九姓古斯当然是指漠北回鹘。同书15章记载葛逻禄的第11城巴尔珲时称“其王为葛禄人,但忠于九姓古斯人”,第12城Tamgh.R也忠于九姓古斯。[15] 上述记载证明,840年以前部分葛逻禄人已经迁居到喀什至龟兹、焉耆之间,并且臣属于漠北回鹘汗国。848年亡失的南迁汉地的回鹘末代可汗遏捻的妻子名叫“葛禄”[16],说明双方保持着宗属关系,故而才有王族的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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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1 11:24:16 |显示全部楼层
840年以前部分葛逻禄人已经分布于塔里木盆地西北部的情况,在其他穆斯林史料中也有反应。伊本ž胡尔达兹比赫初稿于840年、定稿于885年前后的《道里邦国志》记载:“在突厥的所有领土中,九姓乌古斯(Tughuzghuz)人的领地算是突厥地区中最大的一块。九姓乌古斯人的领地同中国、吐蕃、葛逻禄、寄蔑、古斯、杰富拉、白伽纳克、突骑施、艾泽库什、黑夫沙贺、黠戛斯(Khirkhiz)、葛逻禄、海赖吉诸邦国的领地相接。”[17] 这个领地最大的九姓乌古斯是指漠北回鹘汗国,而与它的领地相接的竟有前后两个葛逻禄“邦国”,这不但暗示了葛逻禄的分裂,还明确指出漠北回鹘除了与七河的葛逻禄领地相接(在伊犁河地区)外,还在另一个的地方与葛逻禄接壤,那么,这里除了塔里木盆地西北部之外,还可能有别的地方吗?《世界境域志》第12章“关于九姓古斯国及其诸城镇”(书中九姓古斯国指西迁后的回鹘,学界对此毫异议)中称,“其(九姓古斯国—引者)东为中国,南面是吐蕃的某些部分和葛逻禄”,这里葛逻禄的位置也是指塔里木盆地西北部,以前有人因不了解葛逻禄迁居塔里木之事而怀疑书中的记载有误。这部分人,就是敦煌写本《西天路竟》里僧行勤一行人于966年从龟兹西行三日而入的“割鹿国”的前身。[18]
由上文所述得出两点结论:一、840年回鹘西迁之前,分裂了出来的葛逻禄人已经迁居塔里木盆地西北部。尽管我们还不清楚他们是790年之后借吐蕃势力由天山以北南迁而来,还是816年前后因大食法德勒东征而被迫从费尔干纳、纳林河一带东迁来的。二、840年前,这些葛逻禄人已经完全沦为漠北回鹘的附庸,尽管我们还不能肯定他们与真珠智慧叶护是否一脉相承。据此,我们认为808-840年之间回鹘一直占据优势并控制着包括塔里木盆地西北部及东部天山以北的地区。而840年庞特勤于国破之后率15部西去投奔的葛逻禄,是指塔里木盆地西北缘一带、臣属于回鹘汗国的葛逻禄,并非驻牧于七河地区、并未归附的葛逻禄。庞特勤所部迁往那里,不仅因为那里的葛逻禄臣属于回鹘,更是因为漠北回鹘一直在当地行使着管辖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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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1 11:24:30 |显示全部楼层
三、西迁目的地的选择和西迁路线
传统观点认为西迁回鹘析为三支,主力一支西入七河葛逻禄领地,但史料包括穆斯林史料中没有回鹘活动于七河的踪迹,从而受到质疑。近年来,法人哈密顿1955年提出的“(西迁)回鹘人似乎是在那里(指阿尔泰山区——引者注)与葛逻禄人相汇合”[19]的论断又渐为流行,这种认为回鹘西奔之葛逻禄乃留居东部天山以北之葛逻禄的论断,因回鹘西迁确实曾经抵达北庭而格外具有诱惑力。然而,这类观点的核心论据却建立在一个假设基础上——840年时东部天山以北有葛逻禄人分布。而这一假设没有任何史料支持。《通典》卷曲174“伊吾郡”条下“西北到折罗漫山一百四十六里,其山北有大川,连大碛,入金山,为哥罗禄之住处”的记载,反映的是贞元十七年(801)《通典》编成之前的情况。前文已述,790北庭之战时活动于东部天山以北的葛逻禄,因保义可汗收复北庭(808年)而被驱逐,保义其后对该部的打击地点都在纳林河谷和费尔干纳地区,东部天山北麓已无葛逻禄的踪迹。《王延德使高昌记》中高昌回鹘统辖的葛逻禄应指安西附近的部众。
回鹘西迁是一场四处寻找落脚点的出逃呢,还是一次已经选定了目的地的有计划的迁国?史料显示是后者。《资治通鉴》(7953页)记录了会昌元年(841)秋八月,唐武宗君臣讨论是否允许回鹘  没斯所部内附的谈话,宰相李德裕奏曰:“今闻其国败乱无主,将相逃散,或奔吐蕃,或奔葛逻禄,唯此一支(指  没斯)远依大国。”《通鉴考异》指出,[20] 这条材料摘录自李德裕《伐叛记》,是当时的原始材料,说明武宗君臣是在会昌元年八月(841年8月20日—9月18日)之前便已听到了“或奔葛逻禄”的消息,而消息显然是从南来附汗的回鹘人口中得知的,而不是庞特勤抵达葛逻禄领地以后,消息再反馈到唐朝的,因为动乱时期消息不会那样快地反馈到漠北再传到唐朝。这从侧面说明庞特勤等人动身之前,已经确立了西迁的目的地——葛逻禄地区,这一决定被南来附汉的同族人知晓,才会及时传到唐廷。因游牧民族都是以部落来划分土地,他们只知道庞特勤是去葛逻禄领地,而不知晓那里(塔里木盆地西北)在半个世纪之前属唐安西都护府辖境。而唐廷与西域隔绝消息达半个世纪,根本不知葛逻禄迁居塔里木盆地之事,后来是在大中年间(847-859)才得到庞特勤活动于安西的确切消息,所以,史册留下了“一十五部西奔葛逻禄,一支投吐蕃,一支投安西”的模糊而真实的记载。而前引文中“或投吐蕃”是指南投河西、陇右一带的回鹘,而这里的“一支投吐蕃”是后来从庞特勤西迁15部中分出的改投西域吐蕃的回鹘人。
西迁回鹘将塔里木西北部定为迁居的目的地,是有充分理由的:一、840年前这一地域一直在回鹘的控制之下,留有回鹘的驻军;当地的葛逻禄人和各城邦长期以来都是回鹘汗国的臣民,这是西迁立国的政治资本;二、东起焉耆、西南近喀什这一广大地域,既有河湖草原和山地草甸,又有农业城邦,正好适合早已习惯半城居生活和榨取农业区消费品的回鹘贵族;三、这一地域远离黠戛斯地区,西面纳伦河谷一带又没有强大的政治势力,具备良好的战略纵深条件。这些优势是北庭地区所不具备的,北庭虽然也有回鹘驻军,但北庭距牢山(唐代文献又叫贪漫山,今唐努乌拉尔山)以北的黠戛斯领地和漠北草原太近,从牢山到漠北草原中心,与牢山到北庭的直线距离基本相等,因此,北庭地理上不具备国破之后迁地立国的战略纵深上的要求,只适于作中转站而非根据地;同时,由于840年之前高昌又被吐蕃占据,使吐鲁番盆地和伊州、河西的吐蕃势力连成一体,使一山之隔的北庭难以成为安全的大本营。所以,以安西等地为目的地,战略上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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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1 11:24:44 |显示全部楼层
开成五年(840)某一天,庞特勤率领15部回鹘人,带着家眷和牲畜踏上西迁之路,沿着著名的自漠北草原经阿尔泰山东南末端而抵北庭的“回鹘路”迁移。然而,黠戛斯军队很快尾随其后进入西域。黠戛斯攻灭漠北回鹘之后,依照先西部(东部天山)后东部(漠北草原)的战略部署,首先全力经营西域,造成了从开成五年(840)直到大中二年(848)南迁回鹘被唐朝消灭为止,都始终不见黠戛斯对其进行追剿的奇怪现象。[21] 对于黠戛斯进入西域、占领北庭和安西一事,学界已有论述,故而简单陈之。《资治通鉴ž唐纪62》(7968页):会昌二年(842)冬十月,“黠戛斯遣将军踏布合祖žžžžžž又言‘将徙就合罗川,居回鹘旧国,兼已得安西、北庭、鞑靼等五部落。’”算上攻占北庭、安西的战报由使者带到唐朝的时间,那么攻占北庭、安西之事应在会昌二年夏初之前。学界否认黠戛斯到过北庭、安西的观点,主要是依据《旧唐书 李德裕传》(4522—4523页)会昌三年(843)二月的一条史料:“(会昌)三年二月,赵蕃奏:‘黠戛斯攻安西、北庭都护府,宜出师应援。’德裕奏曰:‘据地志,安西去京师七千一百里,北庭去京五千二百里,      自艰难以后,河陇尽陷吐蕃,若通安西、北庭,须取回纥路。今回纥破灭,又不知的属黠戛斯否?纵令救得,便须却置都护,须以汉兵镇守,每处不下万人,万人从何征发?馈运取何道路?臣所以谓纵令得之,实无用也。       臣恐蕃戎多计,知国力不及,伪且许之,邀求中国金帛”。学者以这里黠戛斯正在攻打安西、北庭为据,认为一年以前(会昌二年)黠戛斯使者所谓“兼已得安西、北庭”之语是谎言。其实这条史料是将会昌三年二月唐朝君臣讨论是否向黠戛斯索要安西、北庭之事,与会昌二年商讨是否出兵救援遭黠戛斯攻击的安西、北庭回鹘守军之事混淆在一起。《资治通鉴》(7973—7974页)载:“(会昌三年二月)上欲令赵蕃就颉戛斯求安西、北庭,李德裕等上言:‘安西去京七千余里,北庭五千余里,借使得之,当复置都护,以唐兵万人戍之。不知此兵于何处追发,馈运从何道得通?      ’”这里李德裕的奏文词句与前引《旧唐书》几乎一致,李德裕《献替记》和《唐武宗实录》都记录了同年同月(会昌三年二月)李德裕反对赵蕃索要安西、北庭之事,[22] 其奏词也与《旧唐书》几乎一致,可见会昌三年二月李德裕和赵蕃之间确实发生过是否向黠戛斯索要安西、北庭的争论,《旧唐书》将此事与以前二人关于是否救援安西、北庭的争论混在了一起,这说明此时黠戛斯已经占领了安西、北庭。其实前引《旧唐书 李德裕传》那条史料本身的矛盾,就证明了我们的判断:(1)、史料中赵蕃所奏与李德裕所答分别在说两件不同的事,赵氏所奏是应该救援安西、北庭,李氏的奏词中“臣恐蕃戎多计,知国力不及,伪且许之,邀求中国金帛”,说的是反对要回安西、北庭;(2)、各种史籍明确记载会昌二年秋天唐朝已经改变了以前支持回鹘的政策,转而进行讨伐,并在会昌三月正月大败当时唯一的回鹘可汗乌介于杀胡山,而一个月以后却来商讨是否支持万里之外的回鹘守军,这不是自相矛盾吗?由此可知,黠戛斯确实在会昌二年夏初之前占领了北庭、安西,唐朝当时(可能就是会昌二年二月)曾经商讨是否救援的事宜。
庞特勤一行经过长途跋涉抵达北庭,与留驻当地的回鹘部落汇合。然而,还未及卸去一身疲惫,黠戛斯大军已尾追而至。据赵蕃救援之议判断,双方曾在北庭对峙了一段时间,最终庞特勤不敌而走。与庞特勤汇合的北庭留守部落——可能就是咸通七年(866)崛起的仆固俊一系,对没有政治身份的王子庞特勤(此时的正统继承人是南迁汉边的乌介可汗)虽然保持着下属身份,却也没有忠诚到誓死追随的地步,他们与众多不愿再走的西迁部众,一同投靠了占据高昌的吐蕃,这就是三部正史中“一到投吐蕃”的由来,也就是《新唐书》中“(庞特勤)余部保金莎岭,有众二十万”的“余部”,金莎岭即博格达山。他们虽然仍与庞特勤保持着名义上的松散的从属关系,但也受吐蕃的节制。
庞特勤离开北庭以后的行程不见诸史册,我们判断,他们是沿着西南方向越过天山,先抵达安西(库车),然后向东进驻焉耆。依据有二:(1)汉文史料多次将庞特勤与安西联系在一起,虽说他创建政权、自称叶护的所在地焉耆属于唐安西都护府辖境,但仍不能抹去他与安西城(库车)的联系;二、据赵藩“出师救援”之议判断,黠戛斯与庞特勤在安西一带有过交锋,而《世界境域志》记载从喀什到和田的路上有九姓古斯人散布,然而,没有任何史料表明庞特勤曾经到过喀什,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在库车被打散并向南逃亡的回鹘残众。如果这一判断属实,那么,庞特勤是先抵库车,因不敌黠戛斯,再向东撤到焉耆,并在此先称叶护后称可汗,创建了安西回鹘政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资治通鉴》卷233,7521—7522页。
[2] 马伯乐刊布的Mr.tagh.0634号文书,参见王小甫《唐 吐蕃 大食政治关系史》,208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年。
[3]3薛宗正据元缜、白居易《缚戎人》诗,断定龟兹陷蕃于元和三年(808),可备一说,《安西与北庭──唐代西陲边政研究》,295页,黑龙江教育出版社1995年。
[4] 转引自巴托尔德《蒙古入侵时的突厥斯坦》(英文版),202页,费城1997年。
[5]参阅华涛《西域历史研究(八至十世纪)》11、12页的引文,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
[6]碑文采用羽田亨录文,见《唐代回鹘的研究》附录二《九姓回鹘爱登里罗汨没密施合毗伽可汗圣文神武碑考》,收于《羽田博士史学论文集》(日文版),305—310页,京都1957年。1896年施莱格尔在刊布的研究成果中,在碑文残缺处自行增补了“腾里野合俱录伽伽可汗”和保义可汗、崇德可汗(821—825)的汉文音译名考,使后世一些学人误以为原文如此,从而导错误认识。羽田亨录文将后人增补的缺字用黑点标出,并遂一考证。本文只采录了碑文原存文字。
[7] 中外学者对怀信可汗在805—808年是否仍然在位的问题存在争论。汉文史籍记载怀信(795—805)和保义(808—821)之间,还有一位可汗,但《九姓回鹘可汗碑》汉文、粟特文残存碑铭没有记录此人,唐朝也未赠予其汉文徽号,所记此人名号又不相同,故而有人否认其人存在。笔者认为,怀信死于805年,805—808年期间有过争位斗争,808年保义可汗继位以后,不承认前者的正统身份。
[8]《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译丛八编》,冯承钧译,58—63页,中华书局1958年。
[9]安部健夫:《西回鹘国史的研究》,宋肃瀛、刘美崧、徐伯夫译,134—144页,新疆人民出版社1985年。
[10]参见白桂思《中亚的吐蕃帝国》第六章“晚期帝国”中所引的阿拉伯史料,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1987年。
[11]缪勒:《K.A.D.W的摩尼教<赞美歌集>断简》,1913年,转引自安部健夫《西回鹘国史的研究》161页。
[12]《册府元龟》“外臣部和亲(二)”。
[13] 《世界境域志》,王治来、周锡娟译,66—67页,新疆社科院中亚研究所内部印刷,汉译本以1970年第二版的米诺尔斯基译注本为蓝本翻译,注文为米氏原注。
[14]钱伯泉《回鹘西迁与安西回鹘国》,《西域史论丛》第三辑;巴哈提 依加汉《9世纪中叶以后黠戛斯的南下活动》,《西域研究》1991年第3期;华涛《西域历史研究(八至十世纪)》44—48页。贾丛江《黠戛斯南下和北归考辨》,《西域研究》2000年第4期。
[15] 《世界境域志》,汉译本,67页。
[16]《资治通鉴》卷248,8032页;《新唐书》卷142《回鹘传》,6133页;《旧唐书》卷145《回纥传》,5215页。
[17]伊本 胡尔达兹比赫:《道里邦国志》,宋岘译注,34—35页,中华书局1991年。
[18] 黄盛璋:《敦煌写本<西天路竟>历史地理研究》,《历史地理》,1981年创刊号。
[19]哈密顿:《五代回鹘史料》,耿  、穆根来译,“导论”,13页,新疆人民出版社1982年。
[20]《资治通鉴》卷246,7954页。
[21] 见拙文《黠戛斯南下和北归考辨》。
[22]李德裕《献替记》和《唐武宗实录》的记载见《通鉴考异》,《资治通鉴》卷247,79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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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九品儒林郎

发表于 2007-4-11 12:52:09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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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七品朝散郎

发表于 2007-4-11 13:36:29 |显示全部楼层
阿萨兰为西域板块确实费了心血,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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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社员

发表于 2007-10-22 18:53:46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章,学习ake ake 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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