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dickdai

《邪兵谱》——宇文树学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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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8 14:41:26 |显示全部楼层
“修炼来玩的?哼!式神变化中,变木变石变兽都容易,最难的是变人,你的式神变化出来的女孩和真人无异,一般的阴阳师好象还没有你这样的修为吧?”
   
    柏叶讪讪一笑,并不再答话,宇文知道柏叶不会老实交代,也就懒得深究了。
   
    “你们两个来到S大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你们各国的古兵器?”宇文的口气中颇有些怀疑。

    柏叶和奥斯丁又做了一次眼神交流,然后不约而同地说道:“是的!”宇文心知此事绝不会如此简单,但目前这个局面,他好像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好吧,说起来,这些邪物确实是你们国家的东西,我也无权强行逼迫你们将邪兵留下,如果需要我来为你们做个中间人交换邪兵,那就由你们定个时间地点吧,只希望你们拿到各自需要的东西后能赶紧离开中国!”
   
    宇文话音未落,又有人推开了游泳馆的后门,柏叶和奥斯丁立刻警觉地将邪兵藏进了体内,他们的动作十分迅速,就连宇文也没看清这么长的刀枪是如何与人体血肉融合在一起。
   
    来人居然是温雅,她突然看见门外站有三个人,也是吃了一惊。“宇文老师……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方欣现在情况怎么样?”宇文问话时,发觉柏叶也伸长了耳朵,十分关心温雅的回答。
   
    “应该没什么问题,120的救护车刚把她带走了,学校领导希望她能做个全面一点的检查。”
   
    “那……比赛还继续吗?”
   
    “怎么继续啊?游泳项目的比赛全部取消了,天上会莫名其妙掉下个吊灯,谁还敢下水啊?等工人把天顶的钢架维修检查之后再说吧,可怜我这个游泳教练,也暂时失业了呢。”温雅想开个轻松一点的玩笑,可宇文却板着脸,一点也笑不出来。
   
    “宇文老师,我们先走了,等下次上课时,我们再谈吧。”见有外人在场,柏叶与奥斯丁都不愿意再继续留在这里。
   
    宇文点了点头,却又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奥斯丁。奥斯丁知道宇文手势的意思是说他会监视自己是否会继续杀人,不由得冷笑了一下,转身与柏叶一同离去。
   
    “宇文老师,你留在这里还有事吗?”温雅见宇文脸色不佳,便站到他身前问道。
   
    宇文靠在鞍马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摇了摇头。
   
    “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出去吧?”温雅伸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宇文的衣袖,似乎是怕宇文生气,再次挣脱她的手。
   
    自从宇文无法阻止奥斯丁对方欣不利的那时起,他就一直沉浸在挫败感之中,直到现在,也依然有些心神不宁,完全没注意到温雅的小动作。
   
    不净人和阴阳师……同时面对两位身怀绝技又手持邪兵的异人,宇文开始觉得自己缺乏与之对抗的信心,虽然下次交手可以带上玄罡,但宇文还是没有什么把握。
   
    “宇文老师,你已经尽力了,就别这么沮丧了好不好?当时我可看得很清楚,你是第一个发现危险的人,又投枪去阻止吊灯的下落,虽然投枪没有击中吊灯,但那也不是你的错啊,何况现在方欣也没什么事,别再自责了吧?”温雅突然柔声安慰宇文起来。
   
    宇文诧异地看了温雅一眼,这才突然想起,温雅是能够看见虚灵枪的人。只是她并不知道,宇文目前的烦恼究竟是什么。他不禁苦笑了一下,说道:“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上次吃饭你吃到一半就跑了,今天是我帮你进的游泳馆,你总该谢我一下,请我吃顿饭吧?”温雅开始得寸进尺。
   
    “我……我还要等唐考……”宇文又开始找借口。
   
    “唐考已经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了,他可不要你等!”温雅狡黠地一笑。
   
    宇文被温雅说得哑口无言,不过仔细想想,温雅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便勉勉强强地答应了请温雅吃饭。
   
    虽然宇文答应了请客,却一点也没打算展示他的绅士风度,居然以身上没带多少钱为理由,把温雅随随便便地带进了路边一家苍蝇乱飞的小饭馆。不过温雅并不在意,随和地点了几个家常菜,似乎并不是为了吃而来的。
   
    宇文打定了主意不和温雅多说话,便要了几瓶二锅头,就着酒菜一杯接一杯地喝,存心是想摆出一副烂酒鬼的样子出来把温雅吓走。可温雅根本不吃这一套,而且她酒量甚好,竟然也要了一个酒杯,和宇文左一杯右一杯地喝了起来,地上很快就堆起了一堆空酒瓶……

    不知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宇文一不小心弄假成真,在第十二瓶二锅头拿上桌时,他真的醉了。
   
    “温……雅老师……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一会儿我要是胡乱吐起来,可顾不上你的漂亮衣服……”宇文的笑容开始有些呆滞起来。
   
    “想吐就吐吧,没事,来这路边小摊喝酒,不就图个痛快嘛。”温雅虽然也喝了不少,却仍然很清醒,并没有受到酒精的影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宇文含混不清地说着话,仰脖灌下最后一口酒,突然砰地一下趴在了桌子上,无论温雅如何拍打他,都不再醒来了。
   
    平日里学生们三五成群地来小饭馆喝酒,喝多了踢桌子打架的事情老板娘也见得多了,可今天这两个长得十分出色的年轻男女,怎么看都象白领,不去咖啡厅酒吧约会,居然也来这小饭馆里猛灌一气,老板娘不由得啧啧称奇。
   
    温雅见宇文怎么也打不醒,只好放弃了努力,向老板娘要了一杯热茶,看着昏睡的宇文,若有所思地喝了起来。
   
    小饭馆的门帘突然被人掀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孩子走进了屋内。现在虽然已有些秋凉,但夜晚也还可只穿一件外套,那女孩子却仿佛是裹着雪花进来的,给人的感觉十分冰冷,屋里的食客们看了她一眼,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温雅抬眼看了看那进来的人,见是个不认识的女孩,便又低下了头。那女孩却径直走到她的桌旁,伸手就去推摇宇文树学。
   
    “你干什么啊?”温雅不禁有些生气,就算这女生认识宇文,这么做也太唐突了吧?
   
    “我还问你干什么呢?你是谁啊?宇文哥哥怎么会醉成了这样?”瘦弱的女孩突然爆出了高音,把堂内的食客们都吓了一跳。
   
    “我是谁?呵呵……”温雅冷笑了一下,“宇文可以放心醉倒在我面前,你说我是谁啊?”
   
    “不可能!”女孩恶狠狠地瞪了温雅一眼,想去把醉倒的宇文扛起来,可宇文一米八几的个头,虽然有些偏瘦,体重也着实不算轻了,看那女孩瘦弱的身躯,一阵风吹过可能都会晃三晃,哪里挪得动宇文?
   
    “别折腾他了,你放心吧,一会儿他要是还不醒,我自然会扶他回去的。”温雅沉着冷静地喝着手中的热茶,不再去看那女孩。
   
    那女孩正是宇文的小师妹莫菲,她见自己确实扶不动宇文,就掏出手机想把丁岚叫来,可丁岚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居然不在服务区。莫菲又气又恼,对温雅叫道:“你不要做梦了,宇文哥哥心里已经有人了,永远都不会有你的位置的!”说完,她恨恨地一跺脚,转身走出了饭馆。
   
    温雅细长的眉毛一跳,莫菲离去前对她说的话让她心中隐隐一痛。
   
    “嗯?出什么事了?谁在这里大喊大叫的?”趴在桌上的宇文居然睁开了眼睛,可很快又闭上了。
   
    “没事,走吧,我扶你回去。”身为泳队教练的温雅,体格自然比莫菲好多了,加上她个子高挑,扶着宇文走出饭馆倒也不是很吃力,只是这一路上走回去,凡是遇到认识温雅的老师,全都不约而同地投来惊讶的目光,若那是位男老师的话,更要用目光狠狠地刺宇文两下。
   
    走到教师宿舍楼下,温雅先将宇文扶到七号楼,可她抬头看了看宇文在顶楼的那间宿舍,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放弃了,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扶醉汉上楼,是最难的。
   
    温雅自己的宿舍是在一号楼的二层,她便把宇文给扶进了自己的家中。宇文一进屋,就扑倒在温雅柔软的大床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与他自己的那张硬木板床有什么不同。
   
    温雅站在床边直喘气,扶着一个大男人走了这么远,这可是温雅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可当她看见宇文那张英俊瘦削的脸,心中还是不由得一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看似十分坚强的男人,内心却早已是千疮百孔……
   
    歇息了一会儿,温雅突然又想起莫菲临走前说的那句话,那个奇怪的女孩,似乎和宇文关系比较亲密,她所说的话,是真的吗?
   
    温雅想了想,便伸手在宇文身上摸索了一下,最后从宇文的裤兜里摸出一个已经磨损得很厉害的皮夹。
   
    在打开皮夹之前,温雅不禁有些害怕,害怕真的会在皮夹中,看见另外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照片,可当她屏住呼吸打开皮夹之后,却又大失所望,里面除了零散的两百多块钱外,并没有什么照片。
   
    温雅不死心,在台灯下将皮夹里所有的钱都抖了出来,又仔细检查了所有的夹层,终于,她在夹层中找出两张电影票。
   
    电影票已经很旧了,打印在上面的日期也已变得模糊,不过仔细辨认一下,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两张两年前的电影票。票面上写明,这是一个叫新世纪电影城的电影院发出的票。可在温雅所处的这个城市里,并没有一个叫新世界电影城的地方。温雅又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新世纪电影城”,可得到的结果却又让她感到有些茫然,叫新世纪电影城的地方似乎在全国各地许多地方都有……
   
    这两张电影票,究竟是有意精心收藏在皮夹里的呢?还是仅仅无意间放进去之后一直忘记拿出来了?温雅在台灯的灯光下将电影票反复观察了半天,才把票与钱照原样放回了皮夹中,又塞回宇文的裤兜里。
   
    宇文依旧沉睡不醒,温雅给他盖上一床棉被之后,自己也裹着毛毯睡到了沙发上,恍惚觉得刚才喝下的酒现在才起了作用,脑袋开始有些昏沉,不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
   
    半夜里,温雅正睡得迷迷糊糊,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可当她的眼睛刚刚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时,一个人影猛地向她扑来,温雅尖叫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一柄长枪刺来,瞬间贯穿了自己的胸膛,而那持枪之人,竟然是双眼血红的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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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叶讪讪一笑,并不再答话,宇文知道柏叶不会老实交代,也就懒得深究了。
   
    “你们两个来到S大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你们各国的古兵器?”宇文的口气中颇有些怀疑。

    柏叶和奥斯丁又做了一次眼神交流,然后不约而同地说道:“是的!”宇文心知此事绝不会如此简单,但目前这个局面,他好像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好吧,说起来,这些邪物确实是你们国家的东西,我也无权强行逼迫你们将邪兵留下,如果需要我来为你们做个中间人交换邪兵,那就由你们定个时间地点吧,只希望你们拿到各自需要的东西后能赶紧离开中国!”
   
    宇文话音未落,又有人推开了游泳馆的后门,柏叶和奥斯丁立刻警觉地将邪兵藏进了体内,他们的动作十分迅速,就连宇文也没看清这么长的刀枪是如何与人体血肉融合在一起。
   
    来人居然是温雅,她突然看见门外站有三个人,也是吃了一惊。“宇文老师……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方欣现在情况怎么样?”宇文问话时,发觉柏叶也伸长了耳朵,十分关心温雅的回答。
   
    “应该没什么问题,120的救护车刚把她带走了,学校领导希望她能做个全面一点的检查。”
   
    “那……比赛还继续吗?”
   
    “怎么继续啊?游泳项目的比赛全部取消了,天上会莫名其妙掉下个吊灯,谁还敢下水啊?等工人把天顶的钢架维修检查之后再说吧,可怜我这个游泳教练,也暂时失业了呢。”温雅想开个轻松一点的玩笑,可宇文却板着脸,一点也笑不出来。
   
    “宇文老师,我们先走了,等下次上课时,我们再谈吧。”见有外人在场,柏叶与奥斯丁都不愿意再继续留在这里。
   
    宇文点了点头,却又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奥斯丁。奥斯丁知道宇文手势的意思是说他会监视自己是否会继续杀人,不由得冷笑了一下,转身与柏叶一同离去。
   
    “宇文老师,你留在这里还有事吗?”温雅见宇文脸色不佳,便站到他身前问道。
   
    宇文靠在鞍马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摇了摇头。
   
    “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出去吧?”温雅伸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宇文的衣袖,似乎是怕宇文生气,再次挣脱她的手。
   
    自从宇文无法阻止奥斯丁对方欣不利的那时起,他就一直沉浸在挫败感之中,直到现在,也依然有些心神不宁,完全没注意到温雅的小动作。
   
    不净人和阴阳师……同时面对两位身怀绝技又手持邪兵的异人,宇文开始觉得自己缺乏与之对抗的信心,虽然下次交手可以带上玄罡,但宇文还是没有什么把握。
   
    “宇文老师,你已经尽力了,就别这么沮丧了好不好?当时我可看得很清楚,你是第一个发现危险的人,又投枪去阻止吊灯的下落,虽然投枪没有击中吊灯,但那也不是你的错啊,何况现在方欣也没什么事,别再自责了吧?”温雅突然柔声安慰宇文起来。
   
    宇文诧异地看了温雅一眼,这才突然想起,温雅是能够看见虚灵枪的人。只是她并不知道,宇文目前的烦恼究竟是什么。他不禁苦笑了一下,说道:“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上次吃饭你吃到一半就跑了,今天是我帮你进的游泳馆,你总该谢我一下,请我吃顿饭吧?”温雅开始得寸进尺。
   
    “我……我还要等唐考……”宇文又开始找借口。
   
    “唐考已经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了,他可不要你等!”温雅狡黠地一笑。
   
    宇文被温雅说得哑口无言,不过仔细想想,温雅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便勉勉强强地答应了请温雅吃饭。
   
    虽然宇文答应了请客,却一点也没打算展示他的绅士风度,居然以身上没带多少钱为理由,把温雅随随便便地带进了路边一家苍蝇乱飞的小饭馆。不过温雅并不在意,随和地点了几个家常菜,似乎并不是为了吃而来的。
   
    宇文打定了主意不和温雅多说话,便要了几瓶二锅头,就着酒菜一杯接一杯地喝,存心是想摆出一副烂酒鬼的样子出来把温雅吓走。可温雅根本不吃这一套,而且她酒量甚好,竟然也要了一个酒杯,和宇文左一杯右一杯地喝了起来,地上很快就堆起了一堆空酒瓶……

    不知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宇文一不小心弄假成真,在第十二瓶二锅头拿上桌时,他真的醉了。
   
    “温……雅老师……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一会儿我要是胡乱吐起来,可顾不上你的漂亮衣服……”宇文的笑容开始有些呆滞起来。
   
    “想吐就吐吧,没事,来这路边小摊喝酒,不就图个痛快嘛。”温雅虽然也喝了不少,却仍然很清醒,并没有受到酒精的影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宇文含混不清地说着话,仰脖灌下最后一口酒,突然砰地一下趴在了桌子上,无论温雅如何拍打他,都不再醒来了。
   
    平日里学生们三五成群地来小饭馆喝酒,喝多了踢桌子打架的事情老板娘也见得多了,可今天这两个长得十分出色的年轻男女,怎么看都象白领,不去咖啡厅酒吧约会,居然也来这小饭馆里猛灌一气,老板娘不由得啧啧称奇。
   
    温雅见宇文怎么也打不醒,只好放弃了努力,向老板娘要了一杯热茶,看着昏睡的宇文,若有所思地喝了起来。
   
    小饭馆的门帘突然被人掀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孩子走进了屋内。现在虽然已有些秋凉,但夜晚也还可只穿一件外套,那女孩子却仿佛是裹着雪花进来的,给人的感觉十分冰冷,屋里的食客们看了她一眼,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温雅抬眼看了看那进来的人,见是个不认识的女孩,便又低下了头。那女孩却径直走到她的桌旁,伸手就去推摇宇文树学。
   
    “你干什么啊?”温雅不禁有些生气,就算这女生认识宇文,这么做也太唐突了吧?
   
    “我还问你干什么呢?你是谁啊?宇文哥哥怎么会醉成了这样?”瘦弱的女孩突然爆出了高音,把堂内的食客们都吓了一跳。
   
    “我是谁?呵呵……”温雅冷笑了一下,“宇文可以放心醉倒在我面前,你说我是谁啊?”
   
    “不可能!”女孩恶狠狠地瞪了温雅一眼,想去把醉倒的宇文扛起来,可宇文一米八几的个头,虽然有些偏瘦,体重也着实不算轻了,看那女孩瘦弱的身躯,一阵风吹过可能都会晃三晃,哪里挪得动宇文?
   
    “别折腾他了,你放心吧,一会儿他要是还不醒,我自然会扶他回去的。”温雅沉着冷静地喝着手中的热茶,不再去看那女孩。
   
    那女孩正是宇文的小师妹莫菲,她见自己确实扶不动宇文,就掏出手机想把丁岚叫来,可丁岚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居然不在服务区。莫菲又气又恼,对温雅叫道:“你不要做梦了,宇文哥哥心里已经有人了,永远都不会有你的位置的!”说完,她恨恨地一跺脚,转身走出了饭馆。
   
    温雅细长的眉毛一跳,莫菲离去前对她说的话让她心中隐隐一痛。
   
    “嗯?出什么事了?谁在这里大喊大叫的?”趴在桌上的宇文居然睁开了眼睛,可很快又闭上了。
   
    “没事,走吧,我扶你回去。”身为泳队教练的温雅,体格自然比莫菲好多了,加上她个子高挑,扶着宇文走出饭馆倒也不是很吃力,只是这一路上走回去,凡是遇到认识温雅的老师,全都不约而同地投来惊讶的目光,若那是位男老师的话,更要用目光狠狠地刺宇文两下。
   
    走到教师宿舍楼下,温雅先将宇文扶到七号楼,可她抬头看了看宇文在顶楼的那间宿舍,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放弃了,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扶醉汉上楼,是最难的。
   
    温雅自己的宿舍是在一号楼的二层,她便把宇文给扶进了自己的家中。宇文一进屋,就扑倒在温雅柔软的大床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与他自己的那张硬木板床有什么不同。
   
    温雅站在床边直喘气,扶着一个大男人走了这么远,这可是温雅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可当她看见宇文那张英俊瘦削的脸,心中还是不由得一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看似十分坚强的男人,内心却早已是千疮百孔……
   
    歇息了一会儿,温雅突然又想起莫菲临走前说的那句话,那个奇怪的女孩,似乎和宇文关系比较亲密,她所说的话,是真的吗?
   
    温雅想了想,便伸手在宇文身上摸索了一下,最后从宇文的裤兜里摸出一个已经磨损得很厉害的皮夹。
   
    在打开皮夹之前,温雅不禁有些害怕,害怕真的会在皮夹中,看见另外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照片,可当她屏住呼吸打开皮夹之后,却又大失所望,里面除了零散的两百多块钱外,并没有什么照片。
   
    温雅不死心,在台灯下将皮夹里所有的钱都抖了出来,又仔细检查了所有的夹层,终于,她在夹层中找出两张电影票。
   
    电影票已经很旧了,打印在上面的日期也已变得模糊,不过仔细辨认一下,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两张两年前的电影票。票面上写明,这是一个叫新世纪电影城的电影院发出的票。可在温雅所处的这个城市里,并没有一个叫新世界电影城的地方。温雅又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新世纪电影城”,可得到的结果却又让她感到有些茫然,叫新世纪电影城的地方似乎在全国各地许多地方都有……
   
    这两张电影票,究竟是有意精心收藏在皮夹里的呢?还是仅仅无意间放进去之后一直忘记拿出来了?温雅在台灯的灯光下将电影票反复观察了半天,才把票与钱照原样放回了皮夹中,又塞回宇文的裤兜里。
   
    宇文依旧沉睡不醒,温雅给他盖上一床棉被之后,自己也裹着毛毯睡到了沙发上,恍惚觉得刚才喝下的酒现在才起了作用,脑袋开始有些昏沉,不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
   
    半夜里,温雅正睡得迷迷糊糊,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可当她的眼睛刚刚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时,一个人影猛地向她扑来,温雅尖叫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一柄长枪刺来,瞬间贯穿了自己的胸膛,而那持枪之人,竟然是双眼血红的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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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8 14:42:14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四章章节字数:9107 更新时间:06-12-25 01:10
   
    事起突然,温雅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恐慌地望着面前神情狰狞的宇文。但长枪刺入身体之中,温雅并没有感到有丝毫的疼痛,也不见有鲜血溅出,她想伸手去抓住枪柄,却抓了个空,手掌竟与泛出青色光芒的枪柄重合在一起!宇文手中长枪就象一道照射在温雅身体上的光柱,并未对温雅造成任何伤害。
   
    忽然,温雅身后响起一阵女子的轻笑。温雅大惊之下,猛地一转身,在她的身后的沙发上,竟蹲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眼见这女孩双手合十,正用空手入白刃之势紧紧夹住了宇文直刺她头部的枪刃,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十分怪异,温雅惊叫一声,赤脚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躲在了宇文的身后。
   
    此刻的宇文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镇静,双眼中漂浮着一片妖异的血红,脸上显现出凶神恶煞的神情,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平时温和的宇文。他手上仿佛使出了全力,咬牙切齿的模样,竟似要将面前这个女孩一举击杀。可那女孩就这么夹着长枪,不进不退地与宇文僵持,平日心计甚多的宇文,居然呆立在那里,只知道往手上用蛮力。
   
    “宇文树学,你真是笨得可以,又不是只有一把虚灵枪,傻捏着枪杆干什么?那是你的救命稻草吗?”不知何处猝然响起一个略显苍老但仍是雄浑有力的声音,震得温雅耳朵发麻,赶紧捂住了双耳。宇文在这雷鸣般的质问下,浑身一颤,双眼中的红潮顿时退去,脸上的狰狞神色又重新恢复为平日的冷静坚毅。
   
    在那声音的提醒下,宇文顿时甩开手中长枪,侧身前冲,迅猛地一拳向那女孩打去。女孩手中所夹的长枪突然失去了力量,不禁呆了一下,宇文从侧面扑来,她已来不及躲闪,只得双手交叉,架住了宇文的拳头,可宇文手上的动作毫不停滞,立刻化拳为掌,手心中猛地吐出一个虚灵枪头!那幻化而出的枪刃不过两尺长,却如短剑一般,有力地刺入了女孩的额头!
   
    那奇怪的女孩被宇文的金枪刺中,清秀的面容立即变得扭曲变形,很快,她的全身上下就好像水中的倒影一般,随着水波荡漾而晃动起来,很快就如一缕被突如其来的清风吹散的烟尘,迅速地消失在空气之中。此情此景,和之前隋凌无意间斩杀到那个式神时几乎完全一样。
   
    宇文将虚灵枪重新收入手中,却感到手心里有一点异样。他抬起手来,借着窗外的微光细看,手心里竟是一根长长的头发!似乎刚才缠在了虚灵枪尖上,宇文收枪后,才被纳入了手中。在阴阳道中,制造式神总是需要借物凭依,难道这就是那化成式神的借物?就凭一根头发就能化出可以与宇文交手的式神?宇文还在有些出神地望着手中长发,刚才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操纵式神的正主还没逃远!”
   
    宇文微微一怔,立刻大步冲到敞开的窗户前,左右观望了一下,竟毫不犹豫地跳出了窗外!
   
    温雅惊愕地追到窗边,所幸这里只是二楼,不算太高,宇文落地后并未受伤,稍稍活动一下脚踝之后,就行动自如了。奇怪的是,楼下早有一个衣着简朴的老人等着宇文,两人会合之后,立即极快地向学生活动中心的方向追去。
   
    夜里发生的连番怪事,使得温雅张口结舌地站在窗前,她终于有些明白了,这个她一直心仪的男人似乎生活在某种神秘而动荡的世界里,而那个世界,并非她这样的普通人所能够涉足。可宇文越是神秘,温雅的心就越好奇,宇文就像一扇连接另一个世界的门,高大而深邃,这个世上,又有多少女人能够忍住不去打开那扇门呢?
   
    “你怎么搞得满身酒气?难道你不知道酒精会让你的头脑变得麻木迟钝吗?”刚才用高频龙吟震醒宇文的正是无为子老人。只可怜了同样能听到龙吟的温雅,到现在仍有些耳鸣。
   
    宇文与无为子并肩飞奔,此刻也能闻到无为子的口中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酒精气息,只怕老人夜里喝得并不比自己少,居然还义正词严地指责自己,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低声说道:“晚辈知错。”
   
    “晚上我夜行归家,突然感觉到有式神气息出现在教师宿舍附近,就慢慢跟了过来,倒没料到那式神找的居然是你……可你究竟是惹上了什么麻烦?怎么会被阴阳师缠上了?”无为子问毕,又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看见灵力如此至阴至纯的式神……”
   
    情况紧急,宇文也不便细说,此刻他另有一件担心的事情。操纵式神之人无疑就是柏叶,可柏叶为何要用式神来跟踪自己?难道是想从自己身上取走克力士剑?昨天三人翻牌,自己无意中多说了几句话,暴露了自己知道邪兵会吸血的事情,恐怕柏叶和奥斯丁两人都怀疑自己私藏了一柄邪兵……
   
    只是两个老外都不知道,宇文没有使用克力士剑,所以那剑并不在他的身体之中。现在锁住克力士剑的定灵珠未有异动,看来他们还没有发现宇文只是将邪兵简单地藏在宿舍里。不过现在追逐的仅是柏叶,却不见奥斯丁的身影,宇文心里便有些没底,怕中了两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由此看来,两个老外的野心也绝不仅仅是拿回他们自己国家的遗物,其余几把邪兵,恐怕都是他们的目标,这邪兵……难道还隐藏着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短短瞬间,宇文脑海中已闪过许多念头。
   
    转眼之间,两人追到一个三岔路口前,无为子停下了脚步,闭眼凝神片刻,低声说道:“果然狡猾,那人一过岔路就把灵气完全收了起来,我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
   
    “如果他真的收住气息,就不能象刚才那样快速飞奔了,一定还没走远,可这两条岔路……我们该从哪一边追去?”宇文也不禁有些皱眉。
   
    无为子冷冷地看了宇文一眼,又开口骂道:“真是个不开窍的笨蛋!五行秘术中,虚灵木是干什么用的?”

    一经无为子的提醒,宇文这才突然想起,五行之术中,御木之术正是利用身边一切有生命的植物来追踪灵力波动的奇术。但宇文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有原因的,古时地面上植被茂盛,人们的生活环境中不难看见绿色,这虚灵木的追踪术就极为有用,可到了现代,人流密集的地方都成了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高楼大厦之间,有生气的绿色植物已变得极为稀少,虚灵木也难有用武之地,宇文虽然已出道多年,却几乎要忘记这御木之术如何使用了!
   
    不过在大学里,绿化还是做得不错的,就象此刻宇文面前道路的两边,都种植有高大的法国梧桐。在无为子指点下,宇文立刻施法,将精气神贯注于双足之下,只见两条青色的枝蔓突然出现在宇文的脚下,分为两路直奔左右两条岔道,当两条枝蔓各自缠上一棵壮实的梧桐之后,那两棵梧桐枝繁叶茂的树冠立刻亮起一片青芒,而左边这条路旁的梧桐树上,树叶间一阵沙沙作响,叶片竟然各自摆动开来,隐隐现出一个人形的空档,看那人形,还保持着急速奔跑的姿势!
   
    达到一定规模的灵力波动,就会干扰到植物的呼吸,而这些看似毫无知觉的树木,也因此在无意之中记录下周遭的灵力波动情况,宇文的御木之术便是利用这一点,再现了灵力波动的投影!
   
    “他就是从这边逃走的!”宇文抬手一指左边的岔道。
   
    无为子瞟了一眼树冠上的人形,有些不屑地说道:“这么模糊啊?你师傅的力量可是能够把人脸也显示出来的!”
   
    宇文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能和别离先生相比?”
   
    “别废话了,快追!”无为子话音未落,人又已经跑远了,看他的奔跑速度,怎么也不象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可两人一路追至能够四通八达的篮球场,仍然没看到柏叶的踪影,便无法再继续追踪了,在这黑沉沉的夜里,柏叶只需悄无声息地躲藏在某个角落里,宇文纵然满腔怒气也无济于事。
   
    “不知何方高手来访?既然已经出手,为何又只顾躲躲藏藏?不如早点现身,若是故交,还可让贫道一尽地主之谊,把酒言欢如何?”无为子突然使用高频龙吟大声呼喊起来,虽然震得宇文的耳朵嗡嗡响,倒也不怕其他普通人能听得见。只是听无为子这么说话,宇文脸上的神色却变得难看起来。无为子并不认识柏叶,他仅仅是看见了柏叶幻化出的式神,并感觉到柏叶奔跑时释放的灵力,居然会误以为柏叶是修炼了几十年的阴阳师,甚至会认为柏叶可能与他同辈,柏叶的灵力竟会如此强大么?
   
    龙吟之声在篮球场上空回荡,余音久久不停,可柏叶仍是没有露面,继续躲藏起来装聋作哑。
   
    “这家伙是日本人?”无为子低声问宇文,宇文点了点头,又补充一句说道:“而且他还是密教真言宗的门下。”
   
    “真言宗?”无为子一愣,随即又大声喊叫起来,“日本人,你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就算你今天晚上连夜遁逃滚回高野山,老子也可以打到你们金刚峰寺去!一把火烧了你们那鬼影乱窜的奥之院!”无为子想来也是久未动手,遇到高手难免有些技痒难耐,宇文虽然知道他是在用激将法,可刚才还在文绉绉地邀约,现在突然开始出言不逊直指人家的师门,这转变也实在是太快了。
   
    不过无为子的激将法确实有效,篮球场中心忽然猛烈地释放出一股强大的灵力,就连无法直接感受到灵力的宇文也分明地体会到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哈,原来是躲在那里!”无为子一下越过半人高的矮墙,快步冲入场内,身手比宇文这样的年轻人还要敏捷许多。宇文怕老人轻敌,紧随其后的同时也开始观察四周是否还有埋伏。
   
    这片被矮墙包围的场地上共有八个篮球场,柏叶就垂手站在场地的中央,神态平和地看着追来的无为子和宇文。
   
    无为子没料到柏叶会如此年轻,看上去比宇文还小上两岁,他不禁愣了一下。
   
    柏叶见宇文一脸怒容,便微笑着说道:“宇文老师,醉卧香榻,果然风流倜傥啊……”
   
    宇文脸上微微一红,怒斥道:“不要胡说八道,为什么想用式神窥探我的梦境?”
   
    “我只是好奇而已,刚才我见老师满头是汗,浑身痉挛,才忍不住一探老师的梦境,可刚一触及,我就被吓得魂不附体……宇文老师如果每天晚上都做这样恐怖的噩梦,会折寿的……”柏叶的语气有些沉重,听起来倒也不似故意装好人。
   
    折寿二字,却是刺中了宇文的心病,他不禁沉默了半响,自从让玄罡去守护方欣之后,这几日的晚上,宇文一直在承受梦魇的折磨,昨夜贪杯醉倒在温雅家中,大概也是内心深处的一种不自然的逃避。无为子斜眼看着宇文,也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叹息了一下。
   
    “恐怕你的真实目的,是想来打探邪兵下落的吧?”宇文突然一抬头,眼中精光四射,逼视着柏叶。
   
    “邪兵?”无为子神情微微一震,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只是想来通知老师一声,我与奥斯丁已经决定在后天交换,老师应该有空吧?”柏叶顾左右而言它,并未直接回答宇文的质问。
   
    “有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来发通知的吗?”宇文冷哼道。
   
    柏叶对宇文的问话不置可否,却恭敬地对无为子鞠了一躬,说道:“老人家,刚才我的式神惊动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看你年纪轻轻,阴阳道的修为却颇为了得,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无为子诚心称赞柏叶,倒衬得经常挨骂的宇文比柏叶低了好几分。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柏叶谦虚地摆了摆手。
   
    “可你们日本人就是德行不好,明明心里受了夸奖得意万分,表明上也还是要装出一副谦恭的模样。”无为子话音一转,居然又变成了冷冷的嘲讽,这位老人的脾气确实有些让人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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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8 14:42:35 |显示全部楼层
柏叶眼中凶光一闪即逝,可没逃过宇文的眼睛,宇文怕他猝然出手,不禁盯住了柏叶的双手。
   
    “密教真言宗……为何你身为东密门人,却一心专修阴阳道?”无为子摸了摸头发稀疏的头顶。
   
    “修习阴阳道,以观纵横天地之理,皈依真言宗,清净一道无为之心。”柏叶神情自若对答如流。
   
    “哈哈……好个一道无为之心!”无为子仰首大笑,“真是清净无为,留在高野山修行便是,来中国做什么?”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柏叶微微低首。
   
    “依此相续生,离有为无为界,离诸造作,离眼耳鼻舌身意,自可生极无自性心。”无为子突然用右手握住左手拳头,单竖右手拇指于胸前。
   
    宇文一见,顿时吃了一惊,无为子手上的动作,竟是密教真经《大日经》中,金界大日如来法身所持的拳印,又叫“智拳印”。而他口中所说,则是弘法大师在《十往心论》中对真言密教的释解,具体意思,则是说修行者要抛弃一道无为心,从一道无为的寂灭再生,才能走上真言密教的入门道路。无为子这么说,用意是在贬柏叶尚未入门。可无为子身为道家一脉,怎么会懂得佛门东密的教义?
   
    柏叶见无为子与他打机锋,不禁微微一笑,将右手四指放于左手四指上,两手得拇指相拄,放在腹前。低声说道:“一切身业,一切语业,一切意业,一切处,一切时,于有情界宣说真言道清净句法,一切处起灭边际不可得。”
   
    宇文见无为子身躯一震,便知道柏叶的对答是完美的,柏叶手上的动作,却是胎界大日如来法身所持的拳印,又叫“禅定印”。在密教经义之中,源于因果不同,大日如来也分金胎两界,而柏叶所念禅经,则是指他已经领悟到“我本不生”,体会法相虚空,脱离了空幻束缚,已经进入了无垢法身的境界。
   
    然则,就算是你柏叶伸宏,还不是一样被清纯可爱的方欣迷住了心窍,哪里谈得上什么法相虚空?宇文想到此处,不禁苦笑起来。
   
    无为子悄悄探首到宇文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刚才所作所为,都是当年跟你师傅辩法时学来的,没想到这小家伙也懂得挺多。”
   
    原来老头也是现学现卖的,宇文有些哭笑不得。
   
    无为子突然转身,朗声对柏叶说道:“刚才你们说到什么邪兵,究竟为何物?可否拿出来让老人家看看?”
   
    柏叶本来还神态平和,一听无为子这么说,顿时脸色一凝,用猜疑的目光看着宇文说道:“宇文老师,虽然我窥探你的隐私有错在先,可你带了帮手来,难道就是想强抢吗?”
   
    宇文没想到柏叶会这样想,正要辩解,无为子已经抢上一步,先开口说道:“你拿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怎么看谁都觉得是想抢你的?你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倒偏要这么做了!”
   
    话音未落,无为子快步突进,竟一下冲到柏叶的面前,无为子身材高大,通红的酒糟鼻子几乎要撞在柏叶的脑门上,柏叶一惊,纵身向后一跳,人尚在空中,口中已开始念出九字真言。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随着柏叶口中的真言启动,无为子脚下球场的泥地一松,就如天然气井喷发一般,一条火柱冲天而起。
   
    “哼哼……好一个地、水、火、风!”无为子对脚下异动早有察觉,在火柱喷发之前就已凌空后翻躲开这一击。
   
    佛教认为地、水、火、风就是组成世界的基本元素,真言宗也因此而衍生出一套破魔术,究其深处,与宇文的五行之术倒颇有渊源。柏叶对此似乎已修炼得熟练至极,不假思索便可流畅用出。
   
    无为子待到柏叶落地之后,猛地探出双手食中二指,左右四指交叉向外一推,一声怒喝之后,口中竟然也念出了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双方教派不同,居然都使出了九字真言,不过细微之处却略有差别。在一旁观战的宇文心中十分明白,这九字真言本是出自东晋道家葛洪所著《抱朴子》,又称六甲秘祝,无为子所念真言才是正本,而柏叶口中真言略有差错,却是当年真言宗东传时,将“阵列前行”误录为“阵列在前行”所至。
   
    佛教源于印度,传至中国时,许多佛门咒言便影响到当时刚开始发展的道教,而经过道家多年沉淀之后,九字真言竟又传入了同为佛门的密教真言宗。这佛道两家千年来相互之间争论颇多,其实究其根源,却又常常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但宇文也知道,就算柏叶的九字真言稍有错漏,那法术的威力却不会因此而减弱,说到底,九字真言的力量还是源于修行者各自的修为,至于出招前真言先行,与普通人打架时高呼“X你妈”一样,不过是鼓劲而已。
   
    随着无为子四指外推,漆黑的夜空中竟有闪电划过,虽然只是刹那之间,那电光却将整个球场都照亮了,紧接着一阵滚滚闷雷席卷而来,天地间居然有风云变色之势!柏叶警觉地望着天空,双手相握结下一个守护印,却不知无为子会以何种方式攻击自己。
   
    宇文虽与无为子有过几天师徒之缘,却也从没有见过无为子使出自己的拿手本领,可现在看见天演异象,他顿时醒悟过来,无为子的修为果然非同小可,主修的竟是上清五雷法!
   
    “天地神灵,三五天丁,吾今指使,所业已成,急急如雷霆律令!”无为子口吐真言,左手小指从无名指背后拗过,用中指屈下勾压住小指的末节,无名指屈下压住拇指,食指伸直,单手就结成了法印。与双手成印的柏叶相比,无为子似乎要更胜一筹。
   
    “天雷诀!”随着无为子的一声怒吼,空中响起一个霹雳,六道闪电如天降神兵,齐刷刷地向柏叶所站的位置落去。
   
    雷电威力巨大,虽然手上已结下不动明王护印,柏叶也不敢托大硬接,只见他身形极快地一闪,不知用的是何种遁术,避开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而天电轰下之后,柏叶刚才所站立之处竟留下一个六芒星形状的焦痕,观战的宇文不由得咋舌惊诧五雷大法的威力。
   
    柏叶巧妙躲过重击,看见天空中的雷云不能立即聚集,顿时明白天雷诀的施展需要一定的时间,他正想借机反击无为子,却不知自己的动向早在无为子的预料之中。
   
    柏叶刚一转身面向无为子,无为子就已经飞扑到他的跟前,这一次无为子没有让柏叶再轻易从自己面前逃开,只见他两手握成拳状,拇指藏与其余四指之中,暴喝一声:“斗雷诀。”双拳齐出,一下击中了柏叶的胸口。
   
    柏叶胸前顿时响起一个炸雷,随着一轮球状闪电的闪现,柏叶就像一片树叶般飘了出去,又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宇文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只怕柏叶会被无为子威力无比的斗雷诀给活活打死了,他正要冲上前去察看,无为子却伸手拦住了他,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相传这上清五雷大法源自道家神霄派,非有德之人不能修习,诚信忠厚之辈才能入室修法。所以虽然流传已久,但真能练成五雷大法的人还是寥寥无几。其实这也是一种自我禁锢,中国自古以来都以遭雷劈为极大的诅咒,若非有德之人,又怎敢轻易去试炼五雷法?虽不知自称师从正一教的无为子为何会使出神霄派的雷法,但也只有无为子这样性情豁达而又惯于率性而为的人才能成功修炼雷法吧……
   
    一般的道术都要借助朱砂黄符来施法,可神霄派自成一体,特别强调“一点灵光即是符”,讲究的是修行者自身的通灵修为,所以无为子不用扯符画咒,直接便可引动天雷!就凭这一手上清五雷大法,也不枉无为子能与宇文的师傅别离先生齐名了。
   
    “别激动,这小子有不动明王咒护体,没这么容易死。”无为子不让宇文上前,自己却也没有乘机继续攻击。毕竟柏叶年纪尚轻,论资排辈顶多与宇文是同辈人,无为子也不好太过为难。
   
    不出无为子所料,本已倒地不动的柏叶很快便抽搐了两下,然后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条纹衬衫,此刻胸前却有两个手掌般大小的黑色焦痕,风一吹,那已经焦黑的布料立刻碎散开来,露出两个空心大洞,可透过空洞露出的结实胸膛,除了有些灼伤的痕迹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柏叶的护心咒果然起了作用!
   
    “老人家的雷法果然厉害,不知是不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五雷大法?”柏叶脸上的肌肉仍有些不自然地扭曲,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点含混。看来雷电的冲击并非只是肉体上的灼伤,恐怕大脑受到电击之后,也会产生相当的伤害。
   
    “呵呵……五雷法原来已经变成一个传说了啊?”无为子的笑声颇有些落寞。
   
    “老人家,可否告知名姓?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柏叶嘴上说得谦恭,宇文却绝不相信他会这般甘于示弱。
   
    “贫道法号无为子!”
   
    “无为子?”柏叶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竟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忽然间,他双手低垂,十个指头的尖端都流出一缕红色细线,红线落在地上,竟似有生命一般开始跃动,在十根红线的牵引之下,宇文和无为子都感觉到地下有怪异的震动,不一会儿,柏叶与无为子之间的地面上出现了一片松动的浮土,泥土慢慢地拱将起来,仿佛下面藏有噬人的怪物,随时要从地下钻出来。
   
    宇文怕突然出现地陷,便想拉着无为子后退,可老人瞪了他一眼,仍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噗”地一声怪响,浮土中忽然跳出一个白色的东西,在空中翻滚了一周之后,竟落在了柏叶的面前。宇文定睛一看,那不过是一块白色的大石头而已。
   
    柏叶微微一笑,手指上垂下的红线就如小蛇一般紧紧地缠在这块白色石头上。
   
    “切!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块石头,难道你要用石头来砸我老人家吗?”无为子嘿嘿一笑。
   
    “老人家不是说我阴阳道修行得还不错吗?我也不怕班门弄斧,献丑了!”柏叶的笑容一收,那块石头遍身红光一闪,竟变成了一只足有两人高的巨大白色猛虎!
   
    “式神幻兽!”宇文嚓地一下抽出虚灵长枪,护在了无为子的身前。
   
    猛虎发出一声破空长啸,露出有如长戟般锋利的利齿,柏叶站在猛虎身后笑道:“中国自古有四神兽之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我就用白虎来会会无为子老先生吧……”
   
    “好大的猫啊……办宠物饲养证了没有?没办证一样给你打了!”这关口了,无为子居然还有心开玩笑,宇文也开始佩服老人的豁达心态了。
   
    无为子拉开挡在身前的宇文,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陡然间,他从身后拿出一张青色的符咒,宇文向来只见过黄色的符纸,还没见过青色的,不知老人又在玩什么花样。
   
    “你以为只有你家会养宠物吗?”无为子冷笑了一下,手指上夹着的青符突然自己燃烧了起来。无为子将尚未燃尽的符纸抛在地上,闷声低呼:“引!”
   
    半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长啸,这啸声竟让宇文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张青符虽小,燃烧产生的烟雾却弥漫了好大一块地方。待到烟雾散尽时,地上居然现出一头怪异的猛兽!只见那猛兽也是一身斑斓花纹,形如猛虎,却长了一张凶恶狰狞的人类面孔,身形极其巨大,特别是那条有如路灯柱杆般粗细的巨尾,竟足有六七米长!
   
    不要说柏叶了,就连宇文也被这怪物的模样吓了一跳,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嘿嘿……让你见识见识上古魔兽――梼杌!”无为子大手一挥,那怪兽发出一声刺耳尖啸,如风一般向白虎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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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8 14:43:06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五章章节字数:7750 更新时间:06-12-25 01:30
   
    “西荒有兽名梼杌,浑身披毛,其状如虎,人面猪牙,尾长丈八,性凶逞恶,能斗不退!属性为木,破石岩,惧刚金!”眼见梼杌咆哮着向白虎冲去,宇文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兽灵谱》中对梼杌的描绘。
   
    式神白虎在柏叶的操纵下,面对凶猛的怪兽梼杌却毫不畏惧,只见白虎低吼一声,弓腰蓄力,抬起巨爪便向迎面而来的梼杌扇去。
   
    虎爪如钩,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形亮光,梼杌竟然不避不闪,硬承了白虎一击,锋利的爪子顿时在梼杌脸上拉出几条鲜血四溅的伤痕,让那本就狰狞的人脸变得更加可怖!可梼杌丝毫不在意是否受伤,飞溅的鲜血滑入它口中,更激得梼杌凶性大发,前冲之势并未有半点减弱!被虎掌扇得向右偏斜的头颅竟顺势探入白虎腭下,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上下两排尖利獠牙,猛地向白虎咽喉咬去!
   
    白虎虽是式神幻兽,自身却同样有痛楚感应,在梼杌猛噬之下,不禁仰天长嚎!
   
    站在白虎身后的柏叶,由于白虎身躯的遮挡,只能看见梼杌脸上露出的两只眼睛,怪兽梼杌咬住白虎咽喉,那张人脸上的双目却紧盯着柏叶,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柏叶不禁浑身一凛,这梼杌岂止是一头怪兽,分明就是一个剽悍无匹的凶魔!
   
    柏叶不敢怠慢,双手相交,十指颇有节奏地舞动,仿佛在用无形丝线牵引白虎的动作。白虎顿时抡起双爪猛拍梼杌头颅的两侧,如利刃一般的爪尖更向梼杌的眼睛挖去!梼杌负痛闭眼,咬住咽喉的巨口不由得略微松了一松。白虎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忍痛猛地一甩头,硬生生挣脱梼杌的噬咬!梼杌从白虎咽喉处撕下一片带毛的皮肉,却不见鲜血溅出,那片皮肉反倒在瞬间变成了满口的沙砾……
   
    梼杌大怒,只觉得自己是遭白虎戏弄,未等白虎喘息,便又人立起来,有如一座小山般向白虎压去!白虎本是巨石化成,咽喉处那点损伤也无大碍,见梼杌袭来,也昂然仰起虎首,前爪腾空,两头巨兽顿时抱拥在一起,近身血战。
   
    双兽在这一抓一咬之间,虽是用野性兽类搏击的原始手段,却也各自显出攻守得法的巧妙。宇文虽然也经常见到玄罡兽扑的攻击方式,但玄罡倚靠的是身体的灵敏反应,走的是轻灵流畅,伺机而袭的路子,象梼杌与白虎这样大开大合,充满力量感的对决,却又难得一见了。
   
    几番错身,白虎与梼杌竟斗了个旗鼓相当,不过从上古魔兽与式神对决的角度来看,柏叶与无为子却是高下立判。柏叶驾驭幻兽攻击,消耗的却是自己的灵力,而且幻兽本身意识有限,一举一动都要阴阳师自己分心调控,实则更象一个傀儡。无为子招来的梼杌却是自有灵性的凶兽,无疑凭空多了一个帮手。就算无为子自持身份不去主动攻击被梼杌间接缠住的柏叶,双兽就这么盘肠大战虚耗下去,柏叶也终有灵力耗尽的一刻……
   
    见无为子气定神闲地站在远处抱臂观战,柏叶大概也十分清楚自己不宜久战,他微微沉吟,便果断地腾出右手,竟从右腿外侧抽出细长的赛施尔长刀,飞身加入双兽战圈。  
   
    柏叶只用单手操控白虎,白虎的动作立即迟钝了许多,梼杌抓住时机,利爪接连打在白虎的天灵盖上,白虎被迫连退了好几步,就连额头上的那个“王”字也被撕得一片模糊。
   
    梼杌击退白虎,不禁发出一阵得意狂笑,没料到空中猝然飞来一刀,来势之快,竟已无躲闪的余地!
   
    柏叶借身体下坠之势,赛施尔长刀直向梼杌那张狰狞的人脸刺去!梼杌身形巨大,只来得及扭头侧首避过刀锋,长刀一下插入了梼杌的左肩。梼杌痛嚎一声,肩部肌肉立刻全力紧缩,期望能夹住刺入体内的长刀,阻碍刀锋继续深入。可那邪兵锋利异常,哪里夹得住?柏叶低吼一声,手中力量不减,赛施尔长刀竟一直深没至柄才停住冲势。
   
    宇文曾与上古魔兽交手,深知利用五行相克便可让魔兽遭受重创,梼杌属性为木,柏叶手中的邪兵属于金器,正是梼杌的克星!柏叶亲自上阵格杀,只怕梼杌要吃大亏,宇文不禁为无为子担心起来。
   
    “好刀!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邪兵?”无为子向前跨上两步,两手屈食中二指,拇指压上并掐在无名指第一二节间的纹路上。
   
    “地雷诀!”无为子双手各自成印,猛地砸在身前的地上。

    柏叶一击得手,握住刀柄的双手就要用力向下推切,这一刀如果真是一推到底,恐怕梼杌的整条前肢都要被卸下来了。可无为子哪里会让柏叶轻易得逞,他掌下陡然现出的两道电光犹如巨蟒般顺着地面蜿蜒前行,刹那间便击中了四肢着地的梼杌,梼杌身上立刻闪现出一片蓝色电弧,梼杌体质奇异,并不怕雷电,可柏叶就没这么轻松了,他手中长刀插在梼杌体内,也因此变成了导电体,恰在此刻柏叶腾不出手来使用不动明王咒护体,现在双手接触到长刀的金属护手,柏叶顿时觉得全身一麻,心脏就象被人用重锤猛击一般,呼吸一下停滞住了,手上也无法再使出更多的力气。
   
    一旁观战的宇文不由得叫了一声好,无为子居然利用五雷大法与上古魔兽相互配合,巧妙地弥补了梼杌惧怕金质利器的弱点。
   
    见柏叶身受电击无力继续攻击,梼杌的那张人脸上浮现出一个狞笑,它身后那根又粗又长的尾巴猛地一摆,就如钢鞭般向柏叶全力抽来。柏叶眼睁睁看着那六七米长的尾巴迅猛地朝自己呼啸而来,只怕一下便可将自己打得骨断筋折!他只得抬起尚未完全失去知觉的双腿,踏在梼杌肩头尽力一蹬,借着这股后退的力量将赛施尔长刀从梼杌体内抽拔出来,然后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后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梼杌吃了柏叶一刀,虽然受伤不轻,却不妨碍行动,只是肩头痛楚引得它暴怒异常,挥起巨爪就向柏叶抓去。刚刚脱离电击,柏叶体内仍在气血翻腾,行动尚有些困难,哪敢硬接这力大无比的一爪?迫不得已,柏叶双手一合,本是呆立一旁的白虎突然一跃而起,跳到柏叶上空用肩背替他承受了梼杌的一击。白虎与柏叶的气息相通,柏叶势微,白虎也变得软弱无力,只听见“砰”地一声闷响,梼杌这一爪竟将白虎拦腰砸成了两段!
   
    白虎幻象一灭,只见梼杌面前顿时扬起一片飞沙碎石,烟尘四起弥漫,遮挡了宇文和无为子的视线。当梼杌胡乱挥舞着双爪驱散烟尘后,地上却只剩下已从中破开的两块白色巨石,柏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家伙逃得真快!”无为子立刻闭目运神,追踪柏叶的去向。可还没等他感应到柏叶的气息,宇文右侧球场边缘的一排大树下,突然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尖叫声!
   
    “啊?糟糕!”宇文听见这声尖叫,立马变得有些惊慌起来。
   
    柏叶再次从一棵大树后现身,但这次他竟然还从树后拖出一个女孩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那女孩居然是莫菲!此刻她的双手正被柏叶牢牢地制住,而那把寒光闪闪的赛施尔长刀也架在了她那纤细的脖颈上。
   
    “你……半夜三更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宇文显然有些气急败坏。
   
    “我……”莫菲平时再怎么口齿伶俐,现在也自知理亏,说不出话来了。
   
    “哟?你们认识啊?那就更好办了。”柏叶微笑着,将长刀又向莫菲的脖子贴紧了一些。
   
    “小家伙,没必要这么做吧?你不觉得你是在给真言宗丢脸吗?居然要拿一个女孩子来做挡箭牌!”无为子大手一摊。
   
    “呵呵……无为子老先生,丢脸总比丢命好吧?刚才我若不是逃得快,已经被你的魔兽梼杌打死了!”柏叶冷笑着答道。
   
    “嘁!看来你还不了解我无为子的为人吧?老道士什么时候受人胁迫过?这女孩和我又不沾亲带故,我可没有什么责任要救他!”无为子左手一举,他身后的梼杌立刻蓄势待发,随时会向柏叶扑去。
   
    可宇文却十分紧张莫菲的安危,他一把拉住无为子的左手,然后对柏叶高喊道:“放开她,什么都好商量!”
   
    “你搞什么名堂?难道这么小的女生也是你的相好?”无为子有些生气地瞪了宇文一眼。
   
    宇文无奈地抓了抓脑袋,低声对无为子说道:“这女孩子叫莫菲,是我的师妹,也是别离先生的外孙女……”
   
    “啊?”无为子一惊,高抬的左手又渐渐放了下来。
   
    “无为子老先生,我的要求不多,只要你答应从今天起的一周之内不再为难我,我就立刻放了这个女生!”柏叶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如平时那么沉稳,总有点呼吸不畅的感觉,毕竟他接连承受了两次无为子的五雷大法冲击,就算表面上看着无事,终究还是受了内伤。
   
    无为子双手叉腰,摇头长叹了一声,他身后张牙舞爪的梼杌立刻化成了一团虚影,迅速地消散了。这么一来,无为子便算是答应了柏叶,柏叶心中一喜,以无为子的声望与辈分,答应过的事情必然不会反悔。
   
    “去吧去吧……”无为子挥了挥手,“我本来也没打算要置你于死地,只是既然要过招,自然是越认真越好,今天晚上,我也算是活动了一下这把老骨头。”
   
    “多谢老先生!后会有期!”柏叶便如幽灵一般,突然就消失在莫菲身后的黑暗之中。人虽然已经看不见了,柏叶的声音倒还远远地传了过来:“宇文老师,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明天见!”
   
    “宇文树学,记住了,这小子必然是你平生大敌!”无为子负手而立,神情极为严肃。
   
    宇文神情复杂地看着远处,那里只有一排隐隐约约的树木阴影,若论灵学修为,柏叶无疑比自己高出了一大截,下次见面,自己还能掌控大局吗?
    “宇文哥哥……”莫菲有些惭愧地走到宇文身边。
   
    “行了,没事了,下次千万别随便出来找我!”宇文本想板着脸教训莫菲两句,可话一出口,仍是变成了安慰的语气。
   
    “小丫头!长的挺可爱的嘛!半夜没事跑出来捣乱很好玩吗?”无为子弯下腰笑着对莫菲说道。
   
    莫菲一言不发地看了无为子一眼,她最讨厌别人把她当小孩,若不是见无为子是个老人家,差点又习惯性地对无为子翻了个白眼。
   
    “小莫!不要这么没礼貌!无为子前辈可是你外公的老朋友!”宇文不轻不重地训斥道。
   
    怕宇文真的会生气,莫菲才勉强地朝无为子笑了一下,叫了一声:“前辈好。”
   
    “嘿嘿……你这脾气和你外公年轻的时候差不多嘛,你外公现在身体可好?”无为子也不生气,继续笑呵呵地和莫菲说话,但莫菲已经扭转脸去,不再理睬他了。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睡在那个女人的家里去了?”莫菲突然开口问宇文,语气里颇有些气恼。
   
    “什么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女孩子家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宇文神情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和她只是同事关系,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她才把我扶去的。”
   
    “哼!要不是你昨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我怎么会在半夜跑出来找你!我很愿意看你们斗法吗?”莫菲恨恨瞪了宇文一眼,居然转身就走了。
   
    宇文天不怕地不怕,拿这个性情乖张易怒的小师妹却是无法。只好学着无为子双手叉腰摇头叹气了。
   
    “你这个小师妹……好像对你有点意思啊。”无为子笑道。
   
    “前辈说笑了,我出道的时候,她才十五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直到前几天我们才再次见面……”宇文苦笑道:“只是我这小师妹生来就有一种异能,小时候我们师兄弟几个陪她玩捉迷藏,别人都还罢了,不管我藏在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她都可以立刻把我找出来,等她又长大一些,就更加离谱,无论我身在何处,哪怕离她十万八千里,她都能十分准确地感应出来,可对其他人,包括她的亲人在内,她又没有这种感应能力……今天晚上她肯定是感应到我在球场,才一路找了过来……”
   
    “还有这等怪事……不过若真是如此,也难怪她会这样了,如果一个女孩生来就只对一个男人产生心灵感应,她无疑会把这个男人当成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了……宇文,你可要对她好一点。”无为子收起了笑容。
   
    宇文心情复杂,皱着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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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二品特进

发表于 2009-1-18 14:43:25 |显示全部楼层
无为子将目光投向球场中心那断成两截的巨石,缓缓地说道:“之前你一直不肯说究竟遇上了什么麻烦,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宇文斟酌片刻,还是将关于邪兵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我在这所学校住了近十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里埋藏着这么怪异的兵器……”无为子不禁啧啧称奇。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这些邪兵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惹得这两个难缠的异人千里迢迢找上门来,如果邪兵身后的秘密无害,他们又愿意拿着邪兵走人的话,我还真想把手里那柄克力士剑拱手相让……”宇文的言语间隐隐透出一股疲惫。
   
    无为子沉默不语,似乎某些事情正让他感到困惑。
   
    宇文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邪兵这件事,已经折损了许多人命在内,而直到现在,最后一柄邪兵仍下落不明,不知待到它现世之时,会不会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无为子沉声说道:“既然事以至此,我也凑个热闹,助你一臂之力吧。”
   
    无为子答应帮忙,宇文无疑是如虎添翼,可一旦深入思考关于邪兵的事情,他便会有些心烦,宇文索性将话题岔开,说道:“前辈,你这召唤上古魔兽的符兽之术,威力着实不小啊……”
   
    “你是说那梼杌?大概你也知道,在古代传说里,梼杌与浑沌、饕餮、穷奇并称上古四凶吧。”
   
    宇文点了点头,只是听到浑沌二字,心里却另有一番滋味。
   
    “嘿嘿……不过这梼杌,其实并非真正的上古魔兽!”
   
    “啊?”
    “确切地说,梼杌与刚才那小子用石头幻化出来的白虎并无不同!”
   
    无为子突发怪论,让宇文不禁有些错愕。
   
    “春秋战国时期,鲁国的史书为《春秋》,晋国的史书为《乘》,而楚国的史书,就叫《梼杌》,传承至今,“春秋”二字,已几乎成为史书的代词,但你可曾想过,为何楚国会用“梼杌”二字作为史书之名?”
   
    宇文摇了摇头,饶是他饱读史书,也不可能事事明了。
   
    “唉……自古以来,“梼杌”二字,总是被人与嚣张凶恶联系在一起,其实它的本意却非常简单明了。《说文解字》有云:梼,断木也,杌,下基也。梼杌,不过是树木横着锯断之后留下的桩子……”
   
    “我明白了,树木锯断后留下的基桩上可看到一圈又一圈的年轮!有多少轮,便有多少年,楚国借用梼杌二字为编年史,实在太恰当不过了!”宇文恍然大悟,情不自禁地一击掌。
   
    “孺子可教!”无为子难得地称赞了宇文一句,“残杌千代木,廧崒万古烟。古楚有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艰辛创业岁月,也有问鼎周室的辉煌,岂会用凶恶的代名词来为国史正名?那些凶人凶兽的言论,不过是战国时北方诸侯对南方楚人的污蔑罢了。”
   
    宇文微微沉吟,开口道:“这么说来,确有此事,战国时秦楚交恶,秦人甚至作下《诅楚文》,称楚君之氏为“熊”,便是将楚人视同为禽兽了!”
   
    “不错!东方朔曾在《神异经-西荒经》中所描述:“西方荒中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犬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扰乱荒中,名梼杌。一名傲狠,一名难训。”嘿嘿……也亏他说得这么清楚……而在《左传.文公十八年》又有所载:“梼杌乃颛顼的不才子,不可教训。告之则顽,舍之则嚣,天下之民为之梼杌。”这简直就是指桑骂槐!至于说什么梼杌源于苗语,意思是鳄鱼,而鳄鱼则是楚人的图腾等等言论,仇楚丑化之心堕于此,差不多就是等同放屁了,哈哈……”无为子说得兴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宇文为无为子的豪迈所感染,也不禁哂然一笑,可既然如此,刚才无为子所召唤出来的又是何物呢?
   
    无为子当然知道宇文心中想的是什么,便又接着说道:“东汉年间,正一教先祖天师张道陵云游四方,途经荆楚之地,又正值端午,感怀楚国大夫屈原命运多舛的同时,也为古楚受此言论污蔑而感到不公,便作法将一株千年古木的遗根化成了一只奇兽,形貌便依照神异经中所载,命名为梼杌。既然有人说梼杌扰乱荒中,那便索性扰乱一番吧!从此梼杌成为道家千年来代代相传的符兽,降妖除魔,无往不利!如今……却是传至我的手中。”
   
    原来魔兽梼杌竟还有这么一番来历,宇文顿感史海浩瀚,真假难辨。
   
    “唉……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无为子遥望夜空,即兴所咏的却是屈原所著《天问》的起始两句。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宇文也不禁感慨万分,同用《天问》中的名句回应。
   
    “宇文,这天下之事,常常是很难断定对错的,便如你我,也难免会随波逐流。你的师傅别离先生,是非观极重,可他却从未想过,他的人生准则也不是放之四海皆准,只是我已经无法说服他了,但愿你们这些做徒弟的,不会象他那样食古不化吧。”无为子突然扭头,目光炯炯地望着宇文。
   
    宇文对别离先生向来极为尊敬,可无为子这一番话,却自有一番道理,他的心中不禁微微矛盾起来。
   
    “其实说来,一切皆随心意所动,不受世间准则枷锁,又何尝不可?就算因此而被千万人唾骂,也未必就是你错了!至少你内心之中还可为自己鼓掌吧……你师傅一生信佛,却忘记了释迦牟尼出世时,还曾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高呼“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呢。”无为子临风昂立,倒还真有一副我命由己不由天的气度。
   
    无为子的一派言论,竟触及了宇文内心深处,他不禁低首不语独自回味起来。
   
    “说到这符兽之术,其实惭愧,我也不过是从师祖手中接过现成的梼杌而已。但我从前有个徒儿,那才真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他从我这里习得符兽之术后,竟耗费十年遍踏神州,还真让他寻得三只上古魔兽,并用符兽之术纳为己用!”无为子的语气中,似乎对自己这个徒儿颇为赞赏。
   
    宇文一听,顿时浑身一震,问道:“三只上古魔兽?”
   
    “是啊,这上古魔兽湮没多年,寻得一只已是不易,更何况三只?而且其中一只,便是位列四凶的浑沌!”
   
    无为子的话就如一个晴空霹雳,将宇文吓得汗毛都倒立起来了。
   
    无为子见宇文神色不太对劲,却不知他为何如此,不由问道:“怎么?你也见过浑沌?”
   
    “呃……没有……没见过……”宇文不自然地擦了一把额头,竟已是一头冷汗。
   
    “唉……只可惜我这徒儿,虽极有天赋,却偏执异常,不是个修道的料,十年前还俗之后,至今未有消息了……若能平凡度日,那是最好,就怕他心术不正,堕入魔道……”无为子摇了摇头,轻轻一叹。
   
    “原来如此……”宇文一颗悬吊着的心这才慢慢归位,片刻思忖之后,他便打算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了。
   
    不经意间,天边已翻起了鱼肚白。无为子一夜未眠,却仍是精神抖擞,他见远处的大操场已可模糊看到轮廓,便硬要拉宇文与他一同早锻炼。
   
    宇文虽然宿醉未清,脑袋仍有些隐隐生痛,但他不愿在老头面前示弱,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陪老人慢慢地向操场跑去。
   
    无为子昨夜与柏叶一战,大概很是过了一把瘾,看来心情不错,一边跑,一边又哼唱了起来。可那发言吐字总有些模模糊糊的,宇文支起耳朵听了好半天,才扑哧一笑。老头一把年纪了,倒也还知道与时俱进,这次居然唱的是周杰伦的新歌――《本草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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