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浮云过眼

《洛丽塔》--------纳博科夫

[复制链接]

主题

听众

5578

积分

管理员

发表于 2009-2-24 15:31:54 |显示全部楼层
  10
  签字出来后,我想在新英格兰乡下或某个沉睡的小镇(榆树林、白色教堂)找

一处地方,整整一夏天都能靠收集来的一箱笔记专心致志于我的研究工作,并且

还可以在附近湖泊里洗澡。我的工作又提起了我的兴趣——我指的是我的学术努

力;而对叔叔逝后留下的香水事业绝少过问,我的利润分享已被削减到最小数。

他从前的一位雇员,是某显赫家族的后裔,建议我到他的穷亲戚麦库先生家住上

数月,麦库先生已经退休了,他妻子想把他们已故姨妈住过的二楼出租出去。他

说他们有两个女儿,一个还是婴儿,一个十二岁了,有座美丽的花园,不远处还

有个湖,我说,听起来相当不错。

  我和他们通了信,他们满意我的良好习惯;于是,在火车上过了充满幻想的

一夜,想象着我将施予那象迷一样的性感少女的全部细节,用法国方式训练她,

用亨伯特方式抚爱她。我提着那只贵重的提包从车上下来,玩具般的小车站上无

人接候,打电话去也没人接;最后,一位心神不安、浑身湿透了的麦库出现在绿

紫色的拉姆斯代尔唯一一家旅店门口,带来消息,说他的房子刚刚烧毁了——很

可能,起因于整夜在我心头蔓延的熊熊大火。他说,他家人乘飞机去他的农场了

,小汽车也正用着;不过他妻子有位朋友,一个高贵的人,住在草坪街342号的黑

兹夫人,愿意留我宿下。住在黑兹夫人对面的一位妇人把她的轿车借给了麦库,

一辆非常漂亮的老式方顶轿车,司机是个快乐的黑人。现在,我到这里来的唯一

意义已经彻底丧失,上边说的安排听起来就很荒谬。是啊,他的住宅会完全修复

的,那又怎么样?他不是充分保证了吗?我气愤、失望、感到无聊,但作为有礼的

欧洲人,我不能拒绝被那辆丧车送到草坪街去,不然,我觉得麦库就会想出更绝

妙的方法抛掉我。看着他急匆匆地跑走了,我的司机摇摇头轻轻地笑起来。汽车

开动时,我对自己发誓,任何情况下也绝不梦想呆在拉姆斯代尔,我要在当天就

飞到百慕大或巴哈马或布勒兹。五光十色的海岸上可能遇到的鲜香过去一直在我

脊骨上缓缓流动,而麦库的表亲实际上已经用他原本好心好意、但现在却是完全

无意义的建议,强硬地扭转了我一系列的思绪。

  说到强硬的转弯:当我们驶上草坪街时差点撞上一条爱管闲事的乡下狗(就是

那种睡着懒觉等小汽车的)。不远处,黑兹住宅,一副自构架的惨状出现了,又脏

又旧,与其说白色,不如说是灰色——那种地方,你知道,得在浴盆水龙头上加

一条橡皮管以代替莲蓬喷头。我塞些小费给司机,希望他能立刻悄悄地按原路把

我带回旅店,让我拿上行李;但他却只是穿向马路的另一边,朝一位站在阳台上

招呼他的老太太驶去。我还能怎么办?我按了门铃。

  一名黑女仆把我领进去——丢下我自己坐在席垫上,她又跑回厨房,好象有

什么不该糊的东西糊了。

  前厅装饰着门铃,装饰着一位有墨西哥商人血缘的白眼睛呆傻家伙,他正是

这班附庸风雅的中产阶级中一个虽琐碎但还可爱的人,另外还装饰着凡.高的《

阿尔风景》。右边一扇门半掩着,能瞥见里面是卧室,角柜里摆着更多的墨西哥

废品,一只镶条纹的沙发立在墙边,走廊尽头有楼梯,正当我站在那儿擦着额角(

只在这时我才发觉屋外是多么热),四处寻视,看见了一只放在橡木箱上的灰色旧

网球,黑兹夫人的女低音突然从上边降落,她靠在栏杆上优美地问道:“是亨伯

特先生吗?”接着,一丝烟灰也跟着落了下来。之后,那妇人自己——凉鞋、栗色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5578

积分

管理员

发表于 2009-2-24 15:32:27 |显示全部楼层
宽松裤、银黄色衬衣、近似方形的脸,就以这样的秩序——款款走下楼,她的食

指仍然弹着烟卷。

  我觉得我最好直截了当地描述她,可以清晰易解。可怜的妇人三十五六了,

她的额头很有光泽,眉毛剔过,五官端正但不动人,或许能形容为玛雷娜的一次

不稳固分解。她拍着铜褐色的卷发,领我走进客厅,我们聊了一会麦库的火灾,

以及在拉姆斯代尔居住的特权。她那特别大的海绿色眼睛非常有意思地在你周身

上下移动,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你的目光。她的笑只是一条眉毛挑逗地猛跳一下;

一边说着,时面在沙发里伸展一下身体,时而朝三个烟灰缸和身旁的炉围(那上面

放着一只褐色苹果核)冲击,而后又落座,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下。很显然她是那

类妇女,她们经过修饰的谈吐颇能代表一家图书俱乐部或桥牌俱乐部或任何古板

聚会的风格,却永远不能反映她们的灵魂;一批毫无幽默感的妇人;在内心深处

对客厅交谈的所有主题完全漠然,但对这种谈话的形式却甚为讲究。透过太阳光

下的玻璃纸,她的失意一目了然。我非常明白无论多么偶然我成了她的房客,对

于我,她会有步骤、有头有尾地做完能对宿客做的一切;我于是就又会陷入一张

肮脏交易的网,这些我知道得很。

  但我住下来是毫无问题的。对那种每张椅子上都堆着邋遢杂志的家务事,以

及在所谓“实用的现代家俱”喜剧与老朽的摇椅、患佝偻病的台灯桌上摆着摇摇

欲坠的台灯的悲剧之间发生的可怕的杂交现象,我不能感到快乐。我被领上楼,

向左——进入“我的”房间。我透过绝对抵触的心情审视它;但我确实在“我”

的床上方辨认出勒内。普里耐的“克莱采奏鸣曲”。她管那间佣人的屋子叫“小

工作室”!当我试图慎重地考虑我狡黠的女主人对我的食宿收取那么低的价钱,是

多么荒唐且更显不吉利,我对自己坚定地说,还是让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吧。

  但是,旧时代的彬彬有礼强迫我继续这场痛苦的考验。
  我们穿过楼梯顶端的走廊,来到住宅的右半部(“我和洛的房间”在那儿——

洛被推测为那位女仆);当投宿者情人,一个非常苛刻的人,被准许预先查看了唯

一的一间浴室后,便根本不能隐瞒他的颤栗了,那是个很小的长方形,就在我和

“洛的”卧室之间,有一团柔软、湿德源的东西悬在用途不明的马桶上方(桶里有

一根头发弯成的问号);不出所料桶里还有橡皮蛇似的一团发卷,以及桶的附属品

——一个紫红色棉垫羞答答罩在马桶盖上。

  “我看出你没什么太好的印象,”妇人说着,让她的手在我的袖上停留片刻

:她把一种冰凉的大胆——我所谓“均衡的泛滥——和一种羞怯、一种忧伤结合

起来,后者决定了她遣词造句的脱俗,就象一位教授作“演讲”时的语调那么不

同自然。“这个家称不上干净,我承认,”注定要失败的可怜人继续道:“但我

向你保证(她看着我的嘴唇),你会非常舒服的,非常舒服,千真万确,让我带你

去花园吧(最后一宇更响亮,带着一种迷人的震颤)”。

  我没奈何又跟她下了楼;而后穿过大厅末端的厨房,来到住宅的右半部——

这部分也是用饭间和走廊的所在(“我”房下的那个左半边没什么,只有个汽车间

。)厨房里,那个脏乎乎的年轻女黑仆,一边从通向后门廊的门把上取下她黑得发

亮的提包,一边说:“我这就走了,黑兹夫人。”可以,露易丝,”黑兹夫人叹

口气答道,“星期五我会和你解决的。”我们又走过一间很小的食品室,进到用

饭间,它和我们已经称赞过的走廊是平行的。我看见地板上有双白袜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5578

积分

管理员

发表于 2009-2-24 15:32:42 |显示全部楼层
黑兹夫

人吐噜了一句道歉的话,立刻弯下身,随手把它扔进边柜里,我们草草地检查了

中间摆着一只果盘的红木餐桌,果盘里只有一个还发着亮光的李子核。我在兜里

摸索着火车时刻表,偷偷掏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找出了一趟车。穿过用饭间,我

仍跟在黑兹夫人身后,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绿叶——“游廊,”我的指引者唱道

,然后,未经半点提示,一排蓝色的海浪便从我心底涌起,在太阳沐浴的一块草

垫上,半裸着,跪着,以膝盖为轴转过身,我的“里维埃拉”之恋正透过墨镜向

我窥视。

  那是—个同样的孩子——同样的少女,同样蜂蜜样的肩膀,同样象绸子一样

柔嫩的脊背,同样的一头栗色头发。一条圆点花纹头巾系在她胸间,她的胸躲开

了我苍老而贪婪的双眼,却躲不开我年轻回忆的注视,那对青春期的乳房我曾经

在—个不朽的日子抚摸过。仿佛我是神语中小公主们(失踪了,遭绑架了,被发现

时穿着吉普赛人的破衣烂衫,她赤裸的身体在衣服下对着国王和他的猎犬微笑)的

保护人,我发现了她胁上一个微小的沉褐色黑痣。带着敬畏和喜悦(国王乞求享受

,喇叭嘟嘟响着,保护人酩酊大醉),我又看见她可爱的绷紧的小腹。我的嘴刚刚

还停在上面;还有那不成熟的小屁股,我曾吻过她短裤的带子留在上面的那块扇

形印迹——这就是在“罗彻斯玫瑰”后面最后那个疯狂而不朽的日子。那以后生

活的二十五年,就惭渐缩小成一个颤栗的点,以致终于消失了。

  我发现要恰如其份地表现一刹那的那种颤栗、那种动了感情发现的碰撞,真

是最为困难。在太阳投射的时刻,我的目光滑过了跪着的孩子(她的眼睛在那副严

肃的墨镜后闪烁——小大夫会治愈我所有的疼痛),我从她身边走过,打起成人的

伪装(一个高大、漂亮的东欧人,电影圈里的绅士),但我灵魂的真空却把她闪光

的美丽每一处细节都吸在眼里,又把它和我死去的心爱人一一对比。当然,片刻

之后,她,这个新人儿,这个洛丽塔,我的洛丽塔,便要彻底遮蔽她天体的原色

。我想强调的是,我对她的发现乃是在扭曲的过去里建筑的那座“海边王国”的

致命后果。在这两件事之间的一切只是一系列的摸索和失策,以及误入歧途的享

乐。

  但是,我没有错觉。我的判断仅把所有这一切都视作由一位癖嗜未成熟果子

的狂人演出的一场哑剧。说实在的,对我来说全都一样。我所知道的是,当那叫

黑兹的女人和我走下楼梯,走进透不过气的花园时,我的双膝便象潺潺微波中那

双膝盖的倒影,我的唇便象沙,还有——“那是我的洛,”她说,“这些是我的

百合花。”
  “是的,”我说,“是的。它们很美,很美,很美。”

  11
  二号证物是一本袖珍日记,黑色仿皮封面,烫着金字,1947,在楼梯左手上

方那个角落里。我一提到这个马萨诸塞州布兰克顿市布兰克.布兰克公司的美妙产

品,仿佛它就在眼前。实际上,五年前它就毁坏了,我们现在所研究的(全蒙摄影

式记忆力的特许),仅仅是它简略的形象,一只羽毛未丰的小长生鸟。

  对这东西记得那么清晰,是因为实际上我每次都写两遍。第一遍我是用铅笔

把每件事匆匆记下(有许多涂抹和修改),写在按商业名词叫“打字机纸板”的两

面;后来,我又用我最巧最罪恶的手,把它们誊抄在刚才提到的那个黑本上。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5578

积分

管理员

发表于 2009-2-24 15:32:57 |显示全部楼层
  五月三十日在新罕布什尔根据宣言书是斋戒日,但在卡罗利纳却不是。那天

,一场“肠炎”流行病迫使拉姆斯代尔关闭了所有学校,停课持续了整整一夏天

。读者或许能查一查1947年的《拉姆斯代尔日报》。就在这事的前几天,我搬进

了黑兹夫人家,这本我现在正要公开的(很象一名间谍靠心传达他刚刚吞下的纸

条的内容)小本日记记录了六月的大部分日子。

  星期四,非常暖和。从至高点(浴室窗户)看见多洛雷斯从屋后的晒衣绳上取

下什么东西,苹果绿色一闪。溜达出去了。她穿一件方格呢上衣,绿色布裤,一

双橡皮底帆布鞋。她在斑驳的阳光里每移动一步,都似在我卑劣的身体内最隐秘

、最敏感的弦上拨响一声。过后,她和我并身在后门廓的底台阶上坐了下来,她

拾着两脚间的石子玩——石子,上帝,然后又是弯曲曲的牛奶瓶玻璃,象一片皱

扭的嘴唇一一把它们扔进一只罐头盒里。砰。你不能重来——你投不中——这今

人心焦——又一下。砰。多漂亮的皮肤——噢,漂亮:柔腻的,日光浴过的,完

美无瑕。圣代引起了粉刺。那叫作脂肪的油性物质,可以滋养皮肤毛囊,但如果

过剩,过于充沛,则会引起发炎,为感染开通道路。但是,性感少女是没有粉刺

的,尽管她们塞满了美味佳肴。上帝啊,多么恼人,在她太阳穴上方的那束银亮

微光照进她褐色头发,越变越淡。细小的脚踝骨在尘土覆盖下一阵阵抽搐。“是

麦库家孩子吗?吉妮.麦库?噢,她真可怕。粗鄙。瘸腿。差点儿因为小儿麻痹死了

。”砰。闪亮的花窗格投射到她的前臂上。当她站起来,走进河水,我有机会在

远处爱慕了她卷起裙角的那片模糊不清的臀部。草坪外,温和的黑兹夫人刚照完

相,象托钵僧假冒的一棵大树直起身,这向日性植物又忙乱一阵以后,——忧郁

的眼睛朝上,喜悦的眼睛朝下,—见我斜坐在楼梯上,竞厚着脸皮要给我拍照,

漂完的亨伯特。

星期五。看见她和一个叫罗茜的黑孩子出去了。为什么她走路的样子——一个孩

子,你注意,只是一个孩子!———竟使我这般激动呢?分析分析。一个软弱无力

的建议变成脚尖朝内。膝盖下某种蠕动的松懈一直延长到每次脚步移动的结束。

一个讨厌鬼。非常幼稚,活象妓女。亨伯特.亨伯特也被那小人儿的鄙俗语言、刺

耳噪音感染了。然后听见她朝罗茜扔去几句生硬的无聊话,跨过篱笆。在我听来

,那几句鼻音很重,音调也升高了。停。“我该走了,小家伙。”

  星期六。(开始可能修改过了。)我知道继续写这日记真是疯了,但这么做,

给我一种奇特的刺激;而且只有一个恋爱的妻子才能辨认我的蝇头小字。还是让

我唏嘘地说,今天我的L.在所谓“游廊”上做日光浴,但她母亲和其它几位太太

始终都在边上。当然,我也有可能坐在那边的一块石头上假装读书、但为安全起

见,我离开了,因为害怕那使我失去常态、变得可笑又可怜的震颤,会阻止我佯

装漫不经心地走过去。

  星期天。热浪仍然伴随着我们;最吉祥的一个星期。这次,我带了张硕大的

报纸和一根新烟斗,在洛到达前,先在游廊石阶上占了个战略位置。但令我失望

已极,她是和她母亲一起来的,两人都穿了两件套的黑色泳衣,象我的烟斗那么

新。我亲爱的,我的心上人在我身边站了片刻——要那份刊登滑稽图案的副刊—

—她散发的香味同里维埃拉那个孩子几乎一模一样,但更浓邪,高嗓音也更沙哑

——那种熟悉的香气立刻使我男性的勇气搅动起来——但她在把我强拖出贪婪的

境地,同龄,又退回到她的草垫上,挨着她海豹样的妈妈。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5578

积分

管理员

发表于 2009-2-24 15:33:14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美人俯身躺下了,向我,向我圆睁充血的一千只眼睛展示她微微抬起的

肩胛骨,展示她沿着脊骨的弯曲呈现的花蕾,展示她紧绷绷、窄窄的臀穿在黑衣

里显示出的膨胀,还有她那双女学生式的大腿。静静地,这位七年纪的学生正欣

赏由绿一红一蓝绘成的连环画。她就是绿一红一蓝的画家本人所能想到的最迷人

的性感少女。我目不转睛、嘴唇干涩,透过三梭形光层调节我的欲望,并在报纸

下轻轻震动,我若全神惯注,我感到对她的感觉会立朝使我心旌摇曳;但是,正

象许多掠夺者宁肯要跑着的猎物而不要静止的,我想让这次可鄙的收获能与一次

千姿百态的少女娇动同步发生,这种动作在她看图画时时有出现,比如试图挠挠

后背,抬起一只臂,露出点点细毛的腋窝——但肥胖的黑兹太太突然间破坏了一

切,她转向我,向我要火,然后就大谈一位颇受欢迎的文化骗子的一部杜撰作品



  星期一。贪恋不舍的快乐。我阴邪的时光都耗在垃圾堆和悲哀中了。我们(

母亲黑兹、多洛雷斯和我)今天下午准备去“我们的镜湖”洗浴,晒太阳;但是灿

烂的早晨在中午时竟恶化至下起雨来。洛出现了。

  在纽约和芝加哥,女孩子青春发育的适中年龄被认为是13岁另九个月。就个

人来说,这个年龄可以从十岁,或更早,到十七岁间的任何一年,弗吉尼娅被哈

里.埃德加占有时,尚不满十四岁。他教她代数。我想象得出这。他们在弗罗里达

的匹兹堡度了蜜月。“波波先生”,亨伯特.亨伯特在巴黎教的某个班里的一名男

孩是这样称呼诗人的诗人的。

  据对儿童具有性兴趣的作家说,我有能使小姑娘开始受生理感应的一切特质

:刮净的下巴,肌肉发达的大手,低而宏亮的嗓音,宽阔的肩膀。另外,还有人

传说我很象洛迷恋极了的某些流行歌曲男歌手或小伙子男演员。

  星期二。下雨。雨水湖。妈妈外出买东西。我知道L.就在附近的什么地方。

暗自谋划了一番,结果在她母亲的卧室里碰见了她。她正扳开左眼想弄出一粒沙

子。穿了一件斜纹格子花罩袍。尽管我确实喜爱她那股醉人的棕香,也很希望她

能常常洗洗头发。我们一同走进温暖的绿色浴室的镜面,它倒映出一棵白杨在蓝

天里和我们在一起。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又温柔地握住她太阳穴两侧,然后将她

转过身。“就在这儿,”她说,“我能觉到了。”“瑞士农民总用舌尖。“把它

舔出来吗?“对,想试试?“好啊,”她说。轻柔地,我把颤抖的舌尖舔过她滚动

带咸味的眼球。“真好,真好,”她说,眨眨眼。“跑了。“另外一只呢?“你坏

,”她说,“另外一只什么也没——”这时她发现了我靠过去的嘴唇的激动。“

行啊,”她合作地说,忧郁的亨伯特.亨伯特便弯身朝向她温热、仰起的红脸,将

唇压在她急跳的眼帘上。她笑起来,擦过我的身朝屋外跑去。我的心立刻四分五

裂。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过——甚至在法国我抚摸我的小恋人时——也没有过——

晚上。我也从来没体验过这种烦闷。我想描述她的脸,她的姿态——但我不能,

她越是近在眼前,我的欲望便越遮蔽了我的双眼。我不习惯性感少女,见鬼。一

闭上眼睛,我只能看见她一个不动的片断,一种电影的静态,一种突如其来的、

圆滑又下界的可爱,她坐在那儿系鞋带,一条腿在格子呢裙下跷起来。“多洛雷

斯.黑兹,不要让我看你的腿”(这就是她那位自以为懂法语的母亲)。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5578

积分

管理员

发表于 2009-2-24 15:33:58 |显示全部楼层
  作为我的时代的诗人,我写了一首抒情短诗,为她灰蒙蒙茫然的眼睛上那对

膝黑的睫毛,为她短截的鼻子上那不对称的五个雀斑,为她棕色肢体上遍布的黑

色软毛;但我把它撕碎了,今天已想不起来。我只能用最刻板的语言(日记可以重

写)来描述洛的特征:我应该说她的头发是赤褐色的,她的唇红得象舔过的红色蜜

饯,下唇凸出甚为漂亮——噢,如果我是个女性作家,我就可以让她在赤裸的灯

光下作出裸体的姿态!然而,我却是瘦高个、骨节宽粗、长满绵羊般胸毛的亨伯特

.亨伯特,浓黑的眉毛,奇特的口音,在他小伙子式优雅的微笑后面,潜藏的是一

个污水沟般腐臭的魔鬼。而她,也不是一部女性作品中脆弱的孩子。使我失去理

智的是这个性感少女的二重性——可能也是所有性感少女的;我的洛丽塔身上混

和了温柔如梦的孩子气与一种怪异的粗野,是从广告和滑稽画片上那些狮子鼻的

做作态学来的;是从“旧时代”弥散着辗碎了的雏菊和汗味的成年仆役身上那种

模糊不清的左倾思想学来的;是从地方妓院里那些非常年轻、却还要装成孩子的

妓女那儿学来的;而后,所有这一切又与白璧无瑕无以伦比的温柔混杂在一起,

渗入麝香味的草丛和泥土之中,渗透尘埃和死亡,噢,上帝,噢,上帝啊,最特

别的是她,这个洛丽塔,我的洛丽塔,已经控制了作者的古老欲望,因此在一切

的一切之上和之后就只有——洛丽塔。

  星期三。“喂,让妈妈明天带你和我去‘我们的镜湖’。”这就是我十二岁

的恋人色迷迷低声对我说的很有文理的话,那时我们正好偶然在前廊相撞,我出

去,她进来。那天午后阳光映射象一个光闪耀人的白色宝石溅出无数虹色的火花

在一辆停着的小车的后盖上振颤。遮天蔽日的榆树将丰满的影子投在屋外的护墙

上,两棵白杨轻轻摇曳。你能分辨出远处公路上乱七八糟的声响;一个孩子叫着

“南希,南——希!”在屋内,洛丽塔已经放上她最珍爱的“小卡门”唱片,我习

惯称它为“侏儒指挥”,以假意的愚弄对着我哂笑的心喷着气。星期四。昨晚我

们闲坐在游廊上,黑兹太太,洛丽塔还有我。温暖的黄昏已经沉入脉脉含情的黑

夜。老姑娘终于絮叨完她和L,在冬天的什么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拳击手碰上那

位好心的老牧师(年轻时他也是拳击手,现在还能拳打犯人呢),他深深地弯下身

。我们坐在软垫上,软垫堆在地板上,L夹在那女人和我之间(她硬钻进来的,这

个宝贝)。

  轮到我时,我讲了极地探险的趣事。专司创造的女神交给我一杆枪,我打死

了一头白熊,它倒下时说道:啊!到此刻我发觉L就近在身边,我一边说着,一边

在天赐的黑暗中做着看不见的手势,又趁机摸她的手,她的肩,和她正抚弄着的

洋娃娃的卷发、薄纱,她总是把它们塞到我的膝上;最后,当我完全将我晶亮的

爱人缠进这轻妙亲近的编织之网中,我才敢顺着她胫骨的醋粟细毛抚摸她赤裸的

双腿;我为自己的笑话笑了起来,颤抖着,又竭力隐匿起我的颤栗,有一两次我

敏捷地用嘴唇感觉她头发的温热,又匆匆促促抚抱了她,然后滑稽地退到一边,

拾起她的玩具。她,同样,也悉悉碎碎动了一阵,以至她妈妈严厉地令她住手,

把玩具扔进黑夜。我笑着隔过洛的双腿向黑兹说话,我的手顺着我性感少女单薄

的后背缓缓移上去,透过她那件男孩子式衬衣感觉到她的肌肤。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无望的,期待是难受的,我感到衣服痛苦地紧绷着,因

此,当她母亲在黑暗中平静地宣布道:

  “现在我们都认为洛应该上床睡觉了,”我几乎是欣喜了。“我觉得你臭烘

烘的,”洛说。“这意味着明天不会有野炊了,”黑兹说。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5578

积分

管理员

发表于 2009-2-24 15:34:14 |显示全部楼层
“这儿是个自由国家

,”洛说。气哼哼的洛嘘了一声离去以后,奇异的惯性仍使我呆在那儿未动,黑

兹太太在抽她今晚的第十支烟了,又报怨起洛。

  你知道么,她满岁时就恶狠狠的,专把玩具往小床外边扔,她可怜的妈妈就

得时刻不停地去捡,真是坏心眼的孩子!现在,十二岁,她成了十足的害虫,黑兹

太太说。她对生活的所有要求就是有一天当一名神气十足、洋洋自得的棒球投手

,或当一名摇滚乐狂。她的学习很差,但比起在彼斯基(彼斯基在“中西部”,是

黑兹的老家。拉姆斯代尔别墅原是她过世婆婆的。她们搬到这儿还不满两年),她

还比较适应这个新学校的。“为什么在那边她不快活?“噢,”黑兹说,“可怜,

我应该知道的,我是小孩时就经历过:男孩子们扭住她的胳膊,用一大摞书打她

,揪她的头发,伤她的乳房,拉她的裙子。当然,心绪不定是成长过程中很常见

的现象,但洛太过分了。执拗又不可捉摸。粗暴又爱挑衅。竟坐在座位上用钢笔

戳维奥拉,她的一位意大利同学。知道我怎么打算吗?如果您,先生,秋天还能

在这儿,我想请您帮助她补习功课——您好象都懂。地理、数学、法语。”“噢

,什么都懂,”先生答道。“这就是说,”黑兹迅速说道,“您会留在这儿!”

我真想大叫我要永远住下去,只要我能有机会与我的新学生亲昵。但我得小心黑

兹太太。因此我只是咕咕噜噜,过了好一会儿(公正准确的词)又伸展四肢,然后

就回屋去了。但那女人,很显然还没有做好就这样停止这天工作的准备。我已经

躺在冰凉的床上,双手蒙住脸颊,摆不脱洛丽塔芳香的倩影,这时我听见我不屈

不侥的女主人偷偷摸到我的门前,隔着门低声说道——只想证实一下,她说,我

那天借的《走马观花》是否已经看完了。洛在她的房里叫道在她那儿。这幢房子

简直象一个出借图书馆了,上帝的雷声啊。

  星期五。假设我在我的教科书上摘引龙萨的一句“鲜红的裂口”或勒米.贝洛

的“一座小山峰上布满美丽的青苔;勾勒在小姑娘的中央”等等,我不知道我循

规蹈矩的出版商会怎么说。若继续住下去,处在这种不堪忍受的诱惑压力下,生

活在我的爱人身边——我的宝贝——我的生命,我的新娘,或许我又要身心崩溃

。她是否已经被性引入那个“神秘的初潮期”?一副傲慢的感觉。爱尔兰人的咒语

。从天顶而降。祖母来访。“尤特鲁斯先生(我从一个女孩儿的杂志上摘引的)开

始修一堵松软的墙,指望真能有个婴儿睡在那儿。”这个小疯子在他的软垫病室

里。

  请让我顺便一提:如果我曾犯过什么严重的杀人罪……
  注意“如果”一词。那种冲动应该比我要对付瓦莱里亚的强得多。尤其注意

,那时我就非常愚蠢了。如果或当你希望治我一死时,记住,只有一种疯狂的驱

使才能给我以兽性大发的力量(所有这些可能都修改了)。有时,我在梦中想要杀

人,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比如说,我拿了一杆枪。比如说,我瞄准了一个满不在

乎、但我对他却悄悄感兴趣的敌人。噢,我立刻扣动了扳机,但子弹却一颗接一

颗都从绵羊似的枪口软弱无力地掉到了地上。在这类梦中,我只想当着越来越恼

怒的对手隐藏起我可笑的失败。

  今天吃晚饭时,老猫以一种母性的嘲弄,斜瞟着从旁一闪的洛对我说(我刚才

正轻快地谈论着我尚未决定留与不留的一撇牙刷似快乐的胡须):“最好不,假如

有人不想彻底发疯。”立刻,洛推开她那盘蒸鱼,打翻她的牛奶,愤然跳出吃饭

间。“如果洛为她的态度道歉,”黑兹问,“明天跟我们一道去‘我们的镜湖’

游泳是否会令您厌烦?”

  过后,我听见一连串剧烈的撞门声,以及象从震中传来的各种声响,两个对

头开始在那儿出言不逊了。她没有道歉。湖便告吹了。这可能真是笑话。

  星期六。已经有好几天我都让门大敞着坐在屋里写作;这圈套今天才见效。

她神色不定,躲躲闪闪,摩摩挲挲——为了掩盖她不清自入的窘困——走了进来

,在屋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一阵,对我在一张纸上的涂鸦产生了兴趣。噢不:它们

不是纯文学作家授意在两个自然段之间灵感的停息;它们是我丑恶邪念的象形文

字(她不能弄懂的)。当她垂下她棕色的卷发,发丝垂落到我坐的那张桌前,“沙

哑的亨伯特”用双臂搂着她,痛苦地模仿是她的血亲的样子,她仍然研究着手里

的那张纸,我天真的小客人逐渐半坐在我的腿上。她迷人的轮廓,微张的双唇,

温热的头发离我裸露的犬齿只有三英寸;透过她粗糙的男孩式衣衫,我感觉到她

肢体的热度。立时我认为我可以吻她的喉咙,吻她的嘴心,不会受丝毫惩罚。我

知道她不会拒绝,甚至会象好莱坞教的那样闭上眼睛。双份香精加热奶油——大

概不比这更非同一般了。我不能告诉我博学的读者我是怎样有了这念头,我猜想

,他现在没准已经瞪大了双眼;或许因为我的猿耳不知不觉已经从她喘息的节奏

中发现了什么变化——她现在并末专心盯着我的草书,而是正充满好奇而镇静地

等待着——噢,我明艳的性感少女!——等待着富有魅力的房客去做他切望做的事

。我猜想,假如面对一位英俊充满生命活力的男子,一个现代女孩子,一位电影

画报贪婪的读者又是香艳镜头的能手,大概并不对此感到奇怪——太晚了。房间

突然被露易丝宏亮的喊声震得摇晃起来,她报告说黑兹夫人刚回家,就和莱斯利.

汤姆森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死东西,小洛丽塔当然不能错过这样一件奇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5578

积分

管理员

发表于 2009-2-24 15:40:51 |显示全部楼层
11(续)
星期天。变幻莫测、脾气恶劣的欢欣今人困惑,她那种轻佻女童尖酸的优雅,极

为病苦地充满欲望,从头到脚(全部新英格兰都企望一位女性作家的文笔!),从那

只定做的黑色弓形发夹,到她干净的小腿下、粗糙的白袜子上两英寸左右的那颗

小疤都那般美妙(那疤是在彼斯基时被一位滑旱冰的人踢的)。和她妈妈一起去汉

密尔顿家了——参加生日宴会之类。穿着方格呢连衣裙。她的小鸽子好象长得很

好了。

  早熟的爱物!
  星期一。早晨下雨了。“这个阴沉的早震如果能温和……”我的白睡衣背上

印有一朵百合花图案。我就象你常在旧式花园里见过的那种虚肿的蜘蛛。盘坐在

晶莹透亮的蛛网中间,左右出击,四面自如。我的蛛网遍布全屋,我象个狡猾的

男巫坐在椅子里静听动静。洛在她屋里吗?我轻轻地拉了一下绸衣。她没在。只听

见卫生纸卷筒转动发出一声突然中断的响声;我张开蛛网从洗澡间追回到她的卧

室,没有她的足迹,她还在刷牙吗?(这是洛唯一真正热心去做的卫生举动)不。洗

操间的门刚才砰地关上了,因此只能向其它地方去寻觅这个美丽明艳的猎物。认

我们放一股蛛丝到楼下去。我对这方法很满意。她也不在厨房里——没有把冰箱

内弄得乱响,也没有对她深恶痛绝的妈妈尖声顶嘴(我猜想她妈妈这时正喜气扬扬

,细声细气陶醉在今天早晨的第三个电话会谈里)。好吧,让我们摸索并期望吧。

象一道彩虹,我转而想到客厅,发现那儿的收音机悄然无声(妈妈仍然和查特菲尔

德夫人或汉密尔顿夫人说着什么,红光满面,微笑怡人,非常轻柔地用她那只空

闲的手托住电话,含蓄地否认了那些有趣的流言蜚语,什么闲话,或是房客,小

声地秘谈著,好象她这个轮廓分明的妇人在面对面的交谈中从来没这样过)。如此

看来我的性感少女根本不在家中!快走!我想的是一个光彩夺目的编织物变成了一

个陈旧而灰暗的陷阱,房子空了,死了。刚想到此,我半开的门外便传来洛丽塔

温和甜美的笑声,“别告诉母亲,我把你的蒸肉都吃了。”当我飞跑出屋;她已

经无影无踪。洛丽塔,你在哪儿?只有我的女主人为我精心做的、准备端给我的早

餐盘在无力地对我送来秋波。劳拉,洛丽塔!

  星期二。云雾又一次妨碍了在那个难以涉足的湖上举行的野餐。这是“命运

”的安排吗?昨天我对镜试穿了一件新泳装。

 星期三。午后,黑兹太太(穿一双普通鞋,裁缝做的裙子)说她要开车进城,为

朋友的朋友买份礼品,并问我是否也愿一同前往,因为相信我对毛织品质地和香

水鉴赏力那么高。“挑你最喜欢的诱惑物,”她低声道。亨伯特,这个搞过香水

买卖的人,还能怎么样?她已把我逼置前门廊和小车之间的拐角里。当我费力地蜷

起高大身躯爬进去,仍在绝望地设计逃跑方法),她催道:“快。”于是启动了引

擎,对着前边一辆转来倒去的大卡车文雅地骂了几旬,那车上载的是给残废的老

奥泊西特的一架新牌子轮椅,就在这时,从客厅窗口传来我的洛丽塔尖利的叫声

:“你!你们到哪儿去?我也去!等等!“别理她,”黑兹太太叫道(按动了马达)

;我公正的司机啊呀一声;洛已经在拽我这边的车门。“这简真让人不能容忍,

”黑兹太太说;但洛已经挤了进来,欢乐地抖着。“挪挪你的屁股,”洛说。“

洛!”黑兹大叫(斜眼瞅我,希望我能给她点儿颜色)。“当心,”小汽车向前驶出

去,她猛地向后一撞,我也向后一撞(不是第一次)。“这让人不能容忍,”黑兹

说着粗暴地挂上第二档。“小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又这么拧。她知道她这会儿

不受欢迎,她需要去洗澡。”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5578

积分

管理员

发表于 2009-2-24 15:41:09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膝盖紧顶着那孩子的蓝色仔裤。她赤着脚;脚指甲上还留着桃红色惹丹

,大脚指上还有一小块胶布;上帝,那时为了亲吻,我还有什么不能奉献的呢?那

就是一双骨胳精美、脚指细长、猿猴摸样的脚呵!突然间她的手滑进我的手心,我

们的女监护没有看见,一路上,我紧握住她小巧炽烈的手掌摩挲着,直到商店。

司机马林式的鼻翼闪着光,已经放射出或已经烧尽了它们的每分油脂,她则一直

忧雅地进行着关于地方交通情况的独白,我只能从侧面看她一颦一笑,眨眨睫毛

,在心里祈祷我们永远不到要达那家商店,但我们还是到了。

  我没什么别的可记了,除了,第一:回家的路上,大黑兹将小黑兹放在我们

的后边;第二:那女人决定为她自己比例匀称的双耳留下“亨伯特的选择”。

  星期四。我们为这个月热情的开始付出了冰雹和风暴。在一卷《青年百科》

里,我看到一张薄纸,上面有小孩子用铅笔描画的美国地图,纸的另一面,正对

着弗罗里达和墨西哥湾,有一行油印的姓名表,显然,是她在拉姆期代尔学校的

那个班。那是一首诗,我已记在心里。一首诗,一首诗,千真万确!在这姓名独特

的荫凉地发现这个“多洛雷斯·黑兹”(她!)是多么奇妙和甜蜜;两朵玫瑰前拥后

推——象一位美丽的公主置身在两个忠诚的宫女之间。我努力想分析在那么多其

它名字中这名字使我钻心激动的原因。是什么使我几乎流下泪来(诗人和情侣流下

的滚烫的乳白色厚厚的泪滴)?是什么?这个名字温柔隐匿,戴着它严肃的面纱(“

多洛雷斯”)以及它名和姓形式上的调换,就象十副新手套或一副面具?“面具”

就是答案么?是否因为在半透明的神秘中总有一种流动的快乐;通过它,你的肉体

和眼睛便被你自己选定去顺势了解你为自己发出的微笑?或者是否因为我能充分想

象出我悲哀、朦胧的爱人周围那个多彩集体中的其他人:格雷斯和她成熟的粉刺

;吉尼和她的跛腿,戈登,一个憔悴不堪的手淫者;邓肯,恶臭的小丑;咬指甲

的阿格尼丝;维奥拉,一脸黑头粉刺,极富弹性的胸部;图亮曲罗莎琳;黑黑的

玛丽·罗斯;可爱的斯特拉,她竟让陌生人摸过;拉尔夫,又会欺负人手脚又不

太干净;欧文,我对他很感难过。而后就是她了,淹没在他们中间,叼着铅笔,

老师们都恨她,但所有男孩子的眼睛都盯在她的头发和玉颈上,“我的”洛丽塔



  星期五。我期待着一次可伯的灾难。地震。壮观的爆炸。可怜她母亲随着方

圆好几里的其他人又突然永远地消失掉。洛丽塔投入我的怀中抽泣。我作为一个

自由人在废墟中享受她。她的惊诧,我的解释、表演和空洞愚蠢的幻想!勇敢的亨

伯特一定会用最令人作呕的方式和她嬉玩(比如,昨天,她又到我房中,给我看她

的画儿,学校的艺术品);他可能要贿赂她——而后就走。若是位更简单实际的小

伙子可能会坚持适度使用各种各样商品替代物——如果你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而

我不知道。尽管我看上去男人气十足,实际却胆小畏惧。我浪漫的灵魂一想到碰

上什么棘手的不道德不愉快之事,就完全变得病态而颤栗。这些下流的魔鬼。“

去吧,去吧!”阿娜贝尔踮着一只脚要穿上短裤,我因激情而感到头晕,很想避

开她。

  后来,有一天很晚了,我打开灯,想记下一个梦。很明显这梦是有前因的。

吃晚饭时黑兹太太和蔼可亲地宣布,由于气象局保证周末是一个大晴天,我们做

完礼拜就去游湖。因此我躺在床上睡着前,想了好多性爱的事;至于怎样才能利

用这次野餐,我想到一个于我有利的办法。我曾注意到黑兹母亲恨她的女儿,对

我甜腻腻。这次我就只对她殷勤;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5578

积分

管理员

发表于 2009-2-24 15:45:08 |显示全部楼层
但找个适当时候,就说手表或太阳镜忘在林中

那片空地里了——然后挟着我的性感少女钻进树丛。想至此处,“眼镜的藉口”

顿时变成一次静悄悄、小小的恣情纵意,只有快乐的、堕落的、抱怨的洛丽塔一

人相伴,而她的举动是违背理智的。凌晨三点时,我吞下一片安眠药,立刻,一

个梦,不是后续,而且颇为滑稽,竟以一种有意味的清晰,显现出那片我从未去

过的湖:一层翡翠色冰块熠熠闪光,一位麻脸的爱斯基摩人正挥动鹤嘴锄锲而不

舍地凿着,移杆的含羞草和夹竹桃在阴暗的湖畔开着花,我相信,若将这样一则

性欲梦事记人布兰奇·施瓦博士的档究,她一定会付我一袋钱币。不幸剩下的一

部分被筛掉了,大黑兹和小黑兹沿着湖边骑马,我也弓着腿跨骑着,尽职尽责地

上上下下;后来她们中间的马竞消失了,只剩下充满弹性的空气——由于做梦人

的无心,这也是那些小疏漏中的一个。

  星期天。我的心仍然砰砰乱跳。我仍在局促不安,为回忆的困窘发出低呻。

脊背影象。T恤衫和白色体操短裤之间闪亮的皮肤。弯下身探出窗台,撕下窗外白

杨的树叶,一边和楼下送报的男孩(我猜想是肯尼恩。奈特)滔滔不绝地交谈,那

男孩儿刚刚把拉姆斯代尔“日报”准确地扔到前廊上。我朝她匍匐而去——象哑

剧演员说的“一瘸一拐”向她爬去。我凭借四肢的凸面——但并不是依赖它们—

—我是靠着中性交通工具缓馒前行:“亨伯特,受伤的蜘蛛”。我要我要花上几

小时才能到她跟前。

  我好象是从望远镜错误的那端看她,朝她肌肉紧张的后背移动;我象软骨病

患者,四肢软弱扭曲,却又可怕地专心专意。最后终于到了,我有个不幸的想法

,想唬她——抓着她的颈背之类摇她,以掩盖我真实的伎俩,谁知她竟颤栗着哀

叫道:“放开!”——真凶,这个小淫妇,亨伯特只好面色如土地咧嘴笑笑,沮

丧地撤退下来,她继续朝街上扔着俏皮话。

  但现在听听后来发生了什么吧。吃完午饭,我靠在一张矮椅子里想读读书。

突然,两只灵巧的小手盖住我的双眼:她是悄悄溜到我的后面的,就好象是循着

演出芭蕾的办法,重复我早晨的战术。她那捂住太阳穴的手指红光透亮,咯咯笑

着,我未改变斜卧的姿势,只伸出手向旁向后抓她,她东躲西闪。我的手扫过她

敏捷的双腿,:陷象雪橇一样滑离了我的膝盖,这时黑兹夫人上来巡视,宽容地

说道:“揍她好了,如果她打扰了您的学术研究。我多么喜欢这座花园(她的语气

中没有感叹号)。在阳光下是不是很神圣(也没有问号)。”

  这个今人讨厌的妇女假装满足地叹息一声,坐到草地上,两手撑地向后斜着

身,抬头望天;就在这时,一只灰旧的网球从她头顶跳过。洛顽皮的声音从房里

传来:“对不起,妈妈,我不是对准你。”当然不是,我热辣辣的小宝贝。
  
  12
  结果证明这差不多是二十个入口的最后一个。这些似乎都是恶魔的创造才智

,其计谋每天一样。首先他要引诱我——然后阻挠我,在我存在的根处留下无意

义的痛苦。我很知道我想做什么,该怎么做,又不致侵犯一个儿童的贞洁;毕竟

我在生活中已经有一些意淫的经验;曾经在公园里用眼睛占有过满脸雀斑的性感

少女;曾经让我谨慎的欲念挤进城市公共汽车最燥热、最拥挤的角落,夹在一群

拉着吊带站立的学生中间。但现在几乎有三个星期,我所有感情的阴谋都遭到搅

乱。搅扰者总是黑兹太太(读者会看出,她更怕洛从我这儿得到什么炔乐,而不怕

我从洛那儿得到享受)。我对那性感少女愈来愈强的欲望——我一生中用笨拙、怯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免费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 古泉文库论坛 ( 陕ICP备2023010790号-1 )

GMT+8, 2024-4-28 22:58 , Processed in 0.045771 second(s), 14 queries , Gzip On moke8love.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12 Comsenz Inc.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