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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2 19: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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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恭、刘守光父子铸造的系列钱币
——兼记顺天元宝背上千新发现品
五代之季，军阀割据混乱现象愈演愈烈，占据中原的五个名义上的正统朝廷外，更有十多个地方政权更迭，称王称帝。时间长的有几十年，短的仅仅几年时间。期间不少政权出于政治或经济原因铸造钱币，其中刘仁恭、刘守光父子铸造的永安、顺天和应天元宝系列都属于珍贵品种。
唐昭宗乾宁元年（894年），刘仁恭被封卢龙军节度使，唐哀宗天佑三年（906年），子刘守光幽禁其父，取而代之。至后梁乾化元年（911年），刘仁恭之子刘守光在幽州称帝，建立大燕，改元应天，至两年后（913年）被晋王所破，刘仁恭、刘守光父子共盘踞幽州一十九年。
刘仁恭曾尽刮境内铜钱，藏于大安山中，令百姓改行泥钱，我们现在发现一系列铁钱：如仿隋五铢铁钱、货布背三百、永安一十、永安一百、永安五百、永安一千；顺天元宝背上月下百、上月下千等，已被证实确为刘氏父子所铸。
民国以来，北京大房山大安村范围内不断发现各种刘氏铁钱，2002年北京报国寺附近的牛街在道路施工时也出土了一批仿隋五铢铁钱、货布背三百、永安一百、永安一千等铁钱，但未见顺天钱。个人臆断铁五铢、货布和永安钱属刘仁恭所铸造。根据货币流通规律，一般是小面值的主币最先发行，当社会通货膨胀或统治者横征暴敛才会发行高面值货币。仿隋五铢式样的小铁钱可能最先铸造。
永安铁钱面值为一十、一百、五百、一千四种，其中一千分大、小样。另有货布背三百铁钱一种，为仿制莽钱形制，比较特殊。永安一十、五百、三百和铁货布比较少见，或与使用不便有一定关系。“仁恭幸世多故，而骄于富贵，筑宫大安山（今大房山），穷极奢侈，选燕美女充其中。又与道士炼丹药，冀可不死。。。。。。” ①刘仁恭贪图享乐，耽于迷信，他把大安山作为自己的根据地，铭钱文曰“永安”，期冀永远大安，正好可与上文对应。利用吉语作为钱文由来已久，如太平百钱、定平一百、飞龙进宝等。
卢龙（范阳）为安史之乱②策源地，安禄山、史思明苦心经营幽燕之地多年，故事经乡村野老相传，虽时距安史之乱已百五十年，或仍与官方记载迥异。此事对刘守光的影响颇深，从刘守光称帝时选用的国号和年号可以看出，他是志在继承安、史的未尽之事。刘守光昏庸暴虐，狂妄自大：“为铁笼、铁刷，人有过者，坐之笼中，外燎以火，或刷剔其皮肤以死” ③，也与安禄山“以疾加燥急，辄动用斧钺” ④的脾性相仿佛。
唐哀宗天佑三年（906年）刘守光攻克大安山，幽禁其父刘仁恭后至称大燕皇帝之前这段时期的铸币是顺天元宝背上月十、百、千铁钱，其中当十、当千铁钱数量稀少。其时刘守光虽尚未称帝，但仰慕安史旧事以至于仿铸史思明的顺天元宝是完全可能的。这系列的顺天元宝目前仅发现十、百、千三种，与我们发现永安钱中一百存世相对尚多相吻合，说明流通中当百这个种面值最为人所接受，以至于以后的顺天元宝铁钱还是以背百为多。
永安、顺天系列有发现少量铜品。其中以永安一十、永安五百和顺天元宝上月系列最为罕见，永安一十、永安五百铜钱发现仅两对，一对为方药雨藏，后辗转归中国国家博物馆。另一枚永安一十为《平安馆泉拓》旧物，山西省博物馆藏有一枚永安五百⑤。顺天元宝上月下百、上月下千铜品为解放后新发现，或藏顺天斋主人处。
“乾元二年正月朔，（史思明）僭称大圣周王，建元应天。……夏四月，更国号大燕，建元顺天，自称应天皇帝”。⑥时距一百五十年后，公元911年，刘守光在幽州即位，称大燕国皇帝，改元应天，两者之间国号、年号的相同决非偶然。应天元宝系列据书谱记载除应天元宝背万外还有乾圣元宝背百、应圣元宝背拾两种，文字形制属同一体系，有五代风格。文字生拙奇特，与开平元宝相似，形制比永安、顺天铁钱系列要小和薄，根据钱文年号来推断皆为刘守光称帝后铸造，近期发现的顺天元宝背千钱新品应也属同一系列。
《旧唐书·安禄山传》：“（天宝）十五载正月，贼（安禄山）窃号燕国，立年圣武”，乾圣元宝背百、应圣元宝背拾两者中的“圣”字，或可作光大“圣武”、继承“圣武”解；应天元宝、顺天元宝则直接引用史思明年号。由此可见，该系列钱币上的面文“应天”、“顺天”、“乾圣”、“应圣”无一不带有安、史的痕迹。刘守光称大燕国皇帝，改元应天，自视继承安、史霸业，欲以幽燕之地为根据地，伺机并吞天下的野心在他铸造的应天元宝系列钱币中一览无余。
应天元宝系列存世量非常稀少，皆未发现铁钱，或当时仅铸造做某种象征之用。马定祥先生所了解的情况是：“应圣元宝背拾，张叔驯藏，仅见；乾圣元宝背百，张叔驯旧藏，日本亦有一品；应天元宝背万，张叔驯旧藏。”⑦近年应圣元宝背拾新发现一品，流至南洋；乾圣元宝背百东北也发现一品，皆真。应天元宝系列以前一直没有找到背千的品种，根据以前发现的三种钱币文字排列规律，马定祥先生推论：“尚有乾天元宝背千钱，但实物尚未发现。”⑧这枚顺天元宝背千钱的发现，与马定祥先生的推测虽不相同，但更加合理的解释了刘守光铸造此系列钱币的真正企图。同时也印证了应天元宝系列面值从小到大（十、百、千、万）的完整性。
此钱生坑，红绿锈，地章发黑，带有明显镏金痕迹，传为晋豫间出土。直径37mm左右，大小在乾圣元宝背百和应天元宝背万之间。文字特征明显，元宝两字与其系列文字如出一手。
注释：
①《新五代史·刘守光传》
②安史之乱：安禄山于天宝元年任平卢节度使十载，兼平卢（今辽宁朝阳）、范阳(今北京)、河东（今山西太原西南）三镇，兵力雄厚。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十一月自范阳起兵。年底陷洛阳。次年正月，安禄山在洛阳称大燕皇帝，改元圣武，756年攻占长安。至德二载(757)正月,安禄山为其子安庆绪所杀，安庆绪曾改元载初和天成（或作天和、至成）。同年九月,广平王（后为唐代宗李豫）与郭子仪统朔方、回纥、西域之众十五万自凤翔出发，克长安，复洛阳,安庆绪逃往邺郡（相州,今河南安阳）。留守范阳的史思明以所统十三郡及兵八万降唐。唐封他为归义王，任范阳节度使。但唐廷对他不放心，策划消灭。事泄，史思明反，与安庆绪遥相声援。 乾元元年(758)九月,唐派郭子仪、李光弼等九节度使统兵二十余万（后增至六十万）讨安庆绪。次年三月，史思明率兵来援，唐军六十万众溃于城下。史思明杀安庆绪，还范阳，称大燕皇帝，九月，攻占洛阳，与唐军相持年余。三月,史思明为其子史朝义所杀,叛军内部离心，屡为唐军所败。宝应元年(762)十月，唐借回纥兵收复洛阳，史朝义奔莫州,次年正月又逃往范阳,为部下所拒，穷迫自杀。安史之乱历时七年又两个月。
③《新五代史·刘守光传》
④《旧唐书·安禄山传》
⑤《中华珍泉追踪录》关汉亨著 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年第一版
⑥《新唐书·史思明传》
⑦、⑧《马定祥批注〈历代古钱图说〉》 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第一版
⑨ 本文部分图片引自华光普《中国古钱目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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