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猴·人

千眼观佛

　天，连阴带雨淅淅沥沥半个月。这天中午总算睁开了眼。
　　一条狗、两个耍猴人、三只猴子都饿得前心贴后背。
　　三只猴子大中小三级，除了那只最小的，其余两只被一个人牵着，这个人一手拿着锣槌，一手攥着两根绳头和一面铜锣。
　　场地上放着两块砖：一块整砖，一个半块儿。
　　铜锣一响，大猴马上冲着围观的人敬了一个礼。顿时，好声四起，一块雪白的面包落在它的脚下。
　　那狗眼疾嘴快，乘大猴朝观众拱手谢恩之际，叼起面包一口吞下。这只狗小巧玲珑，毛呈灰色，四只白爪。大概是主人对它过分宠爱的缘故，浑身散发出一种傲气。
　　大猴看着狗吞面包时那种又神气又自负的样子，非常生气。然而，主人似乎对这不公平的事情并不在意。他一面敲锣一面喊：“大猴顶大砖，小猴顶小砖。”
　　一贯驯服的大猴，第一次没有听从主人的命令，向狗扑去。
　　狗咽下最后的口水，冲着扑上来的猴子“汪汪”狂叫。猴子并不害怕。伸出前爪便抓，结果被撞了两个跟头。
　　人敲了几下锣。猛抻几下绳子。猴子被抻了两个跟头，却仍不停止进攻。
　　人说：“大猴顶大砖，小猴顶小砖。”说了三声，小猴停止看大猴，搬起那半块砖顶在头上。大猴仍进行战斗。
　　狗还在“汪汪”。可它那眼光已向人求援了。坐着的人把它抱到跟前。耍猴人把大猴猛抻起来，敲响铜锣。
　　大猴实在没了办法，从小猴的头上拿起小砖顶在自己头上。这人又喊：“大猴顶大砖，小猴顶小砖。”
　　狗在一旁得意地叫了几声。大猴猛地把小砖扔出老远，落在狗的旁边。狗低下了头。
　　那人又敲一阵铜锣。大猴朝围观的人敬礼，好像是求援。雨点般的棍子落在它的身上，大猴盯着狗，眼都红了。
　　大猴被打了一个跟头，它迅速地爬起来，仍然敬礼。围观人中喊了一声：“别打了！”众人齐应，上前去劝那人。耍猴人重重地踢了大猴一脚，才肯停下。
　　大猴瞪着血红的眼只管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