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骑施钱币点滴谈（货郎）

阿萨兰回鹘

突骑施钱币点滴谈














                                                    货郎




公元七世纪末至八世纪中叶，随丝绸之路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东伊朗商人部落逐步透过漫漫荒漠中星星点点的绿洲，来到大唐帝国中西部散居。除了带来西方的珠宝、香料以及我们所关心的罗马金币、萨珊银币，他们也带来了奇异的风俗和古怪的文字。作为这些商人中人数最多的一支，粟特昭武九姓，早在此前于萨马尔罕一带，利用众多古城建立了互相联亲的一系列小国，这使得字母文字和西亚宗教的东传有了稳固的基础，
  

与中国农耕文明经世济用的观念或印度文明的玄奥哲思不同，西亚文明从其发端就打着浓重的商业印记。商人文字的世俗性、简便性，功利性，使它容易被人接受，凡有粟特商人的地方，很快，字母文字就一路向东传播开来，直到大唐腹地才停下脚步。在文化发展水平略低的中亚，粟特文不仅在各种文书、钱币上留下足迹，还扮演了一个文字启蒙者的角色。不久，我们就可以看到，中亚地区除了原有的汉文、各种婆罗米字母，还陆续冒出了粟特文、突厥如尼文、回鹘文等源出阿拉米字母的文字。

“突骑施钱币”及此后的其它突厥部落钱币、回鹘钱币都涉及一个文字释读的问题，解开一系列历史之谜的钥匙需要从钱币铭文中获取，因此我们有必要从头说起。




阿拉米语言是公元前6世纪至公元10世纪流行于中东地区的国际贸易通用语，覆盖自地中海到印度的广大区域。其字母系统源出腓尼基，后世逐渐流行，为许多民族仿用，如现今犹太文就是，阿拉伯文也可追溯到阿拉米文。

其字母表如下：

阿萨兰回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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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米字母系统的重大革新是出现了元音字母，而此前的腓尼基字母只记辅音。元音字母的运用可以减少拼读上的歧义。如，字母 'aleph被用来表示/ā/, 字母he表示/ō/, 字母yodh表示/ī/，还有waw，表示/ū/。
  



回鹘文是从草体粟特文发展起来的，所以也可追溯到阿拉米文，但回鹘文是竖读的，从左到右。就象是把阿拉米文逆时针转90度，而且字母也象反写阿拉米字母。
  回鹘文字母依据文中位置有不同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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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粟特文样品，及其转写、读法，和英语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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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突厥文，或者说突厥如尼文样品，《阙特勤碑》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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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鹘文样品：

阿萨兰回鹘

公元七世纪，也是突厥帝国刚刚走过初次强盛、即将再度持续威胁大唐肩背的时代。出于反突厥战略的政治需要，大唐极需巩固中亚成果、在突厥西翼建立第二条战线，同时，击退大食和吐蕃对中亚的争夺。用今天的眼光来看，也许不太好理解大唐在中亚的魅力。但从中亚的角度来看，当时的大唐无疑是高山仰止的楷模。波斯人古谚中，有所谓“希腊人是用一只眼看世界的，中国人是两只眼看世界的，其余的全是瞎子。”这一说虽然夸张，但对于当时的繁荣程度和技术水平而言，还是非常传神的。

丝绸，这种在西方世界闻所未闻的奇异面料本身就是贵重的财富象征，如果没有这种广受喜爱的贵重物品在遥远的东方大量出产，就不会有逐利者为之创造东西方交通史上的奇迹，而中亚绿洲本身也是在丝绸的养育下才兴旺起来的。后世许多绿洲沙化，并非完全出于过度开发，人力退出脆弱的平衡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但是，当大唐的使者带着丝绸来到中亚时，情况并不是完全有利的。中亚绿洲群的北方是一条连接东西的草原大通道，虽然气候条件非常严酷，但游牧人却能够忍饥挨饿，抓住一切机会，向各方漫游。伴随着昭武九姓的逐渐衰弱，一个个突厥部落慢慢替代了粟特人在中亚的统治地位。

突骑施，就是在这个时刻登上历史舞台的。中国古籍称，“突骑施，突厥别种”。从两个部族名称的发音来看，似乎亲缘性很强，仿佛同一名称的不同方言读音。其实从人种上来说，即使突骑施内部也有复杂的构成。各突厥部族间的联系主要是文化性的，那是大草原培育的成果。

突骑施的西部，是粟特人聚居区，突骑施的中心地带，是粟特行商的据点。小牙帐边的弓月山是粟特人的宗教圣地。粟特的文化、信仰渗透到突骑施的每一个角落。当时中亚的硬通货主要有罗马金币、萨珊银币、中国丝绸、开元通宝铜钱。由于种种我们可以想象的原因，开元铜钱的供应是不稳定的。作为商人中的杰出代表，粟特部众很快开始自行仿造方孔钱，正如他们早就开始仿造罗马金币和萨珊银币一样。

迄今为止，突骑施钱币出土最多的是其故地中最重要的一块，在巴尔喀什湖附近，俄罗斯称其为“谢米列契”，即“七河”，因为流入附近的巴尔喀什湖有七条河。



回顾此地的造币历史，可以从公元一世纪开始。1世纪中起，此地始有政权，与拜占廷、印度、中国等联系紧密。7世纪起，与自中国边境的一些其它土地一并归入突厥。由于积极参与丝绸之路交易，经济上开始兴旺起来，钱币的作用增大。在7、8世纪，怛逻斯、楚河、伊利河谷的粟特人聚居区已有几十个大小城市。



七河的七世纪，是突骑施的时代，出了很多有意思的方孔钱。8世纪后半，权力转入葛逻禄人之手，此时仍有许多方孔钱带着新徽记源源不断地流向市面。



8世纪末，阿拉伯人大举东来，把葛逻禄人逐出大苑，但在西北方的七河地区，则于751年的怛逻斯之战后止步，未进一步东进。大批粟特移民使更多城市兴起。其时，本地君王钱币开始流通。哪些是本地最早的钱品，现在难以细究，但可以确知出于锡尔河中游至IRTYSH河地区。



建于10世纪中的黑汗接受伊斯兰教，开始按伊斯兰模式造币，接受其货币体系。从此，中国式方孔钱币逐渐退出本位，让位与铜“福斯”及银“的儿汉”。此后，方孔钱在中亚继续流通的痕迹依然存在，至少在不少地区陆续有成批量的宋钱，乃至明钱出土。但本地铸造品，却不再出现方孔制式，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清季。

阿萨兰回鹘

从已经发现的突骑施钱币来看，有三个造币中心：苏亚伯（即碎叶，今阿克贝欣）、NAVEKAT（奇姆肯特？）、怛逻斯（一度称江布尔，现名达拉斯）。

突骑施以依靠大唐反东突厥起家，但主要控制区在经济上还是粟特人当家，所以最早的流通钱币既有开元通宝，也有无孔的粟特人像铜币。可是，突骑施虽然是大唐西御大食的前哨，地方官员的人为错误却把它与吐蕃联到了一起，所以，在以后的发展中，突骑施时顺时叛，并不总是大唐的忠实藩国。反映在钱币上，主要有开元钱供应不足、自造方孔钱的中国味深浅不一等特点。按照某些学者的释读，有的钱币还出现了“腾格里汗”的称呼。“腾格里汗”就是“天可汗”，那本是西北各个马背部族对大唐皇帝的尊号。突骑施钱币上的“天可汗”带自己的名字，显然不是对大唐皇帝名义的引用。

突骑施钱币中最多见的是正面粟特文，反面一个弓形字符的那种。这一类钱币中，文字及大小、重量等略有差异，细分有几个亚种，包括素背的。据俄罗斯学者判断，弓形字符应是古突厥文字母“AM”，穿口也是字母的组成部分。但是对比字母表，弓形符变形严重，所以历来还有一种说法：那是突骑施的族徽。综合两种看法，许多人采用一种骑墙派的说法：字符是“AM”组成的徽记，这也许是最为保险的观点。

沿着族徽说的指标，还有一些更为稀少的钱币也被列入突骑施钱币目录。

其一、三体钱：反面有一个汉字“元”，和一个古突厥如尼文字母“r2 ”，或者说，是“LT”。

其二、主体同上，“元”字换成粟特文“nkw ”、或者说“PRN”，或“BG”。这就形成一种解释：“AR KOK”？这意味着一种突厥官号，中国古籍中称“俱”，或“阙”。

其三、主体同上，“元”字换成粟特文“mnγ”。

其四、主体同上，背后穿下无字，有数个小品种。

其五、“X”形徽记。

其六、叉形徽记，细分品种很多。

其七、背四面叉形徽记。


随着面世的突骑施钱币，或似乎可以划归突骑施时代的钱币渐渐多起来，人们自然而然地希望能够把它们的分期和铸主罗列出来。但是，突骑施汗国真出过那么多不同种类的钱币吗？我们不妨先看看突骑施的王系。


突骑施的首任国王是乌质勒（690-706）。“乌质勒”一词，白桂思认为可能是佛教名称Vajrapani的古突厥语音译，王小甫则猜测与摩尼教有关。699年（圣历二年），乌质勒受封大唐瑶池都督，现在我们经常能看到的中国历史地图上，瑶池都督的地盘还真不小。不过，乌质勒的主要据点是碎叶川和伊犁河盆地，碎叶为大牙，弓月是小牙。

同时代其它突厥部落汗王有：东突厥小可汗（移涅）、拓西可汗匐俱（主处木昆等十部）；唐以西突厥竭忠可汗斛瑟罗为平西军大总管镇碎叶；兴昔亡可汗、安抚招慰十姓大使阿史那献；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怀道（斛瑟罗之子）。


乌质勒死后，乌质勒之子，娑葛（706-714）继位，号贺腊毗伽钦化可汗，在位时击败阿史那忠节，控制了西突厥重地。

708年（景龙二年），3月，东突厥默啜悉众西击突骑施；11月，娑葛自立为突骑施十四姓可汗，陷安西，断四镇路。709年7月，娑葛请降，受封钦化可汗。711年，东突厥灭突骑施娑葛部。713年，东突厥又从十姓可汗地败退。

714年（开元二年），西突厥有十姓酋长都担，为阿史那献所杀。


娑葛死后，突骑施大乱，乌质勒部将，苏禄（715-738），削平群雄，自立为王，号毗伽汗，突骑施进入鼎盛时期。717年，十姓可汗属阿史那献。719年，苏禄是大唐忠顺可汗，730年，苏禄领原十姓地盘，又叛。736年8月，向唐请降。

738年，有突骑施吐火仙可汗骨啜（苏禄之子），而黑姓可汗则是尔微特勤。

740年，十姓可汗是阿史那昕。


苏禄也被自己的部将杀死，此人是：阙啜（Kursul），即汉文史料中的莫贺干达（738-744），不过，莫贺干达没能维持多久，突骑施陷入黄黑种群之争。766年，突骑施灭于葛逻禄之手。

742年（天宝元年），突骑施有三姓叶护，都摩度（支），突骑施可汗黑姓伊里底蜜施骨啜禄毗伽。同期有奉义王回纥骨力裴罗。

744年，十姓在黑姓骨啜禄毗伽之手。同期有回纥怀仁可汗骨力裴罗。

746年，三姓葛逻禄必伽叶护阿波移健啜；747年，回纥葛勒可汗磨延啜；

749年，十姓可汗是突骑施移拨。

750年，有突骑施可汗登里伊罗蜜施。高仙芝破突骑施。

758年（乾元元年），突骑施黑姓可汗阿多裴罗。759年，回纥牟羽可汗移地健（759-780）。


771年左右，葛逻禄盛，徙居十姓可汗故地，尽有碎叶、怛逻斯诸城，黄、黑两姓突骑施臣役于葛逻禄。

780年（建中元年），回纥武义成功可汗（780-789）。786年，唐赐突骑施黄姓纛官铁券。788年，回鹘长寿天亲可汗。789年，回鹘忠贞可汗（789-790）。791年，回鹘奉诚可汗（791-795）。


突骑施破灭后，中国对此地的历史记载越来越少，所以，从古籍中搜集葛逻禄至黑汗建立前的钱币资料比较困难。现在，这一时期的钱币研究主要依据出土实物，和古文字学界的成果。

不管怎么说，突骑施汗国就那么点时间，汗王就那么多，就算有未见记载的当权者，总是有限的，所以，那么多的“突骑施钱币”中，有一多半是突骑施之后出产的。事实上，文字释读正是这么解释的。

阿萨兰回鹘

下面是俄罗斯泉界收罗的各种七河钱币，主要资料出于斯米诺娃的《粟特青铜钱币目录》，和吉尔吉斯的《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以及其他人的收藏实物、出土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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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通宝，突骑斯早期完全仿造唐钱。


       Sr2

      碎叶城，未知名王

      正面：人像，两侧粟特文。

      反面：突骑施徽记。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20号，青铜质，极罕见。


       Sr3

      传统意见：突骑施汗国Vahshutava国王，8世纪，但也有人把钱背的山形纹理解为“阿尔斯兰”的缩写，并把山形纹居弓形纹之下理解为阿尔斯兰自居突骑施附庸地位。

      正面：孔周粟特文，xwt' w'xswt'wy pny "，大意：Vahshutava国王钱币，笔者未知该王具体情况，俄罗斯学者们也未作详细解释。

      反面：突骑施徽，而在左侧，为古突厥文字母R，另有汉字“元”。

      23 mm.，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21号，青铜质，较少见。3.8克。

      另有一说，古突厥文字母是“P”，此乃出于俄文误笔。俄文“P”音与英语“R”相近。其实，“ ”形的古突厥文字母读音更似“LT”。


       Sr4

      传统意见：突骑施汗国。8世纪上半叶。

      正面：孔周粟特文，bgy twrkys g'g'n pny，大意：突骑施汗国国王钱币

      反面：突骑施徽，古突厥文字母R在左侧，粟特文PRN在下。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22号，青铜质，极罕见。


       Sr5

      传统意见：突骑施汗国，8世纪下半叶。

      正面：孔周粟特文，bgy twrkys g'g'n pny，大意：突骑施汗国国王钱币

      反面：有突骑施徽，古突厥文字母R在左侧，粟特文MNG在下。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23号，青铜质，极罕见。


       Sr6

      突骑施汗国，8世纪上半~9世纪中期。这是最常见的那一类，有的素背。

      正面：孔周粟特文，bgy twrkys g'g'n pny，大意：突骑施汗国国王钱币

      反面：突骑施徽，形如古突厥文字母“ t1   ”的草书体。

      25 mm.，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24号，青铜质，不常见。5.7克


       Sr7

      传统意见：突骑施汗国，8世纪上半

      正面：孔周粟特文，bgy twrkys g'g'n pny，大意：突骑施汗国国王钱币

      反面：突骑施徽，古突厥文字母P在左侧。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28号，青铜质，极罕见。


       Sr8

     传统意见：突骑施汗国，8世纪上半~9世纪中期。

     正面：孔周粟特文，bgy twrkys g'g'n pny，大意：突骑施汗国国王钱币

     反面：突骑施徽，古突厥文字母R带点，在左侧居中。

     此型有几个版别，徽志与方孔距离位置不同。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30号，青铜质，较少见。

       Sr9

      传统意见：突骑施汗国，8世纪中期。

      正面：孔周粟特文， 'yn'l tkyn xwbw pny，大意：移涅特勤国王钱币。

      反面：突骑施徽，古突厥文字母R在左侧，粟特文prn在下。

      23 mm，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33号，青铜质，极罕见。4.1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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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统意见：突骑施汗国，8世纪中期。

      正面：孔周粟特文，'yn'l tkyn xwbw pny，大意：移涅特勤国王钱币

      反面：突骑施徽，古突厥文字母R在左侧，传写失真的粟特文PRN在下。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34号，青铜质，极罕见。


       Sr11

      传统意见：突骑施汗国，HAI-移涅-ANIR国王，8世纪上半。

      正面：孔周粟特文，x'y yn'l 'nyr xwbw pny，大意：HAI-移涅-ANIR国王钱币

      反面：失真粟特文，bgy twrkys g'g'n ，大意：突骑施可汗钱币。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35号，青铜质，极罕见。


       Sr12


     传统意见：突骑施汗国，Vahshutava国王，8世纪

     正面：孔周粟特文，xwt'w w'xswt'wy pny，大意：Vahshutava国王钱币

     反面：突骑施徽，古突厥文字母R在左，粟特文prn在下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36号，青铜质，极罕见。


       Sr13

     传统意见： 突骑施汗国，8世纪下半~9世纪中期。

      正面：孔周粟特文

      反面：突骑施徽，古突厥文字母R在左，粟特文prn在下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37号，青铜质，较少见。



Sr14

      “Tukhuses”钱币，8世纪下半，曾有人解作“托克马克王公”，非也。“Tukhuses”是突厥部落之一，出于乌古思。

      正面：孔周粟特文，tgwss gwbw，大意：Tukhuses之主。

      反面：孔周粟特文，bgy twrkys g'g'n pny，大意：突骑施可汗钱币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39号，青铜质，20毫米，1.4克,不常见。


       Sr15

      “Tukhuses”钱币，8世纪下半

      正面：孔周粟特文，tgwss gwbw，大意：Tukhuses之主。叉形徽志在右。

      反面：孔周粟特文，bgy twrkys g'g'n pny，大意：突骑施可汗钱币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42号，青铜质，不常见。

阿萨兰回鹘

Sr16

      “Tukhuses”钱币，8世纪下半

      正面：孔周粟特文，p'tm's gwbw pny， 左侧有徽记。

      反面：孔周粟特文，twrkys g'g'n pny，大意：突骑施可汗钱币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43号，青铜质，极罕见。


“突骑施可汗”的旗号有一段较长的使用时间。


       Sr17

      “Tukhuses”钱币，9世纪

      正面：孔周粟特文，tgwss gwbw，大意：突骑施可汗。徽志在右。

      素背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44号，青铜质，较少见。


      Sr18

     阿尔斯兰，8世纪早期

     正面：孔周粟特文，'rsl'n kwyl yrkyn，大意：阿尔斯兰 - 阙 - 矣斤。

     反面：两侧徽志，“ ”，和“ ”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45号，青铜质，极罕见。

“阿尔斯兰”即指葛逻禄，因为他们把自己的最高汗王称作“阿尔斯兰可汗”，或者说“狮子汗”。阿尔斯兰意即狮子。这种称呼至黑汗朝继续沿用。


       Sr19

      阿尔斯兰，9世纪晚~10世纪早期

      正面：孔周粟特文，bgy 'rsl'n pylk' g'g'n pny，大意：阿尔斯兰-毗伽可汗钱币。

      反面：无文，四周徽志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46号，青铜质，算少见。


       Sr20

      阿尔斯兰，9世纪晚~10世纪早期

      正面：孔周粟特文，bgy 'rsl'n pylk' g'g'n pny，大意：阿尔斯兰-毗伽可汗钱币。

      反面无文，四周徽志

      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47号，青铜质，21.5毫米,1.9克,算少见。

      同类另有正面手写体粟特小字，反面是简略线条构成的符号，象徽记。即#48号。


       Sr21

      西方较传统的看法：前期黑汗, 10世纪中。此一说并无太多实据，猜想成分较重。

      正面：四个库法体字，上“malik” ，即“国王”，右“aram”，即“伟大”，下“yinal ”，即“移涅”，左“chig”。对“chig”的释读，请另见《中国钱币》2005年第二期文章《试读阿文方孔钱》。

      此钱同《七河地区中世纪早期钱币》#49号，青铜质，23.5毫米,4.8克,较少见。

阿萨兰回鹘

突厥如尼文的字母表如下，请参看第二行中的r2，该字母具体代表什么，目前尚未见到合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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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表来看，与弓形纹相似的，也不仅仅是t1、b2、m，乃至r2，似乎都有入选余地。而钱背上的山形纹也不仅与r2相似。看来以往的释读也只能是一家之言。

如果我们细查历史资料中，突厥如尼文的实际书写状况，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请看另一张包含多种变体的如尼文字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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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币铭文解读方法参见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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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bgy”一词，有“神圣”、“强大”之解，但突厥诸部素来喜欢用一些赞词充当官号，如毗伽、阙、设，等等。本文认为此词大体类同“国王”，具体源词可以淡化。

阿萨兰回鹘

对于不同钱币，其铭文值得细细分辨。粟特文字母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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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参考一下粟特正、草书与阿拉米字母、古体字母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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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种粟特字母的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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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如尼文的字母表如下，请参看第二行中的r2，该字母具体代表什么，目前尚未见到合理解释。

alp4

从上表来看，与弓形纹相似的，也不仅仅是t1、b2、m，乃至r2，似乎都有入选余地。而钱背上的山形纹也不仅与r2相似。看来以往的释读也只能是一家之言。

如果我们细查历史资料中，突厥如尼文的实际书写状况，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请看另一张包含多种变体的如尼文字母表：

alp5


钱币铭文解读方法参见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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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bgy”一词，有“神圣”、“强大”之解，但突厥诸部素来喜欢用一些赞词充当官号，如毗伽、阙、设，等等。本文认为此词大体类同“国王”，具体源词可以淡化。


对于不同钱币，其铭文值得细细分辨。粟特文字母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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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参考一下粟特正、草书与阿拉米字母、古体字母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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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种粟特字母的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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