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Ann

青瓷

[复制链接]

主题

听众

2万

积分

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

发表于 2009-11-12 22:29:04 |显示全部楼层
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张仲平自认为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要跟谁有了那层关系,会对她很好,一旦分手拜拜,也不会太往心里去,因为总是能够及时找到新的来填空。认识曾真以后,张仲平其他的花花事儿几乎就没有了。一是他的精力顾不过来,另外一个原因,是他感觉到曾真这个傻姑娘太会黏他,太会发嗲,也太会耍小性子,张仲平还就吃这一套,要再到外面去招惹,就有点过份了。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张仲平一愣,一看号码,心更是一沉,他没想到曾真会在这会儿跟他打手机。这是星期天,上午九点多钟,张仲平在家里还没有起床。他跟唐雯刚刚做完,

………………….

手机里传来江小璐的声音。

怎么会是江小璐?

她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干嘛?

“你好你好。”

张仲平回答。

“你好,你这会儿忙吗?”

“嗯,有点儿忙,换个时间再联系好吗?”

“那……好吧。”

曾真说:“谁呀?………..

……………………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2万

积分

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

发表于 2009-11-12 22:29:37 |显示全部楼层
张仲平两点四十分就到了公司,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钟龚大鹏还没有露面。张仲平三点多钟的时候给他打手机,居然关了机。以后再打,就一直关着。张仲平知道龚大鹏改变了主意,他也许在拍卖会之前再也见不到龚大鹏了。

龚大鹏要变卦张仲平也没有办法。但是,你龚大鹏如果不想见面或者有事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完全可以打个电话来,更用不着连手机也关了。他口口声声称张仲平为兄弟,这种做法却不怎么样。还是丛林说得对,幸亏没有跟他弄得太黏糊,这小子到底不像干大事的样子。

张仲平还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跟江小璐打个电话

…………………

曾真要张仲平笑一下,可是张仲平怎么能够笑得起来呢?他心里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又想,曾真想干什么吗?该不是想生米煮成熟饭,拿他们的孩子来胁迫他吧?

曾真说:“怎么啦老公,你不想要我给你生个儿子呀?”张仲平说:“怎么可能嘛?”曾真说:“怎么不可能?呶,我都想好了,我不是早就把工作辞了吗?就呆在这儿,年把时间,孩子就生下来了。”

一回到家里,曾真就把衣服扒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2万

积分

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

发表于 2009-11-12 22:30:04 |显示全部楼层
张仲平下午一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跟徐艺打电话。徐艺说:“对不起张总,今天下午肯定不行了。”张仲平说:“怎么啦?明天就要拍卖了呢。”徐艺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出了点意外,周运年死了。”张仲平说:“周运年是谁?”徐艺说:“我的一个朋友。这样好不好,我晚上再给你打电话?”不等张仲平回话,竟把电话搁了。

徐艺是怎么一回事?不会借故避免与他见面吧?这个周运年是个什么人物?他跟徐艺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否则,徐艺也不会把他抬出来作借口。张仲平的疑问徐艺本来是可以解释的,谁知话没说完就收了线,语气还很急。张仲平如果追个电话过去,反而显得太急切。说到底,时代阳光拍卖公司是主拍单位,3D公司是协拍单位,太急切了,就有一点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意思。可是,这个周运年到底是谁呢?他跟徐艺又是什么关系?应该找个人问一问。问谁?还是问丛林吧。

张仲平打通了丛林办公室的电话,说:“知道周运年是谁吗?”丛林说:“周运年?哪个法院的?”张仲平说:“我也不知道,听说刚死了。”丛林说:“你说的是省国土局的那个新局长吧?他上任还没半个月呢?怎么,他死了?怎么死的?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吗?”张仲平说:“没有没有。我认都不认识,就向你打听一下,怎么回事?”丛林说:“我哪儿知道?喂,你们家不是有个搞新闻的吗?问她呀。”

曾真这时早已醒了,见张仲平眼睛望过来,赶紧直摇头,又突然一跃而起,打开了桌子上的手提电脑。

在时事新闻栏目中,一下子就找到了关于周运年的条目:

猎者被猎 局长魂断野猪林

野猪林原来是一个畜牧农场,离城二三十公里,被一个新加坡商人租了下来,开始养奶牛。后来听说要办跑马场,政府不批,又办野生动物园,里面养了一些狮子、老虎、大像、长颈鹿、鳄鱼等等的飞禽走兽,包括野猪。养野猪是为了让它名符其实,附带办了一个野战排训练营,让厌倦了城里生活的人来这里打猎。城里的人口味刁,不管多么新奇的东西,玩几下就腻了,先是斯洛克,后是保龄球,然后是高尔夫、钓鱼,洗脚、按摩就不用说了,太不上档次。最近禁赌,有意思的娱乐活动就更少了。据说,人本性是嗜血杀戮的,只是文明的进化让他的野性沉淀了下来。不经常玩玩心跳加速的游戏,反而会退化。打野猪还有钓鳄鱼,就是这种游戏。

看起来像是一个偶然事件………..

……………..

江小璐?

一个知道蝴蝶效应理论的人,当然不会放过种种联想。为徐艺工作的江小璐后来是不是也认识了周运年?完全有可能的。否则,周运年花那个价钱买那两幅字干嘛?发神经啦?

几年以后,江小璐亲口证实了张仲平的猜测。那时,江小璐已经混出头了,她找了一个新西兰华侨,准备移民去那个千岛之国。她在临行之前约见张仲平,希望在远赴异国他乡之际与他最后见上一面。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还是在她寓所的小客厅里。家里的陈设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江小璐说她的父母亲将会暂时住在这儿,直到她替他们也办好移民手续。江小璐对于自己新老公的情况也不想详谈,只说他很有能力,或者说很有钱,好像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那一次江小璐主动地谈到了她对钱财的态度:“谁要是经历过没有钱的滋味,就不会假模假样地装清高,视金钱如粪土。爱不爱财不是区分君子和小人的标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男人的所谓气质、气势、气派,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靠金钱财富支撑和装点的。”这话从江小璐嘴里说出来,张仲平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觉得她像是在为自己的婚姻作辩解。张仲平说:“告诉我,你爱他吗?”江小璐莞尔一笑,说:“他对我很好,这就够了。男人挣钱,总是要花到女人身上的,他能看上我,是我的运气。至于爱,好像这个字已经被你们男人用滥了,女人的爱只有一次,对于女人来说,有比爱更重要的东西。”江小璐的客厅里添置了一架珠江牌钢琴,这使得那个小客厅显得更加拥挤了。张仲平觉得跟几年以前的老情人讨论这些问题多少有些滑稽,所以马上接了一句:“对。不结婚的人才谈情说爱,打算结婚的人只会谈婚论嫁,更多地考虑合适不合适。”江小璐轻轻地一摇头,又很快抿嘴一笑。张仲平望着她,回想起了第一次到她家里来的情景,他在门口换上了一双红色的女式拖鞋,然后以一种侵略的姿势进攻了江小璐的脚板心。一眨眼,多少年就过去了。张仲平接着在那架钢琴上的原木小相框里,看到了江小璐的照片,他认出了那张照片的背景,野猪林野生动物园。张仲平还没有开口,在他旁边侧身站着的江小璐便主动地跟他谈起了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脸色淡定,语调平稳,好像在向张仲平讲述偶尔看到的一篇小说。江小璐手里捧着那个相框,说照片就是那天照的。他对我很好,那个时候他的老婆已经出车祸死了,所以我们的关系已经有了一种半公开的性质,谁知道会出现那种事。张仲平问起周运年的死因,江小璐摇了摇头,说:“这事我至今想不明白,当时我上了一趟卫生间,回来他已经被撞趴下了,我对他的事其实了解不多,他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据说,当时所有随行的人,包括野生动物园的老板都劝他别冒那个险,他不听,好像跟死神有个约会似的。”张仲平说:“对于一个搞行政的人来说,这事简直有点不可思议。搞行政的人都是政治动物,这周运年要么太不成熟了,要么是性情中人,要么,就是另有隐情。”江小璐的大眼睛对着张仲平扑闪了几下,很快将相框扑着放在了钢琴上。江小璐低下头不再望着张仲平,说对不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然后她轻轻地笑了,右边脸颊上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2万

积分

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

发表于 2009-11-12 22:31:04 |显示全部楼层
这种谈话过于沉重,不符合江小璐约见张仲平的原旨。江小璐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想跟你见上一面。你知道吗,那场拍卖会是我的生活彻底改变的开始。”张仲平说:“想得到。不过,咱们可不可以也不谈这个?”江小璐说:“好吧,不谈这个。”

张仲平也跟江小璐谈了那一次曾真给她打电话的事。江小璐说:“你不提,我还真的忘了这件事,那确实有意思呀。”张仲平说:“事情过去了,才觉得有意思。”江小璐说:“我没有她的胆子大。我想她一定很爱很爱你。”张仲平笑一笑,说:“你呢,你爱过我没有?”江小璐说:“这句话也可以由我来问,你呢,你爱过我没有?”张仲平说:“是呀,这个问题确实难以回答,有人说爱,是因为心里没有爱;有人不说,是因为………..

………………..

这是一次严重的事故,当场砸死了三个卖菜的小贩,五个买菜的则被砸成重伤,对于侯昌平来说,却只是一场虚惊,他老婆和另外三、四个人只能算轻伤。

张仲平和侯昌平一左一右地架着侯昌平的老婆往出口走。张仲平要开车送侯昌平的老婆上医院,被侯昌平拒绝了。他老婆的脸虽然有点愁苦,也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侯昌平说:“拍卖会重要,你要好好把关,这些事我来弄就行了。”他老婆也努力对张仲平笑笑,又对侯昌平直点头。张仲平掏出钱包要给侯昌平一点钱,被侯昌平喝住了,说你的钱很大吗?张仲平讷讷地怔在那儿。侯昌平拍拍张仲平的肩膀,说:“仲平,我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你去忙吧,我留下来照顾她。”张仲平说好。事后一想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有点傻,大堂广众之下,哪个会要你的钱?你的钱真的比别人的大呀?侯昌平的老婆没什么大碍,等晚上再上他们家去看看吧!好在她并无大碍,等晚上再上她家一趟吧。

为侯昌平老婆的事耽误了不少时间,张仲平车开得比较急,没想到上了建国路又开始塞车。青龙路、荔枝路已经修好了,建国路的交通压力大为改善,平时很少塞车,除非是出了车祸。张仲平没有料到,建国路上的这次塞车与他们将要举行的那场拍卖会有关。

三十多人企图围堵建国路,被及时赶到的交通警察驱散了。溃不成军的那一小股人马,开始四面八方逃散,后来又沿着没有拆除的脚手架,爬上了胜利大厦三楼,并且很快就打出了白布红字和白布黑字的条幅标语。标语就两条,白布红字写的是:“还我血汗钱”,白布黑字写的是:“我们要吃饭”。这两条标语都指代不明,含糊不清,不像那些国有企业上街堵马路的工人。那些人旗帜鲜明,打出的标语口号指名道姓,说要揪出某某大蛀虫大贪官,诉求直截了当,明明白白,完全是文化大革命标语口号和大字报风格的一种遗风。

人行道上已经围拢了不少人,互相打听和询问。这个城市的人是喜欢管闲事的,知道出了事,没有不围拢来看热闹的。这个城市本来禁止汽车鸣笛的,开车的司机一不耐烦却故意一声一声地按着短喇叭,交警手臂威严地指过来也不管。交警不知道企图堵马路的那伙人是何方神圣,见他们已经爬到马路外边的楼上去了,也就开始专心专意地忙于本职工作,不太去管那拨人了。楼上又没有斑马线单黄线双黄线,也没有红绿灯,怎么管?再把他们赶到马路上来吗?那不找事吗?这事应该归维稳办管。维稳办是维护稳定办公室的简称,是一个合署办公性质的常设临时机构。为什么说是常设的呢?因为政府的大政方针是稳定压倒一切,稳定是一项长期的战略任务;为什么又是临时的呢?因为据说这个办公室没有单独的人员编制,人员从各有关部门抽调。牵头的是政法委,抽人的单位包括城管、民政、公安、武警、法院、国有资产管理办公室和农村工作委员会,它的职能是专门负责处理冒出来的突发事件,主要是下岗工人和农民未打招呼的聚众性活动。

张仲平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2万

积分

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

发表于 2009-11-12 22:31:30 |显示全部楼层
“仲平仲平。”

手机里曾真的声音气若游丝,把张仲平吓了一大跳。

张仲平说:“你怎么啦?在哪儿?”

曾真说:“我在医院里,省人民医院,五楼,你能过来一下吗?”

张仲平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健哥一起洗桑拿,张仲平把情况一说,健哥让他赶紧去。

省人民医院看病的人很多,大厅里挤得满满的,像一个集市,却很少能够看到一张笑脸。就像监狱里的人才真正懂得自由的可贵一样,人只有病了才知道健康的重要。也许人们的面部表情也是可以相互传染的,到医院里来的人都没有心思笑,每个人似乎都神色凝重,带着一种死鱼的脸色。

曾真却正远远地望着张仲平微笑。

曾真坐在五楼妇科门诊候诊厅红色的塑料围椅里,眼睛一直盯着电梯口,张仲平一在那儿出现,她的笑容马上就在脸上绽放了。张仲平一眼就看到了她,朝她快步走了过去。

张仲平走近了才看清楚,曾真脸色苍白,她的笑跟平时的完全不一样,是那种软弱无力的笑,好像努了很大的力,才把脸上的肌肉调动起来。

张仲平一只手抱着曾真的头,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曾真伸过来的一只手。外面阳光灿烂,曾真的那只手却冰凉冰凉的。

张仲平说:“怎么啦?”

曾真歪着头,从下往上地望着张仲平,她很快地又朝他笑了一下,喘了喘气,说:“你快点表扬我吧,说我好棒的。我做掉了,你说的那个受精卵,已经有豌豆那么大了。”

张仲平说:“不是已经预约好了,说两天以后才做的吗?”

曾真说:“两天以后是周末,我怕你出不来,不能陪我,所以就提前了。”

张仲平说:“你怎么不跟我说,这种事怎么能够一个人来?”

曾真说:“瞧,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张仲平说:“你是真的傻呀,你看来这里的人,有哪个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不都有老公陪男朋友陪吗?只有一种人才没有人陪,……….

……………….

张仲平把钱拎回河西家里的时候,唐雯正好也在,在书房里复习。

张仲平说:“给你的,把钱存到你卡上去吧。”唐雯拍拍张仲平的头,说:“不错,仲平同志是个好同志,还知道交国税。是不是胜利大厦拍完了?”张仲平说:“是呀,这不?”唐雯说:“佣金算起来不是应该有六七十万吗?”张仲平笑了一下,说:“刚才还在表扬我,一转背又嫌少呀?”唐雯说:“没有,随便问一下。怎么,随便问一下都不行呀?”张仲平说:“行,怎么不行?不随便问都可以,谁叫你是我老婆呢?只是,你可以随便问,我却不能随便说,原来我也是跟你打过招呼的,道理就不再说了,希望你能理解。我这也是为你好,为了这个家好,懂吗?”唐雯说:“懂。我只是怕你变坏。不是有一句话吗,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张仲平,说:“要变坏早就变坏了,我又不是才有钱的。”唐雯说:“说得倒也是。要是钱多了就会让男人变坏,那所有做老婆的人,不都要阻止老公赚钱了吗?”张仲平说:“是呀,没有这么傻的女人吧?噢,还有一件事,我今天下午可能还得去一趟擎天柱。”唐雯说:“前不久不是已经去过一趟了吗?”张仲平说:“是的。香水河法人股拍卖的事很快也要做了,有些事要跟那边的胡总商量一下。”唐雯说:“怎么每次都是你往他那儿跑?”

张仲平叹了一口气,说:“没有办法呀,人家是买家嘛。现在就一个买家,不求着怎么行?不过,也还说不定呢,主要是看胡总那边怎么定,到底是他过来,还是我过去。噢,上次他不是也到这边来了吗?我还邀请你一起去吃饭,是你自己不去的,你忘记了?你不知道,有些事很重要又很敏感,不好在电话里谈。”

唐雯说:“仲平你让我好好看看你。”

张仲平说:“怎么啦?”

唐雯说:“这事没有什么问题吧?”

张仲平说:“有什么问题?”

唐雯说:“你最近好像特别忙,你知道我们已经多久没有同过床了吗?………

………….

可是,葛云向他表示一切OK是什么意思呢?

就这样刷下来,事情会有点麻烦。张仲平知道,除了时代阳光拍卖公司,今年下半年乃至于明年上半年,都还没有听说省里市里还有哪家公司从事文物艺术品的拍卖。

葛云怎么会让这种情况出现呢?

张仲平知道葛云是个行事缜密的女人,他还记得当初在廊桥驿站烧那张小纸片时她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葛云深知事情的严重性,肯定不会允许出什么差错。

退一步来讲,如果当初她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张仲平也还是可以想办法的。毕竟,徐艺已经欠了他不少人情。可是,现在拍卖图录都已经出来了,怎么去弥补呢?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2万

积分

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

发表于 2009-11-12 22:32:23 |显示全部楼层
万不得已,只有说服徐艺通过增拍的方式,临时加印一个单页。但是,这种打入“另册”的搞法,多少有点牵强。如果让人知道,另册里面的拍品是谁提供的,买家又是谁,那就不妙了,搞得像定向拍卖似的,等于活生生地留下把柄让别人去抓。这种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夹杂在整本图录里,当然也有这方面的问题,但因为有那么多同类拍品打掩护,目标就小多了。

说穿了,张仲平担心的还是香水河法人股拍卖的事。如果不拍了,也就用不着走这个过门;如果还是要拍,但不由3D公司来拍,当然也就用不着由张仲平来走这个过门。

自从上次跟健哥一起洗桑拿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健哥让张仲平等消息。张仲平心里有事,不敢烦健哥便时不时的给葛云打电话,有次还以向她请教为由头,给她送了两个鸟食罐,是他特意在省文物商店挑的,但他跟葛云很默契,有关香水河法人股的事,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字。健哥也没有托她带过什么话。如果那件青瓷上了拍卖图录,表示一切上了正轨,现在没上,就是一个不好的信号,等于原来的约定起了变化,张仲平感到很被动,因为他不清楚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

香水河法人股还会不会拍?

如果拍,健哥会交给谁来拍?

如果不拍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等于事情的发展变化超出了健哥的控制范围。这种希望的破灭,肯定会让张仲平觉得很遗憾。这有一点像钓鱼,好不容易一条大鱼上钩了,你放线收线地忙乎了大半天,以为可以用渔捞去捞了,突然啪地一声……..

……………….

其实,从张仲平内心深处来说,他是不想在委托单位找当官的做什么靠山的,更不想和把持着拍卖委托生杀大权的人结盟,将公司的生存与发展依附到某一个人身上。道理太简单了,所谓官场上的权力也就像市场上的财富,总是处在一种不确定的流动状态,财富不是永恒的,权力也不是永恒的,谁能保证………

………..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2万

积分

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

发表于 2009-11-12 22:32:49 |显示全部楼层
从张仲平进门算起,曾真就呕吐了两三次,最后一次,她干脆蹲在卫生间里不出来了。

张仲平跟了过去,陪她蹲着,帮她在背上轻轻拍拍,说:“怎么啦?”曾真说:“惨了惨了,可能上次没有流干净,还得重做一次。”张仲平说:“怎么会这样?你去的又不是什么小诊所,怎么会出这种事故?”曾真说:“那我为什么会吐?”张仲平说:“是不是你晚上没有盖东西,着凉了?”曾真说:“着凉了哪会这样吐?医生说了,有那种可能性的。”

曾真抱着张仲平呜呜地哭起来,眼泪滂沱,期期艾艾地望着他,说:“我的运气怎么这么糟糕?”

张仲平说:“你先别着急,还不一定哩。”

曾真说:“你快点去拿怀孕测试条,快点去呀。”

一测,那两条表示怀孕的红线又在那里隐隐直现。曾真前边的眼泪没有干,这下又马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曾真一哭,张仲平心就软,心痛得要命。也有一点心烦。他收拾着刚才找测试条时扔得满床都是的安全套和避孕药膜,不满地说:“看你下次还用不用。”

曾真说:“就不用就不用。”

张仲平说:“你这么任性,还不是自己吃亏?”曾真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她突然把他拨拉开,冲到床边抓起那些东西,又转身一下子冲到厨房里把它们统统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曾真回来对张仲平说:“我这是任性吗?”张仲平说:“你看你,不是任性是什么?”曾真说:“你说任性就是任性,可是我认为不是,我只是爱你,我只是想跟你生个儿子。”张仲平说:“哪里有你这么闹的?”曾真说:“我怎么闹了?我说过什么都不要你管。我一个人生,一个人带。你说不要,我二话没说,一个人就上了医院。打掉了,我还是要怀,你要,我就留着,你不要,……….

………………

曾真妩媚一笑,说:“哇噻,你好酷。”然后,她收敛了笑容,幽幽地说:“张仲平我是认真的。”

张仲平仍然直视着曾真。

“切,崩溃吧你。”

对,就是那么几个字。他感到了一种崩溃。一种把自己交出去的冲动。那是一种临近崩溃的感觉吗?不。不要。他马上调动起内心深处一种豁出去了的想法,用它所带来的勇气与力量做最后的一搏。他觉得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抵挡那种即将到来的崩溃。

张仲平说:“曾真你听好了,你一直在逼我。这可能是你犯的一个小小的错误。我已经四十多岁了,也曾经有不少人逼过我,威胁我,我很乐意投降。因为我不是一个讲原则的人,我很乐意变通,除非碰到了那条底线。谁去碰它,谁都不要想得逞。包括我自己,也包括你曾真。所以,拜拜了您。”

张仲平说着,起身慢慢地往门口退去。

曾真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一次,她没有冲过来抱他。她走了一条与他完全相反的道路。来到窗户旁边,啪地一声推开了窗户,又蹭地一下,……….

…………….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2万

积分

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

发表于 2009-11-12 22:33:15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麻烦使张仲平在唐雯心目中的好男人的形像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一想到这一点张仲平就多少有点怨曾真。昨天晚上干嘛那样做?你这样做有什么充分必要的理由?或者换一种说法,你非得这样做不可吗?你给我出的这种难题,万一真的解决不了呢?我怎么办?你又怎么办?你不这样做真的会死呀?

………………….

….话题又回到了《周易》上。胡海洋说:“一般的人不知道《周易》,知道的也仅以为是一部占卜的书。连秦始皇都是这样的想法,对它很蔑视,这才使它在焚书坑儒中躲过一劫。至孔夫子起,历代儒学对它的评价却很高,把它排在四书五经之首。现代名人、学者对它的评价更高了,认为它无所不包。包括天文、历数、数学、音律、科学、哲学、艺术甚至医学、兵学、术数等等,许多中外学者对《周易》的作者西伯姬昌更是崇拜和敬仰得一蹋糊涂,将之奉为神人、圣人。比如蒋介石,他的两个名字都来源于周易中的‘豫’卦:六二介于石,不终日贞吉。《像》曰:不终日贞吉,以中正也。又比如钱钟书的《围城》,男主人公叫方鸿渐。鸿渐二字源于‘渐’卦:初六,鸿渐于干。什么意思呢?是说大雁渐渐地飞到了水边的浅滩上,很有诗情画意吧。”

张仲平笑了一笑,没有接话,他也请人算过命,却从来没有接触过《周易》。

胡海洋说:“西伯姬昌也就是后来的周文王,他开始写周易的时候已经82岁了,身份是个阶下囚,他是从周族首领沦为阶下囚的,人生际遇的反差特别大。关他的人是谁?就是残暴的殷纣王。殷纣王为什么关押姬昌?原因荒唐透顶。据司马迁说,纣王时有个九侯,九侯有个很不错的女儿,不仅长相漂亮,而且还很贤惠。她被殷纣王召进宫之后不喜欢与殷纣王酒河肉林地淫乐,纣王一发怒就把她给杀了,还株连到她的老爸九侯,纣王把他也杀了。鄂侯为九侯辩护,殷纣王也把他杀了。那时候杀人多简单,像割韭菜一样。殷纣王把鄂侯杀了还不算,竟然下令让刽子手将他剁成肉酱做成肉饼让大臣们吃。西伯姬昌听闻此事之后仅仅长叹了一声,就被人告了密,就这样成了囚犯。昨天还贵为首领,侍者成群,今天却沦为阶下囚人下人,等于天上地下,一脚踏在阴间,一脚踩在阳间。可以想像,刚开始的时候,姬昌一定是惊魂未定的,九侯、鄂侯被杀的血腥味可闻可辨,自己时时刻刻都有被杀的危险。上午我们测的那个鱼字,说头上有把刀,这把刀跟姬昌头上的刀比就真的不算什么了。姬昌头上的刀会不会落下来?什么时候落下来?谁知道?不说姬昌不知道,就连殷纣王也不知道。照道理他是应该知道的,因为姬昌的命运就掌握在他手里。但这种说法其实经不起推敲,因为殷纣王本身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他要动什么念头,常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一颗心不上不下的悬着是最难忍受的状态。很多人不怕死,却怕不死不活。姬昌要改变这种状态,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自己占卜。姬昌以前人们占卜用的都是伏羲八卦,需要用龟甲。坐在牢里的姬昌哪里来的龟甲?只好就地取材用蓍草来代替。姬昌将八卦图用蓍草节摆在地上,不用演算,光是方位就已经让姬昌不寒而栗。纣王贵为天子,处离位,属火,西伯姬昌处地位,属水,两相相克,势大为上,姬昌斗不过纣王,看起来只有死路一条。谁想死呢?姬昌虽然已经82岁了,仍然不想死。不想死怎么办?只有求变一条出路,置于死地而后生。怎么变?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换位。比如可以让河流改道,河北面一些属阳的地方就到了河的南面,反而属阴。后来的风水先生为什么总是建议起屋时座北朝南?为什么朝向已定的建筑为了改变阴阳变化而设立一些机关、玄关?无非是通过人的行动改变自然天成的原始状态。”

…………………….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2万

积分

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

发表于 2009-11-12 22:33:42 |显示全部楼层
曾真说:“胡总要你在外面做什么?”张仲平说:“要我在外面做机灵鬼,别那么傻傻地伤你了。”曾真望着他没吱声,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的手机怎么接不通了?她怎么能这么干?”张仲平说:“我有一个感觉,她对昨天晚上的事,有点将信将疑。她要是把心思用在我身上就惨了。”曾真默默地靠过来,又搂着了张仲平的腰。过了一会儿,曾真说:“你早点过去吧。”张仲平说:“没有必要风声鹤唳吧?”曾真轻轻一笑,说:“你还嘴硬。”张仲平说:“对不起,宝贝儿。”曾真说:“仲平你别这么说,知道你心里有我,疼我,我心里也就踏实了。”张仲平说:“是不是呀?”曾真说:“是的。你走吧,车不要开得太快了。我向你发誓,保证不虐待你的宝贝儿,让她好好儿睡一觉。”张仲平说:“你过来,让我好好地亲亲你。”曾真说:“亲什么亲,我跟你又不熟。”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主题

听众

2万

积分

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

发表于 2009-11-12 22:34:19 |显示全部楼层
健哥打电话让张仲平把公司的材料好好准备一下。张仲平问:“是不是那件事?”健哥说:“有点关系吧。你留意一下这几天的报纸,院里会发一个公告,向社会公开招聘从事评估、拍卖的中介机构。这事市中院已经走到前头了,省高院也有人在起哄。”

张仲平早几天就听到了风声,是市中院司法技术室的彭主任跟他说的。彭主任的儿子今年考大学,张仲平正好有个同学在省教委考试院工作,主动请缨把小彭大学录取的事揽了过来。那个同学这段时间忙得不亦乐乎,张仲平约了好几次才将他约上。彭主任虽然是法院的,却很少跟教委系统的人打交道,他自己找的关系七拐八拐的中间人很多,见张仲平把直接管招生的人请到了,而且还是个处长,一下子就放了大半个心。张仲平觉得还不够,一边跟他们两个人敬酒、挟菜,一边越俎代疱替他的同学拍胸脯,要彭主任放一百个心。他同学也很给面子,虽然对于张仲平的说法只是笑笑点点头没有表什么硬态,但这个时候能够出来赴宴本身就是一个态度。看得出来彭主任很高兴,他事后跟张仲平暗示了一个意思,说市中院执行局目前移送过来的案子不是很多,但张总公司业务做得不错,又会做人,在市中院肯定会有机会。彭主任又自告奋勇,愿意替张仲平出面请省高院司法技术处的董处长。彭主任是省医学院毕业的,董处长是他同届的同学。彭主任说:“董处长早就说了,说市中院的搞法不错,对省高院是个促进,也可以考虑把评估、拍卖工作归笼起来统一管理。”

…………….

两个人脱得赤条条地进了湿蒸房。

健哥说:“你们商场有句话讲得好,说如果不能制订规则,就得适应规则。现在院里已经给了我们规则制订的权利,如果我们不好好地下活这盘棋,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所以,我在想,如果这只水桶不由我拎着往你们公司提呢?或者说,如果我们先把这条大鱼放到水塘里去,让大家都来钓,而最后仍然由你来钓着呢?”

健哥的话终于让张仲平完全踏实了。对于健哥来说,早就不是跟不跟张仲平一起做的问题,而是怎么做的问题。健哥首先考虑的是是否绝对安全,张仲平是完全心领神会的。没有健哥的安全,也就没有3D公司的安全,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但是,游戏的范围扩大了,参加的人多了,你还要让这些新参加的人成为聋子的耳朵,成为你秘密通道的掩体,通过完全合理合法的程序,使看起来不确定的利益成为你的确定利益,这能办到吗?那些参加游戏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张仲平对那些干得好的拍卖公司的老板太了解了,知道没有哪一个是吃素的,鱼都放回水塘了,它还会只上你这只钩?或者说你还有本事抢在别人前面把它钓上来?难道健哥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或者说风险吗?………..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免费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 古泉文库论坛 ( 陕ICP备2023010790号-1 )

GMT+8, 2024-5-11 22:55 , Processed in 0.048413 second(s), 14 queries , Gzip On moke8love.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12 Comsenz Inc.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