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钱三考——至元钱考

懒禅

元朝的历史从广义上算，自1206年大蒙古国建立，到1368年元亡，共163年。从狭义上算，则自1260年忽必烈即位汉地，改行汉法，建元中统，到1368年，只有109年。元朝作为征服王朝，对汉文化吸收有限，贵族与大臣的文化素质低下，不少帝王甚至大臣都对汉语都不能掌握。对于资料收集方面也多负阙如。无怪乎明朝宋濂在修《元史》时曾这样感慨：“惜乎当时史官不备，或多失于纪载云。”

有元一代，史书有载的大规模铸钱活动仅见两次，一次为武宗至大二年，一次为顺帝至正十年。然而传世的元朝铜钱非常丰富，几乎每个年号都有铸钱。除了一些庙宇供养钱之外，有相当大部分的制作还是非常规整的，应为官炉制造。史料的缺乏，给我们对元朝钱币的研究工作增添了很大难度。

从目前发现的至元钱来看，种类非常繁杂，钱文有汉、蒙（八思巴文）两种。又各分小平、折二、折三和大钱，之外还有供养钱、开炉钱等等，要了解元代铸钱的情况，至元钱是一个关键。

元朝凡至元年号者有二，史称前至元与后至元。前至元是为元世祖忽必烈的第二个年号（公元1264—1294）。改至元年号的前一年（中统四年），忽必烈结束了与其弟阿里不哥多年的皇位冲突；改元前后，他开始了大规模征服南宋的军事行动，1274年迁都北京，并于1279年统一中国。 1269年吐蕃僧人八思巴创造了用吐蕃文41个字母拼写的蒙古新字，并得到忽必烈的大力推行。这种文字当时被称为国字，也称为八思巴文，简称蒙文。它能准确的拼写蒙古帝国中包括汉语在内的其他语言的语音，适合作为通用文字，语言学家认为它在发音的准确性和灵活性上是个奇迹。元朝早期钱币上的文字有不少是八思巴文。

后至元为元顺帝妥欢贴睦尔的第二个年号，他于13岁登基，年号为元统。两年后，权臣伯颜把持政权，并改年号为至元（公元1335—1340），用意是通过改年号重现元朝初年的盛世；由于伯颜进行一系列不得人心的政治改革并不断清洗、树敌，伯颜的侄子脱脱与元顺帝联手于1340年革除了伯颜所有职务。并在当年改元至正。元史记载至正十年，铸造至正通宝。

中统年间，忽必烈就发行了中统宝钞，至元年间又发行至元宝钞。至元十四年忽必烈下令“禁江南行用钱”。至元十九年又“用钞易铜钱”，令市舶司“以钱易海外金珠货物”。至元二十一年，卢世荣任中书右丞，他提出“括铜铸至元钱与钞参行”的方案被世祖认可，但不到三月世荣即下狱，世祖又下令“世荣所行，当罢者罢之，当更者更之”。但未提到铸钱令是否取消，所以有人认为世祖可能没有铸造过铜钱；顺帝至元年间，没有铸钱的记录，但我们不能因为史书没有记载就断定当时没有铸钱；因为元世祖奠定疆域，统一中国，创造了元朝最为鼎盛的历史时期，后人在不同时期又分别铸造带有至元年号的铜钱，作为纪念、赏赐、供养、装饰之用。这些就是“至元钱”种类繁杂的原因，根据这些因素，我们一一分析。

1、  前至元（公元1264—1294）铸币
目前发现的蒙文至元通宝折二折三钱。基本可以归入前至元时期。蒙文钱就目前所知，最晚在武宗至大年间。蒙文至元通宝制作规整，文字端庄，与元朝前期的元贞、大德蒙文钱类似；
小型蒙文至元通宝供养钱，理由同上；
背星、月纹的汉文至元通宝小平钱。背星月纹是早期元钱的特征之一，可能与蒙古与中亚地区的文化交流有关。如中统元宝、至大通宝均有星月纹者（另蒙古至元早期翻铸的宋、金钱币中，也多带有星月纹者，河北周玺先生所藏甚多）。背星月的汉文至元通宝小平钱多制作规整，穿孔较大，通宝两字有大定的风格。以此类推，与背星月纹同版的至元通宝小平钱应都是前至元年间铸造；
大国元宝篆书折十型开炉钱。理由见上篇《大元钱考》；
汉文至元七年小平型纪年钱，至元元顺帝的至元年号只行用六年，并无七年。故此钱应为前至元时期，性质待考。

2、后至元（公元1335—1340）铸币
元顺帝至元年间史料无记载铸币。传世有至元元宝背戊寅与至元戊寅背香殿的小型供养钱，一般认为是后至元时期所铸，实际铸期尚有考证之必要。。

查符合至元年号的戊寅有两个，分别为世祖至元十五年（1278）与元顺帝至元四年（1338），至元元宝背戊寅与至元戊寅背香殿钱的与至元通宝背玉钱，从形制上看这两类钱可能因为铸造机构不同，与前后至元铸钱形制均有所区别，个人感觉时代似应较早。

世祖1266年开始建造大都，1274年正月首次在大都主持朝会，正式将大都作为元朝的都城。香殿属皇宫内玉德殿的配殿，分东西两殿，见于《元史》前至元时记载者四。至元元宝背戊寅，至元戊寅背香殿，以及至元通宝背玉，都可能与此有关，或为当时作上梁之用；至元通宝背玉钱又分为几种形制，面文有真、篆两种书体，背文有真、行两种书体。玉字可能是大都皇宫内玉德殿的简称。

3、其他朝代铸币
见《四体文钱考》中的“四体文至治通宝背汉文至元通宝”，此钱为纪念性质。

4、待考的至元通宝
汉文折十型至元通宝，类似米书大观的写法，时代应属元早期，待考；
汉文折二、四决折三型至元通宝，根据形制，时代应属于元早期，待考；
小型至元通宝供养钱，因整个元朝均有此种厚肉狭穿小样型供养钱，形制特征几乎相同，已无法分辨铸造时间。笔者怀疑部分此类钱币是元朝后期按先朝所有年号专门铸造，类似于后朝的套子钱。

至此，至元钱的脉络或基本清晰。

参考文献：
《剑桥中国辽西夏金元史》
《元史》
《元钱考略》杨鲁安
《元四体文钱试译》陈乃雄
《元代供养钱考》孙仲汇

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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