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懒禅

[杨公博]十三年寻钱记:奇闻怪事与荒诞真实(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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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2 13:57:08 |显示全部楼层

24

24、深溪第一天

下午7点多我们到了深溪镇。
这是一个地形险要的小镇。一面靠山,一面临江。过江去再翻山就到了另一个地区。但江流滚滚,气势吓人。靠山这边的半山腰上,修建着火车站。火车站下方平地上就是小小的、繁荣的小镇。
我们进镇先找了一家小旅社住下,然后就去吃晚饭。
回民的饮食确实非常出色,色香味具全。吃完饭老狗问时间还早,怎么打发?老虎说:
“跟着我就行了。先去找个老朋友。”
于是我们转过两条街来到一个暗黑的小巷,老虎记性不错,直接找到了那家大门。拍门几声之后出来一个干瘦、邋遢的中年人,一看是老虎,脸色怪怪地半笑不笑问:
“杂种,咋个年数都不来了!你还敢来这里,胆子不小!”
“哈哈哈,马叔叔讲什么啊。实在太忙,也没有事来干什么。何况小马强他们不死光的一天我哪里敢来啊!哈哈哈”老虎半硬不软地说。
“杂种没有什么好话!告诉你吧,小马强他们早就不在深溪了,到大南街做大生意去了。”马叔叔边讲边让我们进堂屋里去。老虎听了他的话,忽然提高嗓音,虚假的大声说:
“小马强他们都不在?哎呀,太可惜了。算他们运气好!我今天带了江湖两大高手来会会他们呢。”
“哈哈哈哈”
“老虎这个狗日的,说话如同放屁。”
这家人比较简朴,几个草墩子给我们坐,马叔叔准备倒茶,我说不要了,刚喝过。老虎也说:
“茶不喝了,要看你的铜钱!”]
“看哪样啊。很久没有做了,赚不了钱。光有以前留下的几个垃圾。”
“管他是垃圾还是粪土,拿来看看。这个是大学生,专门玩铜钱的。”老虎说着指指我。我赶紧说老虎乱讲,我不过是比较喜欢而已,在大学学的是历史。
“喔,不错嘛。大学生能来做这个生意很不容易不容易。我找找看还有哪些剩下的东西。小春,拿些桃子来给客人。”马叔叔说着对堂屋门外喊了一声。
一个黑瘦的小姑娘从门外走进来,过大的衣服,过小的裤子,双手捧着一个小塑料盆,里边装着刚洗好的桃李,红艳艳的。她把小盆放在桌子上,自己拿了一个吃着,退回去坐在门边的草墩上,样子不很愉快。我问她今年多大了?读几年级?她不说话,站起来跑出去了。
“胆子真小。”我笑着说,拿了桃李吃起来。
“怕是被老狗吓着了。”老虎说。
“你怎么叫他马叔叔?”我小声问老虎。
“我也不知道。好象他名字叫马书。”
一会马叔叔出来了,手里捧着一大把钱币,主要是滇字十文、云字十文,还有些湖北的四川的等等。此外是云南半圆银币,有3、4个,还有一个墨西哥鹰洋。以及其他一些小东西。他把这些钱倒在桌子上,我们就看起来。那个小姑娘有者进来了,依然坐在刚才她坐过的门口草墩上,手里拿着吃完了肉的桃核。我赶紧把她捧来的小盆递给她,她看看她爹,小心地又拿了一个,小声说“谢谢叔叔”。然后又坐回去吃起来。
“不要管她,小娃不懂事。你看看,没有什么好东西。在哪里读大学?”马叔叔说。
“恩。这么多东西还说没有东西啊!马师傅谦虚了!我在武汉读书。”
接下来开始看钱谈买卖。
最后买下全部,滇字十文大清铜币3元一个,云字4元,小银币毫子4元一个,云南新龙半圆7元一个,鹰洋他要120块,是直齿边的,我们俗称大飞鹰。在昆明也就是120元,没有利润的。当时我们玩钱币不讲品相的,几乎没有概念。其实当时那个大飞鹰品相绝美带光的。最后是115元买下了。
结算清楚,一共花了300多元。老虎单独要了一个小银毫子。马叔叔数钱完毕后说:
“明天没有哪样事情的话过来吃早饭嘛。”
“不来了,客气啥呀。何况你家的饭甑子太小了,不够我们吃!”说着看了看桌子上的饭甑子,确实比较小。
“什么话啊!”马叔叔故做生气。
“哈哈哈,你看看老狗,别看他矮,吃饭比...比牛厉害!”老虎笑着说,本来要说“比猪厉害”,临时想起是在回族家里, 就改成了牛。我看见门口的小姑娘胆怯地看了老狗一眼,低下头去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这个杂种总是损人不利己。不是人。”
“哈哈,我本来就不是人, 是老虎。”
“啊,问一下,小梁他们还在玩钱吧?”笑罢,老虎问马叔叔。
“小梁还在玩,不过不长见。他家在火车站那边开了一个碾米机房,有点忙。老马改行玩瓷器了。你们要买钱币可以去找老银匠,听说他前些天还融化了一个价值几千块的样币帮人打戒指。铜板也有一些。”
“好吧,再见,我们明天去看看。”
我们出了马叔叔家,老虎才告诉我说他媳妇去年春节后走掉了。
“走掉了?”我狐疑地问。我已猜到小姑娘没有妈,怎么没有的呢?
“跟外省人走掉了。这几年外省人来买媳妇的人不少。好象是和江苏人走掉的。马叔叔脾气不好,家里田地又少,日子不好过。 ”
“我还以为回族的日子都是幸福美满的。”
“笑话!回族和汉族还不是一样,有种田地的,有做生意的,有穷的有富的。还不一样要MADE LOVE,要享受,哈哈哈哈!”
这个家伙自从我教他英语单词“做爱”是“MADE  LOVE”以后就经常爱讲。流氓本性啊。
小镇的夜色很美,安宁平和。时不时有一两声火车汽笛打破河谷的沉寂。我们花了一个多小时走遍了全镇3街8巷,从门外欣赏了清真大寺,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电影院大楼,政府没有活动的日子,电影院是关闭的。看到了新华书店,看到了中学,看到了热闹嘈杂的录象厅,台球室。我们看了一部录象之后又去吃消夜烧烤,吃完才回去睡觉。睡前又习惯地把所有钱币拿出来研究研究,划算划算,看看能卖多少钱能赚几个钱。这才伴随着老虎和老狗讲下流话的吵闹躺进被窝。
一夜难眠,眼前总是浮现着小春小姑娘的面容,暗淡而又纯真的浅笑,明显缺乏母爱的神情。隐约有些酸楚浮上心头。
唉!不论什么民族,不论信仰什么,人性总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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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2 13:59:01 |显示全部楼层

25

25、铜钱与蒙古刀

第二天上午我们去百货公司大楼下边找老马。
老远的看到一个门面,紧挨着百货公司大门。百货公司里边冷清少人。
一个40岁左右中年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旁边摆着好几只大花瓶,门里边有一个柜台几个货架。那人看见我们走过去,盯着我们。老虎看见他就笑了起来。那人动也不动身子,爱理不理的说到:
“老虎你还敢来这里。最近做哪样大生意?”
“和两个朋友来玩玩,不做生意了。老马你怎么卖起瓷器来了?”老虎懒懒的说。
“不卖瓷器卖哪样?卖身?”他嘲讽地说,看了我们一眼。
“哈哈哈哈,瓷器好卖吧?”
“好卖个求!找个事情玩玩。要不要卖几个回去养花?”
“哈哈哈。铜钱一个也没有了?银币呢?”老虎多少陪着点小心地说,不敢放肆开玩笑。显然这个老马不是好惹的。
“没有了。早就不玩了。不玩死人才怪。”老马直到这时也没有动一下身子。
我们就走了。
望街上走。老虎自己解释说:
“老马是派出所长的弟兄。这条街的混混大部分要听他的。来到这个地方不能不去和他打个招呼。他卖瓷器不过是掩饰,晚上才是他赚钱的时候。那年我挨刀砍,听说也有他的弟兄在内。”
“你那年到底是为哪样打起来?”老狗追问。
“唉,说了你们也不相信。还是过几年等我得闲再慢慢讲。先去找老银匠吧,他肯定有东西!”老虎回避这个问题。我在想这个流氓也有自己的隐私,不管好坏,总之是过去的事情了。也就不再追问。
转过一条街,有两栋楼房在拐角处连接着,形成一个十米左右长的甬道,很特别的设计,在别的地方似乎没有见过。有人进出着,我们穿过甬道,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四边有房子围绕的大空地,象个小广场,广场上分布着许多摊贩,卖小吃的、卖菜蔬的、卖服装的、卖烟丝的、卖小百货的、补鞋的、卖糖果的等等,大大小小的摊子有2、30个,大的一、两平米范围,小的一屁股大的地方,面前放个小簸箕就做生意了。今天不是街天,但也不少人在买卖闲逛。在方场的四周,有很多的门面,包括国营粮油店、伊斯兰饭店、百货公司分店、永福代销店、祥盛家电专卖店等等。我们进去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左手边的一个木围栏,围栏里边就是银匠的打金店。
“就是这里了”。老虎说。
我抬头看看,围栏最上方,嵌在墙上的一块几乎马上就会掉下来的招牌上写着:福恒金银店。
在围栏里边是用木板做成的板壁屋,一个老师傅正在屋里忙活着擦洗一只刚打好的银镯子。在炉火旁边坐着一个乡里来的中年人。
“儿子哪日结婚?”老师傅问那个中年人。
“下个星期。女方只差这对银镯子了。老师傅你帮我好好的整亮点,省得对方又不满意”。那汉子操着比较拗口的民族汉话说。关切地看着老师傅手里的镯子。
“放心好了。大龙洋打出来的镯子最好了!”
屋子里太小,我们3个进不去。老虎就站在门口笑着对老师傅说:
“梁师傅你真忙啊!”
梁师傅从眼镜边瞄了老虎一眼,又扫了门外的老狗和我俩一眼,面无表情,职业性地问:
“小伙子你要打哪样东西?”
“我打个戒指。”
“啊,好嘛。你稍等几分钟,我挨这个镯子整好就给你打。很快就好。”
“不要紧,我们先逛几分钟再来。”
“恩。好嘛。”
于是我们就离开梁师傅的围栏,在方场中转圈。
“刚才老梁说那个老表的镯子是拿龙洋打的!牛B啊。要是我们早来一会就好了,拿别的银子跟他换龙洋!”老狗惋惜地说。
“异想天开!这些老表奇怪得很,世界上只有他的银子是真的,其他人的都是假的!你拿金子出来他也不换给你!”我叹气着说。
“不过等哈看那个老表出来后我们追着问问他还有没有银子,说不定他还有大龙洋呢!”老虎说。
这时我们走到一个卖刀子的小摊子前,摊子是用报纸铺的。报纸上放着长长短短十几把带牛皮刀鞘的钢刀。我们于是蹲下来翻看。这些刀都是通海县的蒙古族制造的,非常锋利,钢火一流,全省都非常有名。我自己已经有两把这样的刀了,但都是中等长的,20厘米左右。全省回民聚居的地方都有销售。眼前这些有最小的和一跟指头差不多长短大小,最长的有一米!和古代战刀一样。我挑了一把刚好和我手臂一样长的砍刀,大约60厘米,刀鞘上有背带,可以挂在身上。正好我把外衣脱下,挂在肩膀上,再穿上外衣,外面就看不出来了。80元。
老狗买了一把中等的,20厘米。老虎没有买,他本来就随身都带着刀子。我自己的一把放在学校里了。随着只有一把中等的,日常生活中常用。以前那把长刀后来送给一位同学了。
所以现在需要买一把好玩,而且防身。
“背着这把刀在你们大学里,谁也不敢跟你作死了!哈哈哈哈,看中哪个小姑娘,不听话就拿出来晃晃,马上可以降伏!”老虎随口乱说起来。
“你以为带刀的都是流氓啊?真是胡说!再说又不是古代,小姑娘都崇拜侠客!”我把刀放好,回敬他道。随后我们走回梁师傅的金银铺去。
我们刚起身,就看到那位为即将到来的儿媳妇打银镯子的老表心满意得地走过来。老虎赶紧迎过去问:
“你的镯子打好了?”
“打好了打好了,你们可以打了。”老表说。
“你的银子还有没有?就是你打镯子的那种龙洋?”老虎问。
“啊啊,没有了没有了。老师傅那里有,你们去问他。我没有了。”老表看看我们三个的样子,又看到老狗手里还拿着尖刀,不禁有些紧张,急着走开。
我们就没有再理他,直接到梁师傅店里去。老梁抽着烟,站在小柜台前扒拉一堆铜钱。我们走过去,老梁说:
“来了?打什么样的戒指?”
“打小的,小姑娘戴的那种,刻朵花上去。不过不要紧,先看看你的铜钱银币。”老虎说。
“没有什么,你们看嘛。”说着,老梁把柜台里的一个盘子端出来,里边有几十个铜钱,银币不在里边。我凑过去一个个看,有云字、滇字、川大清铜币,有四川光绪元宝当十、当二十,有湖南、户部20文,有云南28年一仙、二仙等等,我挑了半天,找了20多枚出来,一个个谈价钱。然后花了190元买下了。老梁看我比较爽快,就把柜台里的几摞银币也拿出来,半元新龙版要10元一个!天价!一个也买不成,放弃。“云南省造 半圆银币”背后双旗帜的要9元一个,无奈,就挑了3个非常漂亮的。大龙版3个,都是云南省造一元珠圈坐龙那种,一个磨损严重,有一个已经砍了一半,一个像新的一样,几乎未使用。砍了一半的当然要不了了,磨损的要100一个,全新的要120一个。当时市价一般是90元。最后我嫌贵,都没有要。唉!其实那枚全新的拿到武汉起码可以卖200!(如果留到2007年的今天的话,起码价值2000元!)
“我这里是按银子卖,所以高些,反正需要打银器的人多,我熔化后打成银器卖,别卖给你们高得多。你看这个大龙钱,我当时出1000块钱人家都不卖给我,我拿我这3个云南大块跟他换他也不换,非要我帮他砍成两半,拿一半打银镯子!你看看,湖北省的。”老梁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半个银币来!我这才想起昨天晚上马叔叔讲的事情。赶紧接过来一看,竟然是湖北省造大清光绪三十二年双龙一两大银币!但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他吗的疯了!在云南非常罕见这种大银币!要不砍的话可以卖3、4000块钱!”我叹气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老虎把他昨天卖的小银毫给了老梁,让老梁把整个银毫打成一个戒指,粗粗的、宽宽的。我不禁又想起彩虹镇的小玉姑娘来,想象着她的手指戴上这个戒指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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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2 13:59:52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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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铜钱与蒙古刀

第二天上午我们去百货公司大楼下边找老马。
老远的看到一个门面,紧挨着百货公司大门。百货公司里边冷清少人。
一个40岁左右中年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旁边摆着好几只大花瓶,门里边有一个柜台几个货架。那人看见我们走过去,盯着我们。老虎看见他就笑了起来。那人动也不动身子,爱理不理的说到:
“老虎你还敢来这里。最近做哪样大生意?”
“和两个朋友来玩玩,不做生意了。老马你怎么卖起瓷器来了?”老虎懒懒的说。
“不卖瓷器卖哪样?卖身?”他嘲讽地说,看了我们一眼。
“哈哈哈哈,瓷器好卖吧?”
“好卖个求!找个事情玩玩。要不要卖几个回去养花?”
“哈哈哈。铜钱一个也没有了?银币呢?”老虎多少陪着点小心地说,不敢放肆开玩笑。显然这个老马不是好惹的。
“没有了。早就不玩了。不玩死人才怪。”老马直到这时也没有动一下身子。
我们就走了。
望街上走。老虎自己解释说:
“老马是派出所长的弟兄。这条街的混混大部分要听他的。来到这个地方不能不去和他打个招呼。他卖瓷器不过是掩饰,晚上才是他赚钱的时候。那年我挨刀砍,听说也有他的弟兄在内。”
“你那年到底是为哪样打起来?”老狗追问。
“唉,说了你们也不相信。还是过几年等我得闲再慢慢讲。先去找老银匠吧,他肯定有东西!”老虎回避这个问题。我在想这个流氓也有自己的隐私,不管好坏,总之是过去的事情了。也就不再追问。
转过一条街,有两栋楼房在拐角处连接着,形成一个十米左右长的甬道,很特别的设计,在别的地方似乎没有见过。有人进出着,我们穿过甬道,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四边有房子围绕的大空地,象个小广场,广场上分布着许多摊贩,卖小吃的、卖菜蔬的、卖服装的、卖烟丝的、卖小百货的、补鞋的、卖糖果的等等,大大小小的摊子有2、30个,大的一、两平米范围,小的一屁股大的地方,面前放个小簸箕就做生意了。今天不是街天,但也不少人在买卖闲逛。在方场的四周,有很多的门面,包括国营粮油店、伊斯兰饭店、百货公司分店、永福代销店、祥盛家电专卖店等等。我们进去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左手边的一个木围栏,围栏里边就是银匠的打金店。
“就是这里了”。老虎说。
我抬头看看,围栏最上方,嵌在墙上的一块几乎马上就会掉下来的招牌上写着:福恒金银店。
在围栏里边是用木板做成的板壁屋,一个老师傅正在屋里忙活着擦洗一只刚打好的银镯子。在炉火旁边坐着一个乡里来的中年人。
“儿子哪日结婚?”老师傅问那个中年人。
“下个星期。女方只差这对银镯子了。老师傅你帮我好好的整亮点,省得对方又不满意”。那汉子操着比较拗口的民族汉话说。关切地看着老师傅手里的镯子。
“放心好了。大龙洋打出来的镯子最好了!”
屋子里太小,我们3个进不去。老虎就站在门口笑着对老师傅说:
“梁师傅你真忙啊!”
梁师傅从眼镜边瞄了老虎一眼,又扫了门外的老狗和我俩一眼,面无表情,职业性地问:
“小伙子你要打哪样东西?”
“我打个戒指。”
“啊,好嘛。你稍等几分钟,我挨这个镯子整好就给你打。很快就好。”
“不要紧,我们先逛几分钟再来。”
“恩。好嘛。”
于是我们就离开梁师傅的围栏,在方场中转圈。
“刚才老梁说那个老表的镯子是拿龙洋打的!牛B啊。要是我们早来一会就好了,拿别的银子跟他换龙洋!”老狗惋惜地说。
“异想天开!这些老表奇怪得很,世界上只有他的银子是真的,其他人的都是假的!你拿金子出来他也不换给你!”我叹气着说。
“不过等哈看那个老表出来后我们追着问问他还有没有银子,说不定他还有大龙洋呢!”老虎说。
这时我们走到一个卖刀子的小摊子前,摊子是用报纸铺的。报纸上放着长长短短十几把带牛皮刀鞘的钢刀。我们于是蹲下来翻看。这些刀都是通海县的蒙古族制造的,非常锋利,钢火一流,全省都非常有名。我自己已经有两把这样的刀了,但都是中等长的,20厘米左右。全省回民聚居的地方都有销售。眼前这些有最小的和一跟指头差不多长短大小,最长的有一米!和古代战刀一样。我挑了一把刚好和我手臂一样长的砍刀,大约60厘米,刀鞘上有背带,可以挂在身上。正好我把外衣脱下,挂在肩膀上,再穿上外衣,外面就看不出来了。80元。
老狗买了一把中等的,20厘米。老虎没有买,他本来就随身都带着刀子。我自己的一把放在学校里了。随着只有一把中等的,日常生活中常用。以前那把长刀后来送给一位同学了。
所以现在需要买一把好玩,而且防身。
“背着这把刀在你们大学里,谁也不敢跟你作死了!哈哈哈哈,看中哪个小姑娘,不听话就拿出来晃晃,马上可以降伏!”老虎随口乱说起来。
“你以为带刀的都是流氓啊?真是胡说!再说又不是古代,小姑娘都崇拜侠客!”我把刀放好,回敬他道。随后我们走回梁师傅的金银铺去。
我们刚起身,就看到那位为即将到来的儿媳妇打银镯子的老表心满意得地走过来。老虎赶紧迎过去问:
“你的镯子打好了?”
“打好了打好了,你们可以打了。”老表说。
“你的银子还有没有?就是你打镯子的那种龙洋?”老虎问。
“啊啊,没有了没有了。老师傅那里有,你们去问他。我没有了。”老表看看我们三个的样子,又看到老狗手里还拿着尖刀,不禁有些紧张,急着走开。
我们就没有再理他,直接到梁师傅店里去。老梁抽着烟,站在小柜台前扒拉一堆铜钱。我们走过去,老梁说:
“来了?打什么样的戒指?”
“打小的,小姑娘戴的那种,刻朵花上去。不过不要紧,先看看你的铜钱银币。”老虎说。
“没有什么,你们看嘛。”说着,老梁把柜台里的一个盘子端出来,里边有几十个铜钱,银币不在里边。我凑过去一个个看,有云字、滇字、川大清铜币,有四川光绪元宝当十、当二十,有湖南、户部20文,有云南28年一仙、二仙等等,我挑了半天,找了20多枚出来,一个个谈价钱。然后花了190元买下了。老梁看我比较爽快,就把柜台里的几摞银币也拿出来,半元新龙版要10元一个!天价!一个也买不成,放弃。“云南省造 半圆银币”背后双旗帜的要9元一个,无奈,就挑了3个非常漂亮的。大龙版3个,都是云南省造一元珠圈坐龙那种,一个磨损严重,有一个已经砍了一半,一个像新的一样,几乎未使用。砍了一半的当然要不了了,磨损的要100一个,全新的要120一个。当时市价一般是90元。最后我嫌贵,都没有要。唉!其实那枚全新的拿到武汉起码可以卖200!(如果留到2007年的今天的话,起码价值2000元!)
“我这里是按银子卖,所以高些,反正需要打银器的人多,我熔化后打成银器卖,别卖给你们高得多。你看这个大龙钱,我当时出1000块钱人家都不卖给我,我拿我这3个云南大块跟他换他也不换,非要我帮他砍成两半,拿一半打银镯子!你看看,湖北省的。”老梁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半个银币来!我这才想起昨天晚上马叔叔讲的事情。赶紧接过来一看,竟然是湖北省造大清光绪三十二年双龙一两大银币!但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他吗的疯了!在云南非常罕见这种大银币!要不砍的话可以卖3、4000块钱!”我叹气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老虎把他昨天卖的小银毫给了老梁,让老梁把整个银毫打成一个戒指,粗粗的、宽宽的。我不禁又想起彩虹镇的小玉姑娘来,想象着她的手指戴上这个戒指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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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2 14:01:22 |显示全部楼层

26

26、小玉戴上戒指很漂亮

看着小银币熔化成银水,我们觉得无聊,于是我提议去逛一下看起来还不错的新华书店。逛书店是我每次到外地一定会去做的一件事,不论这个地方有多小,书店有多少书。
他们俩也觉得看着打银子没有多少意思,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可干,就跟着我一起到书店去,在这个小小的镇上,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个不小的书店!营业面积有50平米左右,一长溜高大的柜台,柜台后边是更长、更高的4层木书架。我看了一遍,文学名著、文学作品、教育类书籍占一半,政治理论、政策图书、农业科技占3成,其他,竟然是经典著作!可见咱们的思想政治工作做得多么到位!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选集到共和国第一代伟人们的各种著作、选本、读本,无所不有!
书店还还是以前那种封闭式管理,读者不能直接看书,只能让服务员给你拿,一次一本。我要来两本马恩全集一看,竟然是197几年、8几年出版,厚厚的32K精装本定价还是非常低的、5元而已! 我高兴极了!让服务员把所有不重复的各卷全集全部给我!一下子拿来了14卷!其中5卷是黑色塑封精装大32本!9卷是纸面精装小32开本。一共才花了不到100元!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喜欢书的成度不亚于喜欢钱币,虽然买书只会支出,不会收入,但我始终没有计较这些,只要手头有可以挪用的钱,只要眼前有喜欢的书籍,我都会尽量买下,虽然很多书其实我不需要、也暂时读不懂。但崇拜知识、追求知识是我的性格,也是我从小的文化信仰根基。而这一切,离不开对相当数量优秀图书的占有。这些,老虎和老狗是不会理解的。服务员把书捆成两包,正好我拿一包,让老狗帮忙拿一包。服务员脸上露出了很特别又高兴的表情,看着一个土土的乡下小伙子一下子把他们十多年不动的一个书架给搬空了。
我问:
“你们仓库里还没有这样的书?就是这种全集的其他卷?”
“没有了,都在这里了,现在仓库里都堆教材了。”
“喔,谢谢。”
1999年,我差点把《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全套50卷53本搞全了!可惜可惜,命乖运骞,当我只差8卷就搞全了的时候,我遇到了人生最大的困难时期,在武汉的藏书全部卖掉了!放在家中的这几本因为路途遥远,得以一直保存!至今还在云南家中,成为我老家有限藏书的一小部分。最近几年,每次回家我都要把所有那些书拿出来一本本看看,随便翻翻,既是一种学习,也是一种休息。
我们把书拎着到一家清真餐馆去吃中午饭,已经12点了。饭上老虎忽然说:
“你们猜猜,小玉这时候在干嘛?”
“杂种想人家小姑娘想疯了!难道人家不吃饭?!”老狗酸酸地说。
“有哪样想头,早晚轮不到你下嘴。你看他那么怕他哥哥,当然不会随便和你出去的,你什么机会也不会有的。”我喝了一口酒,冷静地说。
“唉,难道我想想都不行?你们难道就不想自己喜欢的女人?!”
老虎难得正经地表达一下自己的内心感情。我看看了他,不再说话,使劲吃牛肉。这顿饭我请客。走出餐馆,我想了想,问老虎:
“昨天马叔叔不是说还有一个玩钱币的住在火车站那边?后来开了碾米机房的?”
“走走走,去找他看看去,说不定有什么东西呢。先拿上戒指吧。”
粱师傅收了老虎15元加工费。宽宽厚厚的戒指上刻着一条俯伏生长的花枝,内外打磨得光亮无比。老虎小心地拿张卫生纸包好放在衣袋里,满脸得色。
火车站离镇子有点路,我们租了一辆小马车,5元钱拉我们3人过去。大约20来分钟到了火车站前边的一条街上,赶走进去就听到了碾米机的声音。走了20米不到,就到了“德福粮食加工厂”门口,老虎站在一道宽大的木门后边喊:
“小梁!小梁可在?”
声音盖过了碾米机。
一会出来一个浑身米、面粉尘的年轻男子,眼睫毛抖一抖,落下许多白灰。然后睁大了看着老虎说:
“啊,老虎小狗日的,哪会来这里?最近整哪样?里边在碾米,站外边吧。”
“小梁也会搞乡镇企业了,真不简单,机器一转,黄金滚滚啊!”
“笑话,没有办法了,总得搞点正经事。你呢?”
“我没有做什么,闲着玩呢。这个朋友玩钱币,我领他来找你们深溪的几个买点东西,你以前那些铜钱还在不在?”
“好的都没有了,还有一些滇字云字十文,有锈,可需要?”小梁说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们手里提着的两包书。我赶紧说:
“不要紧,有锈也可以的。有别的东西一起拿来看看吧,反正你不玩了么。”
“好的,你们等一下。到隔壁坐一坐。”说着,小梁把我们让到碾米房旁边一间出售小百货的门面里,叫守店的一个女人拿几个草墩给我们坐。刚才他喊守店那女人“姐姐”。姐姐好象不喜欢我们,草墩拿来,只说了“坐一下吧”4个字,就掉头打她的毛线去了。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何况碾米机的噪音很大。
小梁拿来了一把铜板,全是十文的,20个滇字,几乎未使用过,可惜有锈。4、5个云字,也还可以,我们要多少钱,他说:
“反正不玩了,你又是老虎的朋友,随便给个价吧。”
“你的东西还是你自己说吧,我自己不好开,说低了对不起朋友。”我说。
“恩,你给3块一个吧,都拿去算了,反正我留着也无用,再没有其他的了。这几个云字其实还不错。我也是3元来的。”
“朋友真爽快,好的!全要了。多谢。我拿回去洗洗看。”
总算没有白跑。
下午5点,我们回到了彩虹镇。
一下车直接就去了小玉家。老虎首先去看看录象厅营业没有,小玉的哥哥在不在。结果大失所望:录象厅关着门。晚上7点半才会放两个片子。那么小玉的哥哥在不在家里呢?在敲门之前,难以确定呀!我们在小玉家门前站了好几分钟!
“可能他们家在吃晚饭,那么肯定一家字都在。千万不能让她哥哥看见我来找她,否则我要被砍死。干脆我们也吃晚饭去算了,晚上才好行动。”
莫名其妙的,我也很盼望再见到小玉,也只好这样了。
刚转过中学门口,我忽然想起来,我的一个兄长辈的朋友,就在这个学校教书,何不去他家里坐坐,叙叙旧,顺便讨碗水喝?一年多没有见了。于是我们就走进了中学。走到操场上,眼前一亮,竟然看到两个女孩子在坐在双杠上说话!其中一个就是小玉!对呀,我该想到:小玉正是读高中的年龄啊,这里当然有她的朋友了。
于是我们愉快地走过去和她们攀谈起来。小玉刚才脸色很不好,看到我们才显得快乐起来。于是我们讲了很多话,她问我们收获如何?大包小包的装着什么?
“书?什么书?这么多?”
“让我看看好不好?”她的那个朋友跳下双杠来,小玉也下来了,靠着双杠站着。我忙打开袋子,请美女过目。
“哇,全是这种古董书?这个年代还有人看这种书啊,真佩服!”
我就和她随便攀谈起来,谈她的学习、学校、老师、理想。以及我的学习、学校、理想等。这个女孩子很好奇,也很健谈,就是有点太淳朴。忽然听见小玉说:
“我要回去了,吃饭时间到了,再不回去我大嫂他们又要怪我了。唉。”说着转身拍了一下朋友的肩膀,我看见她一个手指上已经戴上了那枚银光闪闪的戒指,越发显得她的手指漂亮迷人。
“谢谢老虎!下次见!我晚上不能出来,要照看我奶奶。你们下次来吧,我好好陪你们玩,我奶奶下个月要去我姑爹家。小琼,去我家玩吧一起。反正没有什么事情。我奶奶经常提到你,说你好久没有去我家了。”
于是短暂的快乐到此结束。从我那位越发保守与沉默寡言的朋友家里出来后,我们就去吃晚饭了。饭后我想起来,既然今天不走了(也走不了了,6点后就没有车回县城),小玉也见不到了,不如去昨天摆摊的那位老齐师傅家,看看他的珍藏钱币!
老虎说:
“先去找家旅社把你这些废纸放下来,洗把脸,去吃饭,再去老齐家。”
行。就这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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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2 14:11:20 |显示全部楼层

27

27、老齐的大量收藏品

晚饭后我们一起去找老齐。但我们都没有去过他家。老虎说他记得以前听他说起是在某街上。反正这个镇也小,就到那条街去打听一下应可问出。
我们走到专卖清真食品、农具、农机的那条街,问了两家人家就找到了。老齐家在牛肉汤锅店的二楼,我们从汤锅店傍边的门进去,上到二楼,在楼梯口就听到了老齐的声音,他正在很不高兴地和儿子说着什么,儿子口气也不好。我们犹豫了一下,还是我喊了一声:
“齐师傅!”屋内就没有声音了,梢后老齐说:
“是哪位?来了。”
然后楼梯口右边的一道木头门开了,老齐走出来,看到我们,显得很高兴,热情地说:
“来来来,进来坐。”
“打搅了,齐师傅。我们刚从深溪回来,本来准备今天回去的,但是记挂着你的珍藏啊。”
“哈哈哈,哪里有什么珍藏啊,进来进来。”
我们刚要进门,一个干瘦的小伙子脸色不爽地闪了出来,气鼓鼓地出去了。老齐提高声音对着儿子的背影说:
“祖公千辛万苦养大你们,反到是欠你们了!你给我好好想想!”“祖公”是本地老年男子生气时的自称。
儿子的背影很快拐过楼梯不见了。
“唉,这个杂种!急死人。叫他拿钱去开个摄影店,认真经营,结果不到3个月,因为谈恋爱把钱弄得精光,女人也不见了,说要拿一笔钱再去昆明找那个女人!世界上有这么憨包的小伙子!坐坐坐,简单了点,不好意思。”老齐招呼我们坐,嘴里数落着刚离去的儿子。
我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觉得不说点什么似乎不妥,于是我说:
“齐师傅不要急,你儿子可能年龄还小,慢慢就会听话的吧。”
“唉,急也没有用,儿子大了就不是儿子了。还不如收藏些铜钱银器更靠得住。25、6岁的人了还连点独立工作能力都没有,还要去上外地女人的当,能不急吗。唉,不说他了。怎么样,你们这次去深溪?”老齐很快调整过来,摆摆头,提出烟锅来点火吸烟。还问我们抽什么烟?我说不抽,老虎和老狗说抽纸烟,不要水烟锅。很快,老齐的面部就笼罩在一阵阵的烟雾里了,水烟锅发出有规律的卜嘟卜嘟的响声,小撮小撮的金黄烟丝不断被苍黄的指头捏成蓬松的小团团,轻轻按在烟锅嘴上。接着闪亮的香火头点上去,嘴一吸,小烟团就红起来、烧起来,卜嘟嘟卜嘟嘟的水声就连贯地响起,大约十几秒钟,老齐才把嘴从烟筒上抬出,随之深呼吸。眼睛眯一下,有种特别惬意的满足流露在他那张不算苍老但也饱经风霜的脸上。
在他吸烟的时候,我就简单讲了讲去深溪的收获,给他看了两个银币。他半个脸连嘴依然埋在烟筒里,鼓起眼睛翻看了一下,腾出一只手来接过去捏着把玩半天,直到把嘴从烟筒里拔出来才说:
“喔,还不错。我给你们看我的。”说着递还给我。
他把又一个小小的蓬松的金黄烟丝捏成团放在烟锅嘴上,先不忙点火,把烟筒放好,香条横担在烟嘴上,起身到一个门帘后边,抬出来一个大的平放的玻璃框,稳稳地放在地上,打开锁,指着说到:
“这些就是我收藏的一些旧东西,你们自己看看嘛。”说着又开始点火吸烟。我们就蹲下来开始看他玻璃框的珍藏,东西果然很多啊,有钱币、银器、小铜人、玛瑙、玉石等等。钱币主要是咸丰当十宝云局、宝东局的,还有其他各朝的小制钱、本地常见的永历通宝、兴朝通宝等。此外是些云字、滇字铜元、唐继尧像五十文、28年二仙、一仙等等。还有十多个银币,全是新龙半元或民国双旗的半圆银币。我一样的挑了些出来,叫他开价,价格比较合适,花了100多。老狗买了两样银器,老虎只要了一块大玉石胸牌。接下来我问:
“齐师傅,你收藏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特别高档的东西没有?拿出来见识见识吧。”老齐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沉吟着看了看我们三人,最后说:
“有是还有几个高档的,书上标价3万多块一个的,还有一个标价20万的。不过,不在这里。下次你来再给你看吧。不要紧的,横竖我不卖的。以后再说了。咂烟咂烟。”说着把烟筒挨个递给我们,我们都不要,他又要点火吸,老狗掏出自己的红河牌香烟来发给老虎和老齐,我也接了一支,抽起来。对他说的珍品,我们也只是笑笑而已了。几十万的东西怎么会在这种穷乡僻壤出现呢。
“年青人还是不抽烟筒好,纸烟也要少抽,咳咳咳•#¥%……”老齐说着使劲地咳嗽起来,为他的劝告作了最直观的注解。
“谢谢关心。我只是偶尔抽一根纸烟,烟筒很少抽。”
水烟筒是云南特有的抽烟方式,比纸烟卫生,因为大量尼古丁都被水吸收了,难得进入人肺。但水烟筒最大问题是多人共用,一人有病就会影响很多人,而且还会交叉感染。但数百年来人们已经习惯了,就和吃火锅一个道理。其实有时候我也喜欢吸水烟筒的,尤其在老家农村的日子里,每天都要和其他人一起吸吸。有一种特殊的温馨与精神愉快。
有些老人,烟筒已经成为了生命中仅次于老伴的第二伙伴,直到死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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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2 14:13:01 |显示全部楼层

28

28、老周家在半山坡上

   第二天我们一早回到了县城,老狗说要回家看看他那个死婆娘有没有找人给小猪打针,他们家的小猪在他出来头一天就病了,如果不打针治好的话,今年过年都没法过呀。另外也要回去看看小囡,她妈天天忙着卖菜,怕照顾不好。
  “你更关心小猪还是小囡?”我不禁问道。
  “都不是,我看是舍不得他婆娘,想和她婆娘MADE LOVE了所以找借口回去。哈哈哈哈哈……”老虎坏笑起来。
  “这个杂种,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也该回去看看你儿子了,说不定你媳妇都等不得你跑掉了呢!”老狗回敬道。
  “咳,我还巴不得她赶紧跑掉,我好找个新的尝鲜呢,嘿嘿嘿”,老虎无耻地说着。
  “等下一起吃午饭吧,吃完饭你们都回去看看,我也到老周家里去走走,他跟我说好几次了,要我去他家坐坐。”我说。想起上次遇到老周时他一再邀请。
  “可以可以,确实也有点想MADE LAOVE了,早上起来大棍子差点顶破内裤!哈哈哈哈,小段没有女朋友,难过不难过?”
   “牛B!哪个正常男人不想女人啊,不过要有控制力才好。再说也不过如此,我在武汉有女朋友,放心了,这方面咱们还是比较科学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中午吃完饭后我先到旅社开了一间房间,然后就到县城北边一个乡找老周去了。
   老周是三花乡中学的食堂大师傅,兼老师。家在水塘边上,离学校有两公里远。所以学校就分给他一间小卧室,为临时住房,老周有时懒得回去就住这里,很多钱币、古玩也放在这里。有时就把老妈妈(老伴)叫来一起住,家里交给儿子媳妇。现在是假期,要找他就只有到他家里去。大约2点到了他家附近的街上,问了街边开羊汤锅店的女老板,才知道他家不是塘子边,而是塘子边上半山坡的一块新地方,原来村里没有宅基地,从新在村子边山坡上开辟出来的,目前那里一共有3户人家,老周家在最高处。
  “围墙最高、刷得最白的那家就是他家。”
  “好的,谢谢”。
走了十多分钟,走上半山坡,看到了散处的三户离群人家,找到老周家的大门,听了听,毫无动静,于是用力敲一下,一阵巨大的狗叫声吓了我一跳,尽管隔着大门,也体会到了震撼。我乘狗叫的间歇使劲喊了一声“周师傅”。里面传来应声,狗叫更猛了。接着里边问是哪个,我说是我,小段。于是听到脚步声、呵斥狗的声音。狗叫声终于低落下去,我也才感到心里静了一些。老周来开了门,一看是我,大声笑了起来,欢迎地说:
  “贵客贵客,赶紧进来。”一边把大黑狗使一边去。我瞄着大黑狗,生怕它再发威。随老周走上正房的厦子,他老伴站在门口说:
  “这个就是小段啊,大学生,真是有本事。请进请进。”
  “打搅大婶你了。”我赶紧说。
  在竹沙发上坐下,老周递烟筒给我,我说你先吸,我不想吸。他老伴去点火。接着老周问我去深溪有什么收获?我就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并把彩虹镇老齐的情况也讲了讲。老周说深溪不要去,他们的钱币主要是供应昆明人,价格高得很,稍微好一点的就拿不下,不过古玩杂件倒不少。他又说:
  “老齐的那些东西比较杂,他玩了6、7年了,好东西卖不少。不过他说的那几个高档银币都是假的,早就有人看过了,真银假币,千万小心,碰不得。最近城里又有几个人开始玩钱币了,有两个我还没有见过,有两个是以前就玩。”
  “我估计老齐的高档银币也是假的,那样的小镇怎么会有外省制造的样币呢。唉。你说的那几个新的人我见过吗?”我说。
“可能没有,也可能见过没有说话。一个是县中学的孙老师,刚开始玩。专门要好的银币。一个是银行的保卫科长高什么的,40多岁。一个是卖五香调料和菜籽的老赵,60多岁了,精神好得不得了。老赵每个星期到全县的3个镇去赶大小6个街,有名得很,他到当地的农贸市场摆大摊子,同时收钱币,经常有收获。你下个街可以到县城的大农贸市场去找找他,可能会有收获。”老周告诉我。 我觉得吃惊,我们这么个偏僻的小县城,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在玩钱币!也许还有我和老周都不知道的人呢!我问:
“我们县还有你不知道的人吗?玩钱币的?”
“有!多的是!每个乡镇都有人玩!县城里还有几个不经常出来的呢。以后你慢慢会碰到的。”老周说着把烟筒递给我。我接过来吸。他老伴说:
“你么大学生可会吸烟筒?年轻人还是要少吃烟才好。”我赶紧说:
“谢谢大婶关心,我没有烟瘾,有时候只是好玩,吸一下。”
“唔,还是少吃些为好。”大婶淡淡地说。
“武汉有没有烟筒?”老周忽然问。
“没有的。好象全国只有云南贵州四川三省有。”
“提一只过去,好玩!当年云南大将军张冲带了一军的人马到徐州参加打小日本,部队里的云南兵都背着烟筒,日本侦察兵看到以后非常害怕,专门报告了最高司令部,说是中国制造了新式武器,恐怕打不过中国了!最后才搞清楚是云南兵带的烟筒,哈哈哈哈”老周兴致勃勃的讲了这个流传最广的云南名将抗日传奇故事,我虽然早就听其他老人讲过多次了,但还是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接下来老周把他的藏品,提了一塑料袋出来,还有一只箱子,也装的是各种钱币。我们毫无争议地、亲切友好地观赏、鉴别、买卖了一个多小时,我从他的藏品中买下了一百多个币,基本包括了他藏品的9成,花掉了我全部手头的钱。他问我还有没有钱用?没有的话先拿100回去,以后再给。我说不要紧,我明天就回家去。不怎么用钱了。其他一些币主要是他不想卖,想留着自己欣赏欣赏,而且有时出去摆地摊也得有点东西做做样子,也方便比对,怕有假的。
“最近出现一些做得很好的假银币和假铜元,娃娃呀,要千万小心。”他语重心长地说。
这时大门响了一声,传来一个小小女孩子和她妈妈讲话的声音。
“奶奶奶奶,”一阵喜悦的快速的清脆声音传来,接着是小孩子奔跑声和她妈妈的关切的声音:
“跑慢点,小心栽倒!”
“小花回来了!小宝,慢点。”说着大婶出门去接着孙女。老周高兴地解释说:
“儿子媳妇和小孙女,刚去后山玉米地拿猪食回来。”
我顺便问了一句:
“你儿子呢?”老周忽然叹了一口气说:
“到昆明打工去了,半年没有回家了。”
“老爹,我们拾得鸡棕了!”在奶奶怀抱里的小花对他爷爷兴奋地喊,忽然眼睛一转看到了陌生的我,低着头不说话了。
“小宝。拾得鸡棕了?怪不得高兴的跑起来!好好好,有本事,晚上让你奶奶好好炒辣子给你吃!”老周望着孙女笑哈哈地说。大婶逗着小花,指着我说:
“小宝,喊叔叔,这位读大学的叔叔来我家,快喊。以后他教你读书!”连催两三次,小姑娘才怯怯地、不抬头地喊了一声叔叔。我高兴地站起来握握她胖乎乎的小手,捏捏她的黑里透红的健康的脸蛋,她手里还沾着泥巴呢,身上有一阵玉米地混合泥土的清香。
“多漂亮的小囡啊,名字也好听,小花,今年几岁了?”我说。她奶奶逗着她:
“告诉叔叔,几岁了?”
“3岁。”又一声怯怯的声音。
“别看她现在胆子小,是因为还没有和你熟悉,不然调皮得很!整天逗得你肚子笑疼,哈哈哈哈,我老两个因为有这个小孙女,日子才更快乐了。”我也体会到了老周的情绪,这时孩子妈妈已经放下担子,喊孩子去洗手。大婶把孩子抱出去,同时说她出去到街上买点菜,晚上我就在这里吃饭。推辞不掉,我就决定吃了晚饭再下山进城。
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可是为什么老周的儿子半年都不回家了呢?真是遗憾,这样难免让老周老怀不宁,何况这么可爱的女儿他不牵挂吗?何况还有自己的勤快贤惠又美丽的媳妇在家?这家伙真不象话!我想!于是陪老周慢慢地喝起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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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2 14:14:3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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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找龙洋的路上碰到两个小姑娘

在老周家吃完晚饭,天要黑了,他们都挽留我过夜,但我实在很想回到县城,毕竟那里很多老同学,假期里要一起玩玩。于是老周送我到大门口,对我说他儿媳妇娘家那个寨子四道桥,有一家姓陈的,烧石灰为生,家里祖传有一个大块,是大龙洋,是他儿媳妇小时候在那家家里看到的。老周自己不方便出面,让我有空不妨去问问。还说另外一家有一个紫铜大香炉供在供桌上,在门外也看得见,但是不卖,去的时候也可以去看看。我说好的,明天就去看,有消息就通知他,并约好后天赶集街上见。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从省城昆明开回县城路过这儿的客车,搭上,花两元车费,坐回到城里。城里夜灯初上,游人、闲人开始到处涌现。几家规模比较大的录象厅前年轻人成堆聚集着,晃动着,叫喊着,彷徨着,录象厅大门口进进出出。这个年头,是全国录象厅生意最火暴的开始,是港台情感、凶杀、暴力录象向全中国普及的时代。大箱子装着几十上百盒录象带,有时是店家按顺序放映,有时是顾客自己点单。我有时也和朋友去这种地方消磨时间。我找到了城里的两个老同学,都是刚放假从省城或别的地方回到家里。互相打听某某某某的情况,怀念以前的时光,小乐终于也通过努力考上了州电大,杨同学也上了省里的财贸学院,小潞在我之后一年也上了省电大,都值得祝福!那时电大还包毕业分配的。我问家在城里的我们当时班里的生活委员余怀勇,这几天杨他们会上来县城吗?余怀勇说可能明天就会上来,今天中午就看到郑将军了!
“郑将军现在城里?太好了!”
“在他哥哥那里。等下打电话叫他出来喝酒!”
好啊!“郑将军”当然是绰号了,真名郑卫民,不是我们班的,是隔壁68班的,我们是69班。但他非常好玩,和我们班的几个哥们关系特铁!而且他初中补习和我哥一个班,因此知道我,才进县一中我们就成了好友。他下象棋很专心,很厉害,总之我几乎从来没有赢过他,他往往使用将军这招把对手将死,而且声音总是特别高地喊“将军!”于是一盘棋无可挽救地在大喝声中结束,于是大伙给了他“郑将军”的绰号。
余家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余勇(同学之间往往简称他余勇而不叫全名“余怀勇”)拿起来一听,笑了起来,原来正是郑将军!好啊!这下可热闹了!
于是我们三人约好了地方,余勇又往两个女生家里打了电话,其中一个答应来,另一个来不了!我说:到吃消夜的那条街,我们再去叫住在那里的另一个女生!小潞到他外婆家去了,要下周才回来,不然就可以叫她来了。
到夜市地点一看:我们要叫的那个女生早就和将军在一起了!另个女生也来了!3男2女正好啊!吃了一个多小时!喝了很多酒!讲了很多话!主要是我讲了外省的一些情况,以及介绍我做的钱币生意方面的事情,他们都很感兴趣,毕竟外省及钱币都是他们所陌生的。女生小尤听得特别留心,要我哪天请她去武汉玩!我说当然好啊,等有一天!接下来谈大家彼此的恋爱情感之类的话题,互相打听老同学的情况。最后我们又去唱歌跳舞。真是酣畅淋漓的老同学小聚会!临分手时我问将军明天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去四道桥找银币?他说好啊,一定很好玩,何况离城不远,去玩玩也好!
第二天星期二,早上睡到11点多钟,起来后去找早点吃,羊汤锅已经没有8、9点钟的鲜美纯爽之味了,干脆去吃回族的牛汤锅。县城汽车站进城区的拐角处有一家二十年老店,店面宽敞,酱汤香浓,卤酱醇厚,而且每条牛都是头天半夜宰杀,一直用大锅加卤料慢慢熬,熬到天亮,肉熟,配料也准备齐全了。这是全城乃至全县最有名的一家!其味道对于全县的牛汤锅,有着标准的意义。要了一碗米线,切了二两牛肉,就一两酒。早餐、午饭一起搞定。吃完饭到新华书店看书,12点半郑将军就来了,他还带来了几个蕉桃,是他前几天从老家带到他哥哥家里来的。
于是一起出发。
四道桥在县城西边半山脚下,大约5、6公里。没有车,只有步行。
七月的乡村,到处是起伏的稻田,稻子快要成熟了,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花香,而是稻谷的实实的、隐约的甜香了。我们从汽车站背后转过一个坡,走过两个矮房子,透着丰收信息的大片稻田与菜园就突然扑满我们的双眼,看惯了城市的眼睛,被乡野的景色迷乱了。走在长满青草的田埂上,手指抚动着低垂的稻穗,心里有一种喜悦,这时我们就忘记要去买银币了,不由自主地谈起了家里的田地瓜果。我告诉郑,我们家的水稻天今年长势很不错,不过栽得不多,只有十几公。他说今年雨水少,谷子饱满。我说将来老了,还是要回老家种田养猪,和家乡人在一起慢慢老死,死在稻谷香中何其快哉!哈哈哈。他带来的蕉桃是红心的,软腻香甜,带点微酸。他老家离我外婆家那个村子一里路,我去外婆家都要经过他们村前。他们村在翠林镇的西边山脚下,我们村在翠林镇的中间位置。东边也是山。翠林镇最主要的农作物就是甘蔗、水稻两样。粮食与经济作物轮种。他们村前有一条大河,河岸的村子都盛产蕉桃,而且以红心的为主,非常滋润美味!我们村以及离河岸远的村子也大量栽种,不过以白心的为主。大部分有空地的人家都栽种。我们家有前院后园,因此也种了不少,以白心为主,红心的只有两棵,而且是栽在荷塘边。这个时候正是成熟的季节,估计村里的小孩子和我的大侄子、小表弟们早已爬在树上下不来了。
“这路怎么走啊?你去过没有以前?”郑同学问。我们似乎没有路走了。我起先只知道顺着马车路走大路虽然远点,但准确。但我还是选择了小路,虽然难走,但近,而且走在田地之间多美啊!不料我们现在没有路了,前边是大沟,右边是大河,左边高过头顶的台地,刚才一直没有留意,这时才发现我们的左边完全被台地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但方向还是向前,甚至可以隐约看见四道桥前边的双桥村。
“爬上这个土台子,一定有路!总不能往回走!”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说。土台子上除了草和稀疏的、够不着的几棵灌木之外没有别的树木。我们一起望着和我一样高的台子,前后数十米都这么高,显然没有借力的话很难凭空爬上去,或者后退远点冲刺跑着爬上去,但这段田埂太短,不到5米,冲刺不了,但也勉强可以一试,大不了掉到水沟里。我们退后几步,准备冲刺。忽然看见台子高处有草帽隐现,接着一顶布帽隐现,还听见女孩子的说话声!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开始冲刺,向高高的台子跑去,猛地往上一纵!手抓到边上了,一手的草和土,却无法借力!不过已经看见台子那边菜地里的两个小姑娘!她们显然被吓了一跳,愕然地抬头看我们,我们却还来不及露个整脸,已经落下来了!幸好落下时望外一躬腰,避免了落入水沟,还站在这边田埂上。相视一笑,决定再冲一次!这时小姑娘走到高台子上来了,怯怯地看了我们一眼,手里拿着镰刀,背着背篓,其中一个脸晒得红中透黑,另一个额上流着汗滴,却依然白皙美丽,带白布帽子的就是她,看起来两个都是16、7岁的样子。我大胆地问了一句:
“你们是哪个寨子的?”不料她们几乎同时问我们:
“你们找不着路了?要去哪个寨子?”脸上含着笑。
我们觉得这真甜蜜,难得碰到乡里姑娘懂得主动关心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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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六品通直郎

发表于 2007-10-12 15:29:25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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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2 23:27:00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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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两个小姑娘和我们成了朋友

    “我们要去四道桥。”我说。
“把你们的镰刀借用一下”,郑将军说。
“喔,四道桥在我们寨子前边。这里没有路了,要退回去那边才上得来”。黑黑的姑娘说。一边用手指着远处。白白的姑娘已经把镰刀递给了郑将军。
“你们让开点!”郑将军说着拿着镰刀退后到刚才起跑的位置,猛地冲上去!脚蹬到土埂的同时,右手里的镰刀挖进了上边的台地,左手再扒住台子,半个身子就上去了!接着丢开镰刀,两只手肘一撑,整个人就上去了!
“真厉害啊!你!”两个姑娘轻轻喝彩!
“来,老段!我拉你!冲快点!”
我后退到起跑点,也冲了上去。他的手够到了我的手,于是就上去了。
我问黑姑娘: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讨猪食?”我们这里的“讨”就是摘、田野里随处采摘野生的适合猪吃的各种植物。
“讨些野菜喂猪。你们要去哪?”黑姑娘问,白姑娘安静地站着,手捏着帽子绳结。我看看他们的竹蓝里,装满了野芝麻棵、苦马菜、鸡屎藤、野薄荷等等。我说:
“我们要去四道桥,你们知道怎么走吗?你们是双桥村的?”
“当然知道啊,我们两个寨子在一起。”白姑娘讲。
“这么多猪食,其实这几样野菜人也能吃,就是老了点。不然拿回家去煮吃,味道很得很!”郑笑着说。黑姑娘笑了起来:
“这是猪吃的,人现在生活好了,哪个还会吃啊!”
“城里人现在其实很时兴吃这些。你们家的猪真幸福!吃这么好,肉一定香!”我说。
两个姑娘笑了起来,转过身去,黑姑娘说:
“我们要回去了。”我以为她会接着说“跟我们一起走吧”,她却没有说,但望着我们,提起了竹篮。表明了这姑娘是真害羞,蕴涵着最纯朴的思想。我说:
“我们和你们一起走吧,去你们家讨杯水喝,顺便看看你们家的猪,认准了,过年前来买去杀吃。”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路上我们热情却有分寸地聊了起来,原来这俩姑娘是一个村的,住得离不远,黑点的叫小焕,白嫩的叫小琼。都是16岁,初中毕业一年了,不上学了,在家里帮着做做家务。我们也把我们来的目的讲了,她们知道我在武汉上大学,很羡慕甚至有点不相信,但我把学生证给她们看了,才发出喔的一声,脸上害羞的不得了。我们要帮她们提竹篮,她们不让,说不重,还说怕把我们衣服弄脏。
十来分钟后我们就到了他们村。进村小巷后几家,就是小焕的家,她说:
“我家到了,你们到我家喝水吧,歇一会再走。”小琼说:
“我先把猪食送回去给我奶奶拣着再过来玩。”
我们就进了小焕家里,比较低矮的老式房子,庭院里有一棵石榴树,枝杈很多,叶子青黑,石榴结得不多,而且比较小,显得缺乏必要的修剪和管理。正房门锁着,没有其他人,只有一条小狗叫了几声就歇下了。她把竹篮放到傍边一间小屋去,看起来是厨房。她让我们上厦子去坐,我们说不用了,就在石榴树下坐一下,喝点水就走,还要赶去四道桥呢。
“你家里人去哪里了?”
“他们上街买化肥去了。要4、5点钟才会回来。”
我们自己找了几个草墩,就在阴凉的石榴树下坐了,小焕拿葫芦瓢舀来一大瓢清水,天热,加上讲话太多,口渴得要命!郑先喝,一口气干下去一瓢!一晃肚子,哐哐直响,小焕听得笑了起来!我也差不多喝了一瓢!真舒服!然后我问小焕她家有没有古钱之类古董?她想了想说:
“我们是穷人家,哪有那些东西啊!你们做这个生意赚钱吧?”
“啊啊,有时反到是穷人家才有好东西,就好象穷人家的女孩才更加纯朴善良勤劳呢。我们做这个生意重要是好玩,不怎么赚钱。不过不能光读书,所以自己出来做点喜欢的小生意,也是一种锻炼和人生经验。比如今天碰到你们俩,就很有意思!”我说。
“你们俩真是难得!人漂亮,心肠又好!真的,谢谢!”郑补充说。
“啊,你们不要那样说,把我们说上天去了,我们很普通,我也很难看,小琼才漂亮,你们大学里那些女大学生才更加漂亮!”小焕说。脸色红红的,使黑色变成了衬托,显得一种山野的诱人的健康之美!
这时小琼进来了,嘻嘻笑着,仿佛一朵盛开的小花,面对着翩翩飞舞的蝴蝶。快乐而又天真,还夹杂着遇到陌生男子的羞怯以及对男子的潜在的爱慕。
她轻轻走过来,靠近小焕,却把两只刚洗过的小手伸到我们面前,摊开,十来个青绿诱人的枣子圆滚滚地躺在她粉嫩的手掌心里!枣子上还带着刚洗过的水滴!
“你妈他们还没有回来?”小焕问。
“没有,我兄弟也上街找他们去了。就我奶奶在家。你们吃枣子,我家自己的,我刚摘的,不好吃,你们随便吃几个。”小琼笑着说。白皙的腮上显出两个小酒窝。我们都不客气了,既感激又兴奋地从她手心拿起枣子来吃,虽然不是很甜,但那种清脆与新鲜,却吃得满嘴清爽!刚有的一点饥饿感也顿时消失,抚平了胃部的躁动。
“我奶奶有一包铜钱银器,但她不给我,说要等我弟弟长大再给他。不然我就拿来给你们了。”小琼不好意思地说。小焕也说是这样的,她也见过她奶奶藏着的东西,那是初一时去她家一起看到的。我说老人留着的东西不要去追问,她愿意怎么处理随她。
真想不走了,就在这里和两个小妹妹聊天说话。但想到四道桥的大龙洋,想到不久他父母就要回来,我们这不速之客未免尴尬,于是只好忍痛道别,真是依依不舍啊!
我们约好,下个星期六街天,他们到城里来找我们,带她们在城里玩一天。见面地点就约在我常住的那家招待所的402房间。
那时没有电话,也没有呼机、手机,唯一的联系只有期待中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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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品朝请大夫

发表于 2007-10-13 11:17:37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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