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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世纪中亚通往中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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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5 08:04:22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许序雅    编辑:studa9ngns


公元8─10世纪,中亚通往中国之路与玄奘西行时有所不同。而且,中亚九姓胡东来之路,与汉人西行东还之路也有所不同。阿拉伯──伊斯兰舆地文献和《新唐书·地理志》等文献记述了这个时期中西陆路交通路线的变化。这些记述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这个时期中亚九姓胡与唐朝的交往的途径及其相互认识。




一、阿拉伯──伊斯兰舆地文献之记述

公元8—10世纪,中亚到中国的道路起于呼罗珊的木鹿(Merv,又译作谋夫)。这条道路又称大呼罗珊路。阿拉伯地
理学家伊本·胡尔达兹比赫(Ibn Khordâdhbeh,或作Khurradadhbih)、古达玛(Qudâmâh)等详细记述了这条道路的走向。即:

从谋夫至阿穆勒(Amâl,有36法尔萨赫路程;1法尔萨赫约合6.24公里),渡过乌浒水(阿姆河),到布哈拉(阿穆勒到布哈拉路程,伊本·胡尔达兹比赫说有19法尔萨赫,古达玛称有22.5法尔萨赫)[1] 王道经库克(Kûk,距布哈拉10法尔萨赫)至撒马尔罕(伊本·胡尔达兹比赫云,布哈拉至撒马尔罕39法尔萨赫;古达玛说,两地相距37法尔萨赫)[2] 再东至位于荒野(沙漠)中的扎敏(Zâmîn,17法尔萨赫);从扎敏道分两叉,一条通向石国(赭时)、突厥,另一条通向拔汗那。
通石国之路从扎敏出发,渡赭时(石国)河、突厥河至赭时(即石国,今塔什干)。撒马尔罕至石国42法尔萨赫,扎敏至石国25法尔萨赫。从石国至银矿(即伊腊克[Ilâq]和比良坎克[Bilânkank]两地)7法尔萨赫,再至铁门(Bâb al-Hadîd, 2/3法尔萨赫),至库巴勒(Kubâl2法尔萨赫)[3] 再至鹤尔凯尔德(Gharkard,6法尔萨赫)、白水城(Isbîjab4法尔萨赫),然后经沙拉布(Shârâb4法尔萨赫)、白都贺开特(Badûkhkat,5法尔萨赫)、台姆塔吉(Tamtâj, 4法尔萨赫)到艾巴尔伽介(Abârjâj, 即千泉? 4法尔萨赫),过河上旅馆”(Manzil ‘alâ?al-Nahr, 6法尔萨赫),渡白尔库阿布河至久维克特(Juwîkt, 5法尔萨赫),再到怛逻斯(Tarâz, 3法尔萨赫)[4] 从石国至怛逻斯凡50 .7法尔萨赫,约合316公里;从白水城至怛逻斯计31法尔萨赫,[5] 约合193.4公里

   


上述诸地,千泉是疑问之处。千泉,伊本·胡尔达兹比赫记为Abârjâj,他称此地有丘冈,环丘冒出水泉千眼,汇为东流之河;人们在此地猎取黑雉。此地位于怛逻斯城以西14法尔萨赫(约合175华里),在怛逻斯与白水城之间,距白水城17法尔萨赫(212华里)。古达玛把千泉记为Bârjaj;关于其方位和道里,古达玛所记与伊本·胡尔达兹比赫相同。而玄奘则云:千泉位于怛逻斯城以东一百四十至一百五十唐里处(约合124—133华里),千泉往东四百余唐里至素叶水城(即碎叶)千泉者,地方二百余里,南面雪山,三陲平陆。……泉池千所,故以名焉。突厥可汗每来避暑。”[6]由此可见,玄奘所记与阿拉伯地理学家的不同。 笔者认为玄奘所言千泉在在今哈萨克斯坦的梅尔克 (Merke,即阿拉伯地理著述中的MîrkîBârkîn) 附近,与伊斯兰舆地学家所记Abârjâj(或Bârjaj)不是同一地。(详见第一章第二节考辨。)梅尔克至江布尔城的实际里程,比玄奘所记千泉至逻私(怛逻斯)城里程多出167—176华里,比伊本·胡尔达兹比赫所记白尔钦至怛逻斯里程(21法尔萨赫)38华里左右。后者所记与实际里程较为相近。  从怛逻斯又分两道:一道至库卧义开特(Kuwaykat,至此地7法尔萨赫。〈塔米姆行纪〉记为K.Wâk.b,为Kîmâk──即寄蔑人居留之地)[7]然后走80天至开义玛克王国(Mulk Kaymâk, 即寄蔑,位于巴尔喀什湖西北方);另一道从怛逻斯至下努舍疆(Nashajan al-Sufla, 有学者将其比定为《新唐书·波斯传》之弩室羯城,又曰小石国城,《大唐西域记》作笯赤建国。因时代变迁,地域或有变动,9—10世纪该城距怛逻斯3法尔萨赫)[8] 再经开苏里巴斯(KasrīBâs,  2法尔萨赫,这是一块热地,葛逻禄人在此过冬)[9] 库勒晓伯(Kul Shawb4法尔萨赫)、吉勒晓伯(Jil Shawb,4法尔萨赫)、俱兰村(Kûlân, 4法尔萨赫)、白尔钦村(Barkîn, 4法尔萨赫。松田寿男认为,此地为古之千泉)、艾斯白拉(Asbarah,4法尔萨赫,即阿史不来城,属石国,山中产绿松石)、努兹开特(Nûzkat, 8法尔萨赫)、胡兰杰瓦(Khuranjawân, 4法尔萨赫)村镇、久勒(Jûl4法尔萨赫,学者比定为今伏龙芝附近克留切夫废墟)[10] 萨利赫村(Sârigh7法尔萨赫,有学者比定为伏龙芝东33—34公里的克拉斯诺列契村边的废城)[11] 到达突骑施(Al-Tunkashî)的可汗城(Madînat  Khâqân, 4法尔萨赫。古达玛称此地为突厥可汗村)[12] 再至奈瓦契特(Nawâkit4法尔萨赫,该地位于楚河河谷上游)[13] 库巴勒(Kubâl, 3法尔萨赫,即碎叶城,故址在吉尔吉斯斯坦之托克玛克西南8—10公里的阿克·贝欣废城)[14] 然后东行至上努舍疆(即上拔塞干、八儿思罕[Barskhan)[15] 它是中国的边界。由碎叶(库巴勒)到中国边界(上努舍疆),驼队走15天,突厥邮差仅用3天即可跑完这段路。从怛逻斯至碎叶城,全程59法尔萨赫,约合368公里
[16]
以上是伊本·胡尔达兹比赫的记述。古达玛则记述了另一条道路,即:从赭时出发,经过军营(Mu`askar, 2法尔萨赫)、鹤尔凯尔德(Gharkard5法尔萨赫,位于沙漠中)、艾斯比沙卜(Asbîshâb, 4法尔萨赫)、沙拉布(Shârâb,4法尔萨赫,位于沙漠中,该地有两条大河,即Mawâ 河及Yûran),乘小船至白杜贺开特(Badûkhkat4法尔萨赫)、台姆塔吉(Tamtâj, 5法尔萨赫)及巴尔伽吉(Bârjâj,4法尔萨赫,即千泉),再至白尔库阿布(Barkûâb)河的河上旅舍(6法尔萨赫),渡河至右岸(南岸),然后至沙窝格尔(Shâwaghar3法尔萨赫)、久维克特(Juwîkt,2法尔萨赫)及怛逻斯(2法尔萨赫)。从巴尔伽吉(千泉)至怛逻斯凡13法尔萨赫,约合81公里。从怛逻斯城可到下拔塞干(Nûshajân  al-Asfal3法尔萨赫),再到群山中的开苏里巴斯(Kasrîbâs,2法尔萨赫),其地之左侧(北方)为古姆(Qumn),古姆是葛逻禄国的第一个去处,从古姆至开义玛克(Kaymâk)国边界2法尔萨赫。
古达玛又记云:从开苏里巴斯经库勒晓伯(Kûl  Shawb, 4法尔萨赫),至俱兰(Kûlân, 4法尔萨赫,位于沙漠中,怛逻斯到此地14法尔萨赫)[17] 然后过富庶大城白尔钦(Barkî, 4法尔萨赫)至阿史不来城(Asbarab,4法尔萨赫),再至大城努兹开特(Nûzkat, 8法尔萨赫)、胡兰杰瓦(Khuranjawân, 4法尔萨赫)、久勒(Jûl4法尔萨赫)、萨利赫(Sârigh, 7法尔萨赫),然后到突厥可汗村(Qaryatu Khâqân al-Turkiyyi4法尔萨赫)[18] 过开义尔米布拉卧(Kayrmibrâw, 2法尔萨赫)、奈瓦契特(Nawâkit, 2法尔萨赫)大城、班吉卡 () (Banjîkt, 2法尔萨赫)镇,再至碎叶水城(2法尔萨赫)。奈瓦契特有大路通向上拔塞干(1法尔萨赫),此大路名为泽卡特(原文作鲁凯布,张广达先生据加尔迪齐书校改──引注)。碎叶水(Sûyâb)城乃是两个镇,一个叫库巴勒”(Kubâl), 另一个叫萨虎尔·库巴勒”(Sâghûr  Kubâl)。从萨虎尔·库巴勒到上拔塞干,驼队在有牧草和水源的路上行走15(75法尔萨赫──引注),突厥驿骑可用3天跑到。上拔塞干位于中国边界。[19] 值得注意的是,据古达玛所记,萨虎尔·库巴勒往东走到上拔塞干,要走15天;往西退回到奈瓦契特,再到上拔塞干仅有5法尔萨赫(31. 2公里)。按:奈瓦契特到位于伊塞克湖东南岸的上努舍疆(即上拔塞干),无论如何也不止1法尔萨赫路程。古达玛此处记述看来有误。 据古达玛记述,通拔汗那(费尔干纳)的道路具体走向为:从扎敏出发,经萨巴特(Sâbât2法尔萨赫)、俱战提(Khujandah,10法尔萨赫,即今塔吉克斯坦苦盏市,原列宁纳巴德),然后又分为两叉,一路通向石国和银矿(伊腊克和比良坎克),另一路途经沙姆葛尔(Sâmghar,5法尔萨赫)、哈吉斯坦(Khâjistân,4法尔萨赫,此地产盐,石国、俱战提的食盐均出自该地)、土尔木甘(Turmuqân, 6法尔萨赫,伊本·胡尔达兹比赫作7法尔萨赫)、巴布(Bâb,伊本·胡尔达兹比赫写作Madinatu Bâb, 意为城,3法尔萨赫),再至拔汗那城(又称Akhsîkt4法尔萨赫)[20] 然后从拔汗那到固巴(Qubâ,10法尔萨赫)城、窝什(Ush,10法尔萨赫,即今吉尔吉斯斯坦奥什城。宋岘认为,它就是汉代的贰师城 [21]) 及乌兹坎德(Uzkand,即今吉尔吉斯斯坦乌兹根城,靠近中国边界),再走2(10法尔萨赫)到艾特巴什(Atbâsh,《元史·西北地附录》作阿忒八失,其名存至今,今译阿特巴希),艾特巴什城位于吐蕃和拔汗那之间的高原(即葱岭,帕米尔高原)山路上,从这儿走6天不见人烟的山路到上努舍疆(上拔塞干),从上努舍疆至土胡兹胡尔”(al-Tughuzghur,又译托古兹古思,即九姓乌古斯,回鹘人的一支)可汗的地界有6天行程;[22] 伊本·胡尔达兹比赫则云,从上努舍疆至土胡兹胡尔可汗都城有3个月行程,该城有12座铁门,许多人信奉祆教,该城左边(即北方)是开义玛克王国,该城距中国300法尔萨赫(1872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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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贾耽《皇华四达记》之记述
《新唐书》卷43下《地理志下》摘录了唐德宗贞元年间(785—805)宰相贾耽所撰《皇华四达记》,记载了由安西入碎叶、怛逻斯的道路。贾耽记云:
“安西西出柘厥关,渡白马河,百八十里西入俱毗罗碛。经苦井,百二十里至俱毗罗城。又六十里至阿悉言城。又六十里至拨换城,一曰威戎城,曰姑墨州,南临思浑河。乃西北渡拨换河、中河,距思浑河百二十里,至小石城。又二十里至于祝(原作于阗,讹矣──引注)境之胡芦河。又六十里至大石城,一曰于祝,曰温肃州。又西北三十里至粟楼烽。又四十里度拔达岭。又五十里至顿多城,乌孙所治赤山城也。又三十里渡真珠河,又西北度乏驿岭,五十里渡雪海,又三十里至碎卜戍,傍碎卜水五十里至热海。又四十里至冻城,又百一十里至贺猎城,又三十里至叶支城,出谷至碎叶川口,八十里至裴罗将军城。[24] 又西二十里至碎叶城,城北有碎叶水,水北四十里有羯丹山,十姓可汗每立君长于此。自碎叶西十里至米国城,又三十里至新城,又六十里至顿建城,又五十里至阿史不来城,又七十里至俱兰城,又十里至税建城,又五十里至怛逻斯城。”[25]
在上述记载中,安西至热海(伊塞克湖)段学者研究甚多,[26] 勿庸多言。《新唐书•地理志》行文过简,有从略之弊,所记里程总数往往偏少。《太平寰宇记》卷156“安西大都护府”条云:安西至碎叶总里程为一千九百六十里;而《新唐书•地理志》所记仅有一千一百里。对后者之谬,岑仲勉先生早有考辨。关于热海以西里程,仍有不少讹误和疑点,实有探究之必要。而探究里程,首先要明了唐代里程长度。
关于唐代里程长度,学者歧异较多。[27] 专治中国科技史的闻人军先生考订,一唐小里等于442.905米,与隋里相同;一唐里等于531.486米;天文大地测量及道里记载,一般用唐小里。[28] 照此推算,五十唐小里约合44.29华里。玄奘和贾耽等所记之“里”,应是唐小里。笔者同意此考。而周连宽先生则认为,1公里等于2.558古汉里,唐里与古汉里相同,即1古汉里等于0.3909公里。[29]此说备考。
里程长度既明,则可考里程记述当否。碎叶至热海之距离,贾耽记为二百八十(唐)里(约合248华里),再加上叶支城至碎叶川口这段距离。查碎叶(阿克•贝欣废城)至伊塞克湖最西端之距离,约为110~120公里,与贾耽所记大体符合。《大唐西域记》则把这两地之距记为五百余里(详见第一章讨论)。
贾耽称裴罗将军城(即托克玛克以南约15—16公里处的布拉纳废城)与碎叶城相距二十里(17.7华里),这与今日考古所证两城相距12-14华里之数略有差异。这可能是由于唐代交通路线较为迂回之故。关于十姓可汗在碎叶城北四十里羯丹山立君长之史实,也为加尔迪齐(Gârdizî)所证实。[30]
米国城则难以确定。《唐书》所记米国,《大唐西域记》作弭秣贺(位于飒秣建国东南),冯承钧指定该国治在今撒马尔罕东南96.5公里的模安(Maghiar)。[31] 然撒马尔罕至碎叶里程约有945公里。贾耽所言米国城难与玄奘所记弭秣贺国相等同。其中原因,或是贾耽所记有误,或是米国城与弭秣贺实属两地。从地望上看,贾耽所言米国城似指加尔迪齐所指出的胡特科雅勒(古达玛作胡特科帕勒)村,该村距碎叶城1法尔萨赫,约12.5华里;该村首领出身于突骑施部。[32] 也可能米国城是指碎叶以西的班吉克特(Banjîkt)大镇,该镇东距碎叶2法尔萨赫(约25华里),西距“奈瓦契特”(Nawâkit)城也是2法尔萨赫。[33]   
至于“新城”,也是一个颇多疑问的地方。《新唐书》卷221下《西域传》记曰:“新城之国。在石东北赢百里,有弩室羯城,亦曰新城,曰小石国。后为葛逻禄所并。” 弩室羯城,玄奘称之为笯赤建国(在恭御城以南四五十里)。季羡林、冯承钧等认为,新城即弩室羯城(笯赤建城),为穆斯林地理文献中的Nujakath、Nujiakth或Nûjakth之对音;Nujakath即下努舍疆,苏联考古学者将此城比定为塔什干地区的汗阿巴德(Ханабад)。[34] 伊本•胡尔达兹比赫和古达玛皆云,下努舍疆在怛逻斯以东3法尔萨赫(18.7公里)。实际上,“努舍疆”(Nushajan)之拼法,与Nujakath (Nujikath)尚有较大差异。贾耽所言之“新城”,距碎叶城四十里左右(35.2华里),正与穆斯林作者所言之碎叶城以西3法尔萨赫(18.7公里)的奈瓦契特(Nawâkit) 城地望相当。[35] 因此,张广达师也曾认为,奈瓦契特大城即新城;Nawâkit, 意为“新城”。[36] 值得注意的是,古达玛也记云,从碎叶西行至奈瓦契特,再顺鲁凯布(或泽卡特)路走1法尔萨赫(6.24公里)可至“上”努舍疆。[37] 也许贾耽把这个努舍疆混同为“新城”了。不管怎样,贾耽所言之新城与玄奘所称之笯赤建国不是同一地方,这是可以肯定的。
从新城至阿史不来城的区间里程和路线,《新唐书》与穆斯林著述相差甚远。两地之间有众多河流,直线距离也在370华里以上。贾耽所记两地里程百十唐里(约合97.5华里),肯定有误。伊本•胡尔达兹比赫和古达玛把这两地里程记为31法尔萨赫(约合387华里),与今日里程大体相当。伊本•胡尔达兹比赫所记之久勒城(距阿史不来城16法尔萨赫),德国学者托玛舍克(W.Tomaschek)勘同为今吉尔吉斯斯坦伏龙芝;伏龙芝距阿史不来城(Asbarah)93公里,与伊本•胡尔达兹比赫所记(99.8公里)大致相符。萨利赫(克)村距久勒4法尔萨赫(约25公里),苏联考古学者比定为今伏龙芝东南33—34公里处的克拉斯诺列契村(红水村)边废城,[38] 伊本•胡尔达兹比赫所记里程比今日里程少8—9公里。由此看来,新城至阿史不来城之路线及里程,以穆斯林地理学家所记较为准确。
至于贾耽所言顿建城(东距新城六十唐里,西至阿史不来城五十里),很难在穆斯林地理著述中勘同。在奈瓦契特以西4法尔萨赫的突厥可汗村(城),似与顿建城地望相若。“顿建”可能指某个突厥小可汗。而贾耽所称的税建城,距怛逻斯仅五十里。从距离上看,该城当指下努舍疆(下拔塞干);但下努舍疆在《新唐书•波斯传》中记为弩室羯城。因此,此税建城不知贾耽所指何处。
阿史不来城因阿史不来河(至今仍称此名)而得名。该城至俱兰里程,伊本•胡尔达兹比赫和古达玛均谓8法尔萨赫(约合100华里),贾耽则称仅有七十唐里(约合62华里)。贾耽所记肯定有误。古达玛说:从怛逻斯城至沙漠中的俱兰(Kûlân),全程为14法尔萨赫(87.4公里),此沙漠及其边缘也被称作俱兰;……从俱兰至沙漠中的阿史不兰城为8法尔萨赫(约50公里),阿史不来城位于俱兰沙漠的边缘上。[39] 据此记述,俱兰城当在今日莫因库姆沙漠西南边缘的阿克尔托别城附近。
必须指出的是,《新唐书》记有两个俱兰。一为贾耽所言之俱兰,沙畹认为即大食人之Kulan,位于Tarty附近。[40] 天宝元年(742年),突骑施可汗阿史那昕即在碎叶西南的俱兰城为莫贺咄所杀。[41] 另一个俱兰,为Kouran之对音,位于Kokcha河上游。《新唐书•西域传》记云:“俱兰,或曰俱罗弩,曰屈浪拏,与吐火罗接,环地三千里,南大雪山,北俱鲁河。”[42] 龙朔元年(661年),唐朝在石汗那(Saghaniyan)豔城置悦般州都督府,领双靡州,以俱兰城置。[43] 沙畹认为,悦般州都督府治即在俱兰,位于科克恰河(Kokcha)上流。[44] 而冯承钧则把石汗那比定为中亚阿姆河北支流苏尔汉(Surkhan)河上游,今名迭脑(Denau,意为新村)。[45] 迭脑(迭纳乌)位于塔什干西南、撒马尔罕东南,肯定不当阿史不来城至怛逻斯城之道。实际上,悦般州都督府治在豔城,而不在俱兰;俱兰(Kouran)为双靡州治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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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5 08:05:34 |显示全部楼层
三、其它汉籍所记西行道路
《新唐书》卷40《地理志》<北庭大都护府>条介绍了自庭州西行至碎叶的大道(《元和郡县图志》卷40<庭州> 条称之为“碎叶路”):
    (庭州)西六十里有沙钵城守捉,又有冯洛守捉,又八十里有耶勒城守捉,又八十里有俱六城守捉,[46]又百里至轮台县,又百五十里有张堡城守捉,又渡里移得建河,七十里有乌宰守捉,又渡白杨河,七十里有清镇军城,又渡叶叶河,七十里有叶河守捉,又渡黑水,七十里有黑水守捉,又七十里有东林守捉,又七十里有西林守捉。又经黄草泊、大漠、小碛,渡石漆河,逾车岭,至弓月城。过思浑川、蛰失蜜城,渡伊丽河,[47] 一名帝帝河,至碎叶界。又西行千里至碎叶城,水皆北流入碛及入夷播海。(从庭州至碎叶凡一千八百九十里──引者统计。)
根据上述记述,结合《资治通鉴》卷119《高宗纪》永徽二年七月胡三省注,以及《元和郡县图志》卷40<庭州>条记述,我们可以推断唐代庭州至碎叶的路线及里程。《资治通鉴》卷199胡三省注云:“弓月城在庭州西,千有余里。”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40<庭州>条云:庭州“西至碎叶二千二百二十里。”这样,庭州至弓月城千余(唐)里(886余华里),弓月至碎叶城约一千二百里(1063华里)。从布哈拉出来的道路,到了碎叶后又延伸至唐代庭州(今新疆吉木萨尔县国庆乡护堡子旧城遗址),[48]与丝绸之路北道相连。从庭州出发的碎叶路,显然比安西──碎叶道(据《太平寰宇记》卷156,此道里程一千九百六十里)要远二百六十唐里左右。但耐人寻味的是,李吉甫把沿天山北麓西行的庭州──碎叶道称为“碎叶路”,而不称安西至碎叶道为碎叶路,尽管后一条道路要近得多。看来,从庭州出发西行的通道是唐代中后期中国通往碎叶的官道。
在穆斯林地理学家笔下,往东的道路东端总凑碎叶,然后往东北和东南分道。而玄奘、贾耽所记西行路线,也都必经碎叶。因此,碎叶为中亚通往中国道路的咽喉,其地位与敦煌几同。
自8世纪开始,中国人往返中亚,大多取丝路南道之进出葱岭孔道。开元十五年(公元727年),新罗僧慧超由天竺取道中亚返归安西。慧超由康国(撒马尔罕)往东回返路线为:康国──跋贺郍国──骨咄国──吐火罗国,东行七日──胡蜜国,东行十五日──过大播蜜川──葱岭镇,步行一月──疏勒国──东行一月,至龟兹国(即安西大都护府)──焉耆国。[49]
跋贺郍 ,即跋贺那,又作拔汗那,即费尔干纳。
骨咄,应是Khottal之对音,《大唐西域记》作珂咄罗,位于护沙河(Wakhsh)与喷赤河(Pandj)之间,其主城为库罗勃(Kulub),在今杜尚别市东南。日本学者长泽和俊把骨咄国比定为今库利亚布附近。[50] 慧超说,骨咄国王原是突厥种族;此国以北是突厥所住境界。玄奘云:“珂咄罗国……东接葱岭至拘谜陁国”。[51]
吐火罗国,《大唐西域记》作覩货逻。《新唐书&#8226;西域传》称:“吐火罗……居葱岭西、鸟浒河之南,古大夏地。……大夏即吐火罗也。”据日本学者内田吟风研究,唐初以后的吐火罗国为突厥族所建,其都城在昆都士(Qunduz,《大唐西域记》作活国) 附近的阿缓小城(War-Waliz)。[52]
拘谜陁国即穆斯林地理书中的Kum&acirc;dh, 其中心城市是位于奥克萨斯河弯曲部的卡拉&#8226;依&#8226;胡姆。
胡蜜国,《新唐书&#8226;西域传》及《悟空行纪》作护密、护蜜,《西域记》作达摩悉铁帝国,在今阿富汗东北部的瓦罕(Wakhan) 溪谷,其都城塞迦审城被长泽和俊比定为阿姆河弯曲处西南方的伊什卡希姆。[53]
大播蜜川,《西域记》作波谜罗川,即帕米尔川,为帕米尔高原(葱岭)上的八大平川之一,也即与帕米尔河汇合西流的奥克苏斯河上游,又称喷赤河。[54] 葱岭镇,即葱岭守捉。贾耽《入四夷道》云:“自疏勒西南入剑末谷、青山岭、不忍岭,六百里至葱岭守捉,故羯盤陀国。”[55] 羯盤陀国在蒲犁(塔什库尔干)以西。
慧超归国路线是从拔汗那往西南至昆都士,再往东走。而伊本&#8226;胡尔达兹比赫所记则是从拔汗那直接往东行。看来,慧超所走之路并不为阿拉伯地理学家所熟悉。贞元年间(785—805)悟空、宋乾德四年(966年)行勤等都是经由于阗、塔什库尔干而进出的。
安史之乱后,河西为吐蕃所占,西域通中原之路为避吐蕃势力而改取回纥(鹘)道。贞元二年(786年),伊西、北庭节度使李元忠等就是假道回鹘,得至长安。[56]贞元五年(789年)悟空自西天(印度)返国,也是经于阗到安西,再到北庭,取回鹘路归返中原。[57]
自晚唐大中年间(847—859)甘州回鹘与中原通使后,直至宋朝初年,朔方道之灵州取代了河西道南段。敦煌文书〈西天路竟〉(S.0338,黄盛璋认定此文书写于宋乾德四年,即公元966年后不久),[58] 和田塞语文书〈使河西记〉(写于925年),高(平)居诲《于阗(国)行程录》(又称《居诲记》,当写于出使归返之年,即942年后不久),[59] 都证实了这一点。为求近便,人们有时也走夏州入回鹘道。宋太平兴国六年(981年)王延德使高昌,就是自夏州渡河,经沙碛,历伊州,至高昌;从夏州至龟兹需90天。[60]
穆卡达西在谈及中亚各地输出商品种类时,提到“从突厥斯坦和胡塔梁(即骨咄)往这些地方 (指中亚各地) 赶来马和骡”。[61] 显然,从河中到骨咄的通道一定为当时一些中亚商人所知晓。但奇怪的是,伊斯兰地理学家对这条通道没有详细记述。估计当时中亚很少有人走费尔干纳──骨咄──葱岭──疏勒(或于阗)这条线。这至少与以下两个因素有关:一是中亚粟特人在传统上一直向突厥草原进行殖民活动;二是喀喇汗王朝的兴起。
早在伊斯兰前时代,粟特人就开始了向突厥草原的殖民活动,建立了众多的商业殖民点。从6世纪开始,粟特人进一步向东深入,沿丝绸之路在罗布泊地区和塔里木盆地周边地区,以及沙州、凉州、六胡州 (灵州、夏州以南之地)和内蒙诸地建立了粟特人聚落。9世纪以来,河中穆斯林仍继续粟特人的殖民传统,在锡尔河下游修建了三座伊斯兰城市,即毡的(在锡尔河右岸,今哈萨克斯坦克孜尔奥尔达东南)、库瓦拉和养吉干(其废城名为詹干特)。这些移民城市和殖民聚落对扩大河中地区对东方的贸易起了很大作用。锡尔河流域的粟特殖民聚落有道路通往曳至河(额尔齐斯河),在曳至河岸生栖着游牧和半游牧的奇马克人(钦察人的祖先)和寄蔑人;从曳至河往东,可至黠戛斯人居留的地方。[62] 这些游牧民或半游牧民的生活必需品,就通过河中穆斯林和粟特商人的中介而购得或交换得到。与游牧民的贸易成为萨曼朝(820—999年,“萨曼朝”并不等于“萨曼王朝”)统治时期中亚的大宗贸易。所以,草原之路就相对兴盛。
在萨曼朝崛起时,喀喇汗朝(840—1212年)也在东边兴起,称雄七河地区、伊犁河谷和喀什噶尔地区。喀喇汗王朝建立后,副可汗奥古尔恰克一系(先驻怛逻斯,893年后迁到喀什噶尔)与萨曼王朝交恶。双方在893、904、990、992、996、999年多次交战。[63] 于阗大宝王国作为一个传统的佛教国家,与萨曼王朝关系也较为紧张。公元939年(于阗王李圣天同庆二十八年),一位“中国君王”派使者到布哈拉,要求萨曼王朝(874—999)君王纳斯尔二世(914—943)称臣纳贡,被后者拒绝。据马雍先生研究,这位“中国君王”即于阗王李圣天。[64]
此外,唐王朝在907年灭亡,五代十国割据达70多年。战乱兵祸,也对中亚与东方的贸易和交往产生很大影响,严重阻碍了商路的畅通。因此,宋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喀喇汗(黑汗)王朝使节对宋朝皇帝说:“昔日道路尝有剽掠。”[65]
这样,传统的敦煌──安西(龟兹)──疏勒(或于阗)──中亚之道就被阻隔。
10世纪初,契丹(辽)兴起。辽朝除了偶尔在河西走廊用兵之外,对西域一向以友好态度相待。辽在上京特置榷场,从事国际贸易。[66] 而且,在10世纪90年代前,驻在八剌沙衮的喀喇汗王朝大汗巴兹尔一系与萨曼王朝交好,多次得到后者的支持。两者往来较为密切。这样,传统的草原丝绸之路就进一步发展,延伸至辽朝上京。《辽史》记云,天赞二年(923年)波斯国来贡;次年,大食国来贡。辖戛斯(即黠戛斯)人也于公元931、962、976年多次来人、来贡。[67] 这儿的“波斯国”当指东伊朗语族的萨曼王朝。辽朝对来贡者回赐甚多,“至少亦不下四十万贯”。[68] 这种所谓进贡、回赐,其性质与中亚九姓胡对唐朝的朝贡廻然相异,实质上就是商业贸易的一种形式,只是史家记之曰“进贡”罢了。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一)公元9世纪以前,中亚东来道路西起木鹿(谋夫),东汇碎叶。碎叶为中亚通往中国道路的咽喉,其地位与敦煌不相上下。从碎叶可至安西(龟兹)和庭州,然后东经西州、沙州,沿河西走廊东至中原。自9世纪以降,则主要从碎叶东行,沿天山北麓至庭州,然后走回鹘道至中原或至契丹(辽)辖境。庭州──碎叶道应是该时期唐朝至中亚的官道。
(二)从8世纪开始,中国人往返中亚,大多取丝路南道之进出葱岭。具体地说,就是走于阗或疏勒—葱岭—骨咄道。但各种迹象表明,这条通道并不为多数东来中亚诸胡所取。
(三)贾耽所言“米国城”并非《大唐西域记》之“弭秣贺”;贾耽所言之“新城”与玄奘所记之“笯赤建”不能勘合,新城应指穆斯林著述中的奈瓦契特(Naw&acirc;kit)。贾耽所记新城至阿史不来城区间里程和路线有误,当以阿拉伯地理学家著述为准。
(四)我们必须鉴别汉籍所记两个俱兰城。贾耽所言之俱兰城,当在今日莫因库姆沙漠西南边缘的阿克尔托别城附近;《新唐书&#8226;西域传》之俱兰则位于科克恰河(Kokcha)上游。
(五)笔者主张,碎叶以西道路里程以穆斯林地理学家为信,碎叶以东则取中国史籍和出土文书所记较宜。但《新唐书&#8226;地理志》等所记里程,不足凭信。从双方所记道里看,穆斯林地理学家的认识比较准确。
[1] 伊本&#8226;胡尔达兹比赫《道里邦国志》中译本,宋岘译(附古达玛:《税册及其编写》中译本,宋岘译),页28;古达玛书,页215,中华书局,1991年。
[2] 古达玛:《税册及其编写》中译本(以下作古达玛书),页216。库克镇是突厥王征集军队的地方,经过该镇南边的高山,可至中国。
[3] 此库巴勒(Kub&acirc;l)并非后文论及的碎叶(Kub&acirc;l)。因为从塔什干到碎叶,肯定不止10法尔萨赫。宋岘考订,1法尔萨赫约合6.24公里;张广达说;1法尔萨赫约为6公里(参见张广达:《碎叶城今地考》,《北京大学学报》哲社版,1979年第5期);《伊斯兰百科全书》第1版,卷3,页70(The Encyclopaedia of Islam, Leiden,1927)云,1法尔萨赫为马走一小时的距离,1波斯法尔萨赫约合6.232公里,1阿拉伯法尔萨赫为5.763公里;《伊斯兰百科全书》第2版(莱顿,1983年),卷2,页812—813云,1法尔萨赫(伊斯兰时期)为5.985公里,现代1法尔萨赫为6公里。本文以6.24公里为折算基准。
[4] 以上据伊本&#8226;胡尔达兹比赫记述。参见①书,页30—31。
[5] 白水城至怛逻斯(苔拉兹)里程总数,伊本&#8226;胡尔达兹比赫统计为26法尔萨赫;从石国至白水城,他又误计为13法尔萨赫,应为19.7法尔萨赫。
[6] 季羡林等《大唐西域记校注》,页76,中华书局1985年。
[7] V.Minorsky,“Tamim ibn Barh’s  Journey to the Uyghurs.”BSOAS,Ⅻ-2, London, 1948,pp.275-305, p.284.
[8]  努舍疆(Nushajan)之名,早在1889年即为托玛舍克(W.Tomaschek)订正为八儿思罕,即拔塞干(Barskhan),参见托玛舍克《评德&#8226;胡耶撰“论思戈与玛果戈墙”一文》,《维也纳东方学杂志》卷3,页103—108,转引自张广达《碎叶城今地考》注释17,参见其《西域史地丛稿初编》,页1—30,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苏联考古学者将该城比定为今塔什干地区的汗阿巴德。另据苏北海研究,拔塞干之地名是由西突厥弩失毕五俟斤中的拔塞干暾沙钵俟斤之名而来的。参见苏北海:《中亚塔拉斯—江布尔地区的历史演变》,参见其《西域历史地理》,页285—306,新疆大学出版社,1988年。另参见季羡林等《大唐西域记校注》,页81—82。关于下努舍疆,还可参见下述记载:Istakhrī书,BGA, i, 328-331;  Mukaddasī书,BGA,ⅲ,48,264—265。
[9] 古达玛说,开苏里巴斯附近一处地方叫古姆(Qumn),它是葛逻禄(Kharlukhiyyah)国的第一个去处;古姆背靠沙漠,至开义玛克国边界有2法尔萨赫。参见古达玛书,页217—218。
[10] 参见张广达《碎叶城今地考》。
[11] 同上。
[12] 参见注①、②书,页32,218。
[13] 张广达师认定,奈瓦契特即贾耽《皇华四达记》所记“新城”;而冯承钧先生则云,新城是笯赤建(弩室羯)。参见《碎叶城今地考》;冯承钧《西域地名》(增订本),页69,中华书局,1980年。
[14] 参见《碎叶城今地考》;另参见G.Clauson,“AK Beshim—Suyab.” JRAS, vol.1,1961,    pp.1-13.
[15] 塔米姆云,八儿思罕由4个大城和5(4?)个小城组成;从赭时途经怛逻斯到上努舍疆有40天路程,但他骑马赶路仅用了一个月。参见BSOAS,Ⅻ-2,  pp.283—292。米诺尔斯基考订:八儿思罕位于伊塞克湖东南岸,该地在下努舍疆以东至少500公里;塔米姆错把上努舍疆(八儿思罕)当成九姓回鹘的都城了。
[16] 里程数据伊本&#8226;胡尔达兹比赫记述。
[17] 伊本&#8226;胡尔达兹比赫记云,经库勒晓伯、吉勒晓伯到俱兰。古达玛所记则由库勒晓伯直接到俱兰,不经过吉勒晓伯,少走4法尔萨赫;从里程看,怛逻斯至俱兰13法尔萨赫,但古达玛总计为14法尔萨赫,其原因或由于计算错误,或由于开苏里巴斯至古姆可能有1法尔萨赫路程。参见注①书,页31;注②书,页217—218。
[18] 张广达译为“突厥汗廷”。参见《碎叶城今地考》。
[19] 参见注②书,页216—219。
[20] 拔汗那城又称Akhs&icirc;kt。古达玛统计里程云,从撒马尔罕至拔汗那为35法尔萨赫。误也。按:应当是扎敏至拔汗那为35法尔萨赫;撒马尔罕至扎敏为17法尔萨赫。参见注①书,页32—33;注②书,页219—220。
[21] 参见注①书,页33,中译注④。古达玛说,从固巴至窝什为7法尔萨赫。参见注②书,页221。
《新唐书&#8226;西域传》称:窣堵利瑟那“即汉代贰师城也”。按:此记有误。岑仲勉:《汉书西域传地里校释》第289—293页有详考,中华书局,1981年。岑氏认为,贰师城即今之Dsizak。
[22] 古达玛云,从上努舍疆(上拔塞干)到土胡兹胡尔&#8226;可汗(九姓乌古斯可汗)地界为6天行程。那么,从土胡兹胡尔&#8226;可汗都城至该可汗所辖西部边界有84天左右行程。参见注②书,页221。
[23]  关于九姓乌古斯及其到开义玛克王国路程的记述,据注①书第34页增补。《世界境域志》页265把九姓乌古思都城记为“脂那城”(Jinanjkath),并说:“它是政府所在地,邻接中国边境。夏季酷热,冬令宜人。”(H&ucirc;dud  al-‘Alam,Trans.by V.Minorsky, London,1970.)据华涛博士研究,9世纪末、10世纪初的九姓乌古思人(回鹘人)都城当指高昌城(吐鲁番);伊本&#8226;胡尔达兹比赫笔下的托古兹古思(土胡兹胡尔)应是漠北回鹘(纥);而古达玛笔下的托古兹古思则指高昌回鹘。参见华涛《穆斯林文献中的托古兹古思》,《西域研究》(新疆社会科学院编)1991年第2期。
[24]  赤山城,即赤谷城。一般认为,该城位于伊塞克湖东南,今别迭里山隘西北的伊什提克。真珠河,指锡尔河上源的纳林河。参见苏北海《西域历史地理》页15。
   在中古波斯语(Pahlavi)中,“锡尔河”称为jaxsarta或jaxsaarta,意为“珍珠”、“明珠”。裴罗将军城,王国维考订其为八剌沙衮,即元代的虎思斡耳朵。参见王国维《西辽都城虎思斡耳朵考》,《观堂集林》卷14,页628—634,中华书局,1959年。马合木&#8226;喀什噶里《突厥语词汇》卷1,页124—126也证实此说。
    张广达考订,八剌沙衮即今托克玛克以南约15—16公里处的布拉纳废城,该废城以西6—7公里处的阿克&#8226;贝希姆(又译阿克&#8226;贝欣,在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西南8—10公里处)即碎叶故城。参见张广达《碎叶城今地考》。
[25] 《新唐书》,页1149—1150,中华书局点校本,1975年。
[26]  苏北海《唐代中亚热海道考》,《西域历史地理》,页221—237。周连宽书,页69—90。岑仲勉《历代西疆路程简疏》,《中外史地考证》,页696—699,中华书局,1962年。
[27] 周连宽书,页101—102注释⑧详细介绍了中外学者对汉唐“里”的折算。
[28] 闻人军:《中国古代里亩制度概述》,《杭州大学学报》1989年第3期。
[29] 参见周连宽书,页102。
[30] 加尔迪齐(G&acirc;rdizī)记述奈瓦契特(纳瓦卡特)至潘支卡特的路程时,云:潘支卡特旁有泽卡特村,该村附近有三村,其一即为碎叶,碎叶附近有一山,突厥人奉祀此山,恒指此山之名立誓。他还说,距碎叶1法尔萨赫有胡特科雅勒村,其首领出身于突骑施部。参见加尔迪齐《记述的装饰》俄译文,《巴托尔德文集》卷8,页61—62,引自张广达〈碎叶城今地考〉。古达玛云,奈瓦契特通向上拔塞干的大道名为鲁凯布。按:鲁凯布即泽卡特。参见古达玛书,页218。
[31] 冯承钧《西域地名》,页61—62。
[32] 同注37。
[33] 参见注②书,页218。
[34] 《大唐西域记》卷一,季羡林等校注本,页81—82“笯赤建国”条注①。另参见《西域地名》,页69。
[35] 伊本&#8226;胡尔达兹比赫称,奈瓦契特至碎叶城(Kub&acirc;l) 3法尔萨赫;古达玛则说有4法尔萨赫。参见注①书,页32;注②书,页218—219。
[36] 参见《碎叶城今地考》。
[37] 参见注②书,页218—219。
[38] 伯恩施塔姆《北部吉尔吉斯考古概述》,页72—75,伏龙芝,1941年,引自《碎叶城今地考》;别列尼茨基等《中亚中世纪城市》,页207—208。(  A. M.
Беленицкий,Средневековый Город Средней Азии,Ленинград,1973。)
刘迎胜博士曾考察“小红溪”(红水村)遗址。他云,“据苏联学者研究,这里就是《皇华四达记》中的新城。这里曾出土唐‘大历通宝’1枚及一些突骑施钱币。”此说与张广达之说相左,存疑。参见刘迎胜《丝路文化&#8226;草原卷》,页183,浙江人民出版社,1995年。
[39]  参见注②书,页218。
[40]  沙畹《西突厥史料》,页14,冯承钧译,中华书局,1958年。
[41] 《册府元龟》卷九六七《外臣部&#8226;继袭二》,页11372,中华书局1960年影印本。
[42] 《新唐书&#8226;西域传》,页6253。
[43] 《新唐书》卷四三下《地理七下》,页1137。
[44]  沙畹《西突厥史料》,页145注四,页253—254,
[45] 《西域地名》,页80。
[46]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四十“庭州”条(页1033—1034,中华书局,1983年)称,沙钵镇在(庭)州西五十里当碎叶路;俱六镇在州西二百四十里当碎叶路。按:俱六城守捉约在今新疆阜康县。
[47] 以上诸地考证详见松田寿男《古代天山历史地理学研究》,页370,402—403,以及页403注①,注③,注④。
    王国维考订,弓月城为元代的阿力麻里城,其遗址在今新疆伊宁地区霍尔果斯北之废城。此说已成定论。参见王国维《长春真人西游记注》卷上,《王国维遗书》第13册,上海古籍书店本。
[48] 苏北海:《西域历史地理》,页245。
[49] 参见慧超《往五天竺国传笺释》,张毅笺释,页140—177,中华书局,1994年。
[50] 长泽和俊《丝绸之路史研究》中译本,钟美珠译,页560,天津古籍出版社,1990年(以下简称长泽和俊书)。《世界境域志》英译本,页119记述了Khuttalan及其首都Hulmuk (或作Hulbuk): “Hulmuk是王的住所,是Khuttalan的首都。该城位于山麓,有很多地方,住有很多人。”然而,同书208页又记称:Hulbuk即Hulbag,位于雅夫河的克拉夫之南。斯特朗格《东哈里发国的土地》,页438 ( Le Strange,  The Lands of  the  Eastern Caliphate, London,1905),将Hulbuk比定为阿赫沙瓦河流域的库利亚布附近。另参见W.Barthold, Turkestan Down to the Mongol Invasion  (以下简称《突厥斯坦》),London,1977,pp.68-69,.
[51] 《大唐西域记》卷一。
[52]  内田吟风《吐火罗国史考》,《民族译丛》1981年第2、3期。
[53]  长泽和俊书,页550—551。
[54]  同上书,页549。
[55] 《新唐书》卷四三下《地理志下》。
[56]  参见《新唐书&#8226;回鹘传》。
[57]  圆照《大唐贞元新译十地经》后附《悟空行记》。引自长泽和俊书,页560-570。
[58] 黄盛璋《敦煌写本〈西天路竟〉历史地理研究》,《历史地理》创刊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另参见其《西天路竟笺证》,《敦煌学辑刊》第六辑,兰州大学,1984年。
[59] 高居诲等行程:(自开封到)灵州,过黄河到党项界──凉州──西行五百里至甘州(回鹘牙帐)──西北五百里至肃州──西行百里到天门关──西行百里出玉门关──经吐蕃界,西至瓜州、沙州──入仲云(小月氏遗种)界──大屯城 (仲云牙帐所在地,疑即钢和泰文书第二部分的Raurata。参见 榎一雄:〈关于仲云族牙帐的所在地〉,载《史学杂志》卷72—12,昭和38年)──西至绀州(且末?)──安军州──于阗。参见长泽和俊书,页573—593考证。另参见《新五代史》卷七四,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年;《文献通考》卷三三七〈四裔考十四&#8226;于阗〉,浙江古籍出版社,1988年。
[60] 《宋史》卷四九m《外国传六&#8226;高昌》、《龟兹》,中华书局点校本,1985年;《文献通考》卷三三六《四裔考&#8226;车师前后王即高昌》。
[61]  BGA (《阿拉伯舆地丛书》),ⅲ,pp.323—326。引自《突厥斯坦》,pp.235—236.
[62]  加尔迪齐《记述的装饰》,王小甫节译,《西北史地》(兰州大学编)1983年第4期;巴托尔德《中亚突厥史十二讲》中译本,罗致平译,页62,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
[63]  魏良弢《喀喇汗王朝史稿》,页50,72—83,新疆人民出版社,1986年。
[64]  C.E.Bosworth, The Medieval History of Iran, Afghanistan and Central  Asia ,Chap.Ⅻ, London,1977,pp.1-13.  马雍:《萨曼王朝与中国的交往》,《学习与思考》(中国社科院编)1983年第5期。
[65] 《宋史》卷四九m〈于阗传〉。
[66] 《文献通考》卷三四六〈契丹下〉。
[67] 《辽史》卷七m〈属国表〉,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年。
[68] 《契丹国志》卷二一,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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